攻略許雲暖成功後,我本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
但她哭紅了眼睛,可憐巴巴地求我不要丟下她。
我答應了。
然而係統一走,她就開始花天酒地,帶不同的男人住進我們的家裏。
她以為我再也無法離開這個世界,隻能留在她身邊。
但她不知道,我已經死了三年,陪在她身邊的,是與我一模一樣的機器人。
直到那天,她的白月光把“我”從三樓推了下去。
她驚恐地發現,“我”居然不會流血......
1
嘭的一聲巨響。
“我”從三樓重重砸在了別墅後院。
而推我的凶手正在陽台上裝模作樣地喊道:“雲暖不好了!林弦哥跳樓了!”
聽到這聲呼喊,過了幾分鐘,我的妻子許雲暖才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施舍一般來到“我”麵前,表情冷豔,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
“林弦,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玩這種把戲?隻是讓你把臥室給阿凱,你去睡保姆間,這麼點小事,你還要跳樓鬧別扭?”
“行了,你要是不想睡保姆間,就在阿凱床邊打個地鋪。”
她以為,她都這麼大方了,我一定會麻利地爬起來,感謝她的恩賜。
可是她等了半天,“我”還是趴在地上,沒半點反應。
許雲暖不耐煩了:“林弦,你別給臉不要臉!”
這時周明凱從樓上跑了下來,添油加醋道:“雲暖,林弦哥是不是出事了?雖然他是故意跳的樓,但我們還是把他送去醫院看看吧。”
許雲暖輕蔑一笑:“不用,他身體一向很好,就算從三樓跳下來,也死不了。”
我想,如果我真的死了,她反而會更高興吧。
可惜的是,我已經死了三年,沒辦法再死一次了。
直到今天,許雲暖還是沒有發現。
陪在她身邊足足三年,此刻正躺在地上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
三年前,係統回訪,想看看我過得怎麼樣,卻發現我得了癌症。
我用曾經攻略成功的獎勵,向係統兌換了一個仿生機器人。
我死後,這個機器人會永遠陪著許雲暖。
就當是最後的陪伴了。
畢竟,我是真的愛過她。
但沒想到,我的肉身火化後,靈魂竟然莫名其妙地進入了機器人的身體裏。
我無法控製它的行為,當然也不需要控製。
因為無論是外觀還是程序設定上,它都與生前的我一模一樣,除了一點——
“我”不再會為許雲暖的背叛而難過。
哪怕她當著“我”的麵和別的男人接吻,“我”也隻會在一旁默默看著,等她親得口渴了,再貼心地遞上一杯溫水。
2
此刻,因為從高處墜落,“我”身體裏的部分零件卡住了,需要重啟修複,暫時無法動彈。
許雲暖卻覺得我在裝死,譏諷地踹了“我”的小腿一腳。
“躺夠了就起來,跳樓這點小傷,難不成還要我彎腰扶你?”
周明凱也笑著附和道:“說起來,雲暖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親眼看見一條狗從樓上摔下來,都吐血了,結果沒過多久就又能跑能跳了。狗都沒事,林弦哥再怎麼窩囊,也肯定比畜生強。”
終於,在他們的嘲諷聲中,“我”完成重啟,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隻不過站姿十分別扭。
應該有零件損壞了。
許雲暖上下掃了“我”一眼:“林弦,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然後她又瞥了一眼“我”剛剛摔下來的地方,心疼道:“草都被你壓壞了。”
沒錯,在她眼裏,我的命還沒有後院裏的一棵草值錢。
更好笑的是,許雲暖還讓我跟周明凱道歉。
“林弦,你看你幹的好事,不僅把草壓壞了,還嚇到了阿凱,趕緊道歉!”
是周明凱親手把“我”推下樓,可她竟然要我跟凶手道歉。
但“我”還是張嘴,老老實實說了聲:“對不起。”
明明道歉了,可許雲暖卻更加不滿了起來,逼問道:“你是不是吃我和阿凱的醋了,所以才跳樓?”
“我”搖了搖頭:“不是。”
許雲暖怒道:“林弦,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說謊?早不跳晚不跳,偏偏阿凱回國,我把他帶回家後你才跳,這不是吃醋是什麼?你要是嫉妒我和阿凱,你就直說,別跟女人一樣用什麼苦肉計!”
她越說越激動。
而我有些意外,她居然還知道,這裏是我們的家?
在我還活著的時候,她幾乎每晚都會帶不同的男人回來,與他們親熱,隻是為了羞辱我,激怒我,讓我崩潰發狂。
隻是她要失望了。
“我”畢竟是機器人,沒有感情,也不會痛,並且有一個最核心的設定,那就是會永遠“愛”著許雲暖。
不會生氣,不會吃醋。
是最老實的舔狗。
3
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六年。
係統讓我攻略許雲暖,溫暖她救贖她。
也就是在攻略成功的那一刻,許雲暖發現了係統的存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和任務。
她瞬間慌了,哭紅了眼睛,求我不要丟下她。
為了她,我拒絕係統,永遠留在了這個世界裏。
可當係統離開後,許雲暖卻突然變了。
她說愛我,卻在結婚後,帶著一個又一個男人回家,讓我隔著門板,感受她和另一個男人的親密糾纏。
我質問過她,也憤怒過,可她始終不做解釋,默默看著我崩潰。
直到那天,我累了,她也看夠了戲,問我:“你現在知道痛心的感覺了嗎?”
我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看著她脖子上的草莓印。
是別的男人留下的,也是許雲暖故意的。
她見我看呆了,笑得更加嫵媚:“當初你逼我離開阿凱,說心痛隻是一瞬間,很快就好了。現在我不要你了,你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愣住了。
那時我才明白,原來許雲暖一直都在恨我,恨我拆散了她和她的竹馬周明凱。
可是在原本的劇情裏,周明凱和她在一起,隻是為了錢。
他不僅會搶走她的公司,還會把她送給一群肥頭大耳的男人,徹底榨幹她的價值。
我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救贖許雲暖,讓她避開來自白月光的傷害。
許雲暖知道真相後,愣了很久,我以為她仍然喜歡周明凱,會覺得我多管閑事。
可她沒有,她隻是抱著我大哭了一場,求我別跟係統離開。
“我不愛周明凱了......林弦,我隻有你,你別走。”
我相信了她表現出來的深情,以為她忘了白月光,隻愛我一個人。
然而事實是,她始終愛著周明凱,恨我拆散了他們這對“有情人”。
於是,她騙我留下來,努力演戲讓我愛上了她。
並且選擇性地忽略了一個事實,周明凱之所以出國和她分手,歸根結底,是因為許家出了事,周明凱怕牽扯到自己,才以留學為借口,連忙跟她斷了關係。
可是,許雲暖卻把分手這件事,怪在了我頭上。
果然啊,女人一旦狠起來,比什麼都可怕。
4
算起來,許雲暖帶周明凱回家的這天,剛好是我的三周年忌日。
我還記得我快死的時候,吐了很多血,渾身顫抖,止不住的疼。
我打電話給許雲暖,想在死前最後跟她說說話。
電話接通了,但裏麵傳來的卻是周明凱意味深長的聲音。
“是林弦哥啊?雲暖累了,在我身邊剛睡下......你有急事的話,跟我說就行了。”
原來許雲暖又出國去找她的心上人了。
我掛斷電話,慘白著臉色,激活了早就準備好的機器人。
之後整整三年,許雲暖都沒有發現家裏的這個“我”是假的。
她越來越厭煩我,每次回家,身邊都會帶著不同的男人,光明正大,從來不藏著掖著。
整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許大千金的老公,頭上的草原大得可以養馬放羊,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比狗還不如,簡直是男人的恥辱。
就像今天,“我”剛跳完樓,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而周明凱一句餓了,許雲暖就開口指使道:“林弦,你去給阿凱做個四菜一湯。”
不僅如此,從後院回到別墅裏時,“我”主動彎腰給他們拿要換的拖鞋,動作熟練,像是做過了無數次。
許雲暖麵無表情。
倒是周明凱像是見了鬼一樣,不可置信地多看了我幾眼。
可能是沒想到,我沒把跳樓的真相說出來也就算了,居然還能這麼伺候他。
周明凱誇張地笑了起來:“林弦哥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大度了?以前不是看見我和雲暖你走得近一些,就會氣得大吵大鬧嗎?”
許雲暖目光嘲諷。
“別管他,他就是愛裝,以前發瘋吃醋的樣子誰不知道,現在又變了副德性,估計想讓我回心轉意......嗬嗬,我倒要看他能裝到什麼時候。”
我和周明凱確實不對付。
每次有矛盾,哪怕是周明凱的錯,許雲暖也總是站在他那一邊,怪我小題大做。
活著的時候,我還會難受那麼一下,現在,無所謂了。
等四菜一湯做好後,他們坐在餐桌上,等“我”把飯菜端過去。
在“我”端著一大盆熱湯時,周明凱眼裏閃過一絲精光,故意抬手撞了“我”一下,導致滾燙的湯水瞬間潑在了我身上。
真幼稚,我這個機器人可是防水防燙的。
許雲暖不知道這點,在她看來,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正常人被這麼一燙,不死也得脫層皮。
但她一開口,關心的人還是隻有周明凱:“阿凱,你沒被燙到吧?”
“我沒事,你也別怪林弦哥,他應該是不小心的。”
聽到這句話,許雲暖才皺眉看了我一眼:“連個湯都端不好,你還有什麼用?”
我沒有上桌吃飯的資格,隻能卑微地站在一旁,聽她的訓斥。
多好笑。
明明我才是這個家的男主人,但卻要給妻子和妻子的情人當男保姆。
等她訓斥完了,“我”一瘸一拐地回到了保姆間。
機器人不需要睡覺,但需要休眠。
尤其是剛剛從三樓掉下來,需要一定時間來進行自我修複。
在“我”撫摸後腦勺,檢查外觀損壞情況時,許雲暖忽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