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漠有個愛而不得的青梅,和我結婚,隻是因為我和她有幾分相似。
婚前我們約定,他的白月光回來,我們就離婚。
結婚7年,我舔了他七年,他等了7年。
終於,他的青梅回來了。
一紙離婚協議書甩到我麵前。
我隱忍地簽下,咽下口中的腥甜。
沈漠,你救了我一命,如今還你。
1
七年之癢,在我和沈漠身上是不存在的。
不是我們有多愛對方,而是我們之間不存在愛。
昨天還說要陪我過生日的人,今晚沒有回家。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回來陪我過生日。
往年今天,他都會準時回來,而我會準備紅酒蛋糕,慶祝我的生日也讓他放鬆片刻。
現在,我獨自坐在餐桌前,看著安靜的手機。
早上他出門時是歡愉的,拿著包匆匆出門,連離別吻都沒了。
消息也一條都沒發過,微信界麵停留在我問他想吃魚還是雞。
早晨他特地抓了頭發,職業裝變成了高定西裝,如懷春少男一般。
我突然意識到,他愛的女人回來了。
我的心跳加速,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湧上喉嚨。
時間到了,我就要失去他了。
我朝著衛生間跑去,不住咳嗽著,嘔出一口血來。
我想起今天醫生遞給我的報告,肝癌晚期,治療的意義不大!
我怕沈漠難過,想將報告藏好,好好在他身邊,臨死前找個地方躲起來。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七年的婚姻的結束,不是因為別人的插足,而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回來了。
手機彈出特別關注的人,沈漠發了條動態。
『尋回摯愛,還好我們都沒放棄。』
配圖是兩隻十指交握的手。
我從衛生間出來,將蛋糕用力掃進垃圾桶。
我跌坐在地上,眼淚不可控製地流下來。
許久,我跪在垃圾桶邊,大口大口吃著生日蛋糕。
三十歲生日快樂,也慶祝自己......
即將恢複單身。
2
七年前,沈漠的母親彌留之際,想看他結婚。
他找到我,約定隻要他的青梅回來,我們就離婚。
我沒有一絲猶豫地答應了。
隻因為我還有欠他一份恩情。
大學剛畢業那年,我還沒來得及繼承家業,公司就要破產了。
父母承受不住壓力,想從天台一躍而下。
沈漠那時剛繼承家業,作為甲方,承擔了全部損失。
這對他來說不過一句話的事,卻救了我爸媽的命。
可在打擊之下,父親一病不起,我不得不承擔起整個公司。
公司早已千瘡百孔,我也不過剛畢業,許多老員工不服,大批出走。
甚至連技術骨幹都走了大半,無論我怎麼挽回都沒用。
在公司臨破產之際,一個老員工看不下去了,和我解釋了原因。
那段時間有人在用高薪資挖走我身邊的人,在我父親還在的時候已經有人走了。
我在查這件事的時候,發現有人泄露了公司機密。
在我要接近真相的時候,父親承受不住離世了。
我給父親辦完喪事後,發現有人銷毀了證據,找不到突破口。
公司終於破產,我變賣房子車子還清債務,母親也病倒了。
我帶著她就醫,醫生說他早已癌症晚期,無藥可醫。
我花光了所有積蓄,將她體麵送走。
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們這幾年的壽命是沈家給的,你千萬不要忘了這份恩情。”
在無數個想自殺的夜裏,每每想到這句話,我就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母親的葬禮過後,我開始找工作,卻屢次碰壁。
無奈之下,我隻能去酒吧唱歌,這還得感謝我父母給了我一副不錯的嗓子。
再次遇到沈漠,他喝得酩酊大醉,顯然並沒有認出我。
彼時我正在酒吧唱著情歌,養活自己的同時,也在找我家破產的罪魁禍首。
沈漠搖搖晃晃走到我麵前,他的眼神迷離,我第一次和他離得這樣近,心跳如鼓。
他笑著挑起我的下巴,臉色變了變,許久,他說:“美女,唱得不錯,再隨便唱一首唄。”
他把小費塞到我襯衫口袋裏,我拿起話筒,唱了一首《私奔》
......
唱完後,我端著酒杯,來到沈漠麵前。
他的麵前擺了很多空杯子,嘴裏哼唱著:“在熟悉的異鄉,我將自己一年年流放。”
“不要再悲傷,我看到了希望,你是否還有勇氣,雖然我離去。”
看我走進,他同我碰了碰杯,醉醺醺地叫我:“林詩詩,你來了......”
“我真的錯了,我該和你走,私奔去遙遠的地方。”
我端著酒杯的手抖了抖,他的手已經環住我的脖子,唇也慢慢湊近。
我偏頭躲過,溫熱的唇落在我的臉上,我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詩詩,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酒液灑在我的手背上,杯子落地摔成碎片,我被沈漠拖進一間房間。
許久,他終於睡著,我掙脫開他的桎梏。
縮在沙發上一夜未眠。
3
早上被人拍醒,沈漠蹲在沙發旁,靜靜地看著我。
“手機給我。”
我訥訥地把手機給他,他拿起我的手按指紋解鎖,搗鼓一陣後遞給我。
“我的電話號碼,有事找我,”
直到他起身要離開,我才徹底清醒,就聽到他說:“你長得像她,我以後會經常來找你的。”
沈漠把我當他青梅的替身。
經常來聽我唱歌,給我不菲的打賞,有時拉著我去吃宵夜。
我貼心護著他,讓他喝了酒第二天也能好好地醒來。
酒吧的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帶了些敵視,也有嘲笑我的,都在這種地方了還裝純。
我並不在乎他們的目光。
直到沈漠也聽到了那些議論,他靠在我懷裏喝酒,問我:“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掩飾好自己的情緒,笑道:“你給那麼多錢,我不對你好,良心都過不去。”
他在我懷裏笑彎了腰,我卻忍不住抱緊了他,我們一家是被他救下來的,我怎麼能不對他好。
不過一會,他從我懷裏起來,和我抱怨家裏催婚,催得他快煩死了。
我有些悵然若失,還是和他開玩笑道:“我可以勉為其難幫你,和你結婚。”
沈漠瞬間酒醒,眼裏浮現出一絲厭惡:“你不是她,再像也不是!”
我從沙發上起身,低著頭,輕聲開口:“對不起......”
是我逾越了!
幾分鐘後,他拉著我坐下,用手挑起我的下巴,細細打量著我。
“也不錯,你這樣的好女人,挺難得的。”
我們嘗試在一起。
直到他媽媽撐不住,想看沈漠結婚,我們才領了證。
他爸爸讓我當全職主婦,我答應了。
“你那酒吧的工作就不要去了,丟人!”這是沈漠爸爸對我說的。
我們將兩本結婚證放在沈媽媽麵前,他終於放心地閉了眼。
辦完葬禮以後,沈漠找我,我以為他要和我離婚,結果他隻是說出了一個條件。
“等她回來了,我們就離婚。”
“好......”
那之後,我開始兢兢業業地替他做好後勤工作,讓他沒有一絲後顧之憂。
沈漠對我相當滿意,他需要一個飯搭子,和對沈家長輩的一家交代。
他等的她,隻有林詩詩。
4
我的胃裏全是蛋糕,疼得難受,這樣空落落的心好似也被填滿了。
我又咳嗽起來,喉頭湧上一股腥甜。
可我不甘心,七年的任勞任怨為何就不能打動他分毫。
我死死的盯著掛在牆上的時鐘,兩點五十分二十六秒,門鎖哢噠一聲。
我聽到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我轉頭看著來人。
客廳的燈亮起的瞬間,我幹澀的眼睛流下生理淚水。
沈漠看到我,怔愣了一瞬,眼裏出現一絲厭惡:“你在哭?我不就晚回來一會,你在裝什麼?!”
往常他回來,我會給他放好洗澡水,等他洗完後飯菜剛好上桌,吃完後給他準備好泡腳水,他泡腳的時候我給他捏肩按摩。
我渾身都在疼,卻強撐出一絲笑意,問他:“吃飯了嗎?”
“你整天除了做飯還會幹嘛,我是少你生活費了嗎,擺出這幅死樣子給誰看?”
我站起來,不想和他爭辯,隻說道:“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吧!”
“顧夢,你不累嗎?”
我停下來,直視他:“什麼累?”
“你照顧了我7年,我找保姆都找不到一個願意幹這麼多活的,你不累嗎?”
“不累的,照顧你,我很開心。”我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笑容扯動胃,我衝進衛生間,把吃下的蛋糕都吐了出來。
沈漠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我,我轉頭看他,又看到那抹嫌惡。
“你是故意吃這麼多,想惹我心疼嗎?”
“你休息吧,我自己洗澡睡了。”
我從衛生間衝出來,問他:“你不吃點東西再睡嗎?”
“你是指桌上涼掉的東西?”他指了指餐桌。
我搖頭:“我可以重新給你做。”
他雙手環胸,冷冷地說:“那你做吧!”
我知道沈漠想激怒我,他想和我離婚,卻不知怎麼開口,隻能一遍遍羞辱我,讓我難堪,自己提離婚。
畢竟陪在他身邊七年,就算養隻貓,也該喂熟了,他沒法一腳將我踹開。
以往我病了,他會適時關心我一下,如今他離我很遠,就冷冷看著我。
我打算給他煮麵,等水燒開的時候,我把桌上涼掉的菜倒進垃圾桶。
麵煮好的時候,沈漠剛好洗完澡出來,我把麵端到他麵前。
沈漠吃了兩口就推開了:“難吃死了!”
說完,他就轉身回房,“砰”的一聲把門關上,直接落了鎖。
那碗麵,和那些佳肴紅酒一樣,被我倒進垃圾桶裏。
今夜隻能睡在書房了。
5
我在電腦前,枯坐了一夜。
鬧鐘響的時候,我起身下樓給沈漠做早餐。
他下樓後神色如常地坐在餐桌前,正微笑地看著手機。
見我拿著餐盤出來,不自覺地將手機收起來。
手機界麵,似乎停留在聊天界麵。
我讓他吃早餐,他吃了,隻是用糾結而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我沉默著和他對視。
我張口想說什麼,卻不舍得開口。
我想賭,堵我們七年的感情,值不值得他為我多停留一天。
可他是我的恩人,我不該讓他為難的。
最終,沈漠開了口:“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嗎?”
我突然釋然了,嬉笑道:“喲,她回來了?”
沈漠攪動碗裏的粥,“嗯”了一聲。
我的臉色很不好看,隻是沈漠不會抬頭看我一眼,我努力擠出一抹笑,問道。
“七年了,你還是忘不了她嗎?”
沈漠抬頭,怒視著我:“顧夢,你想說什麼?反悔了?”
“我想說......”
未盡的話語被打斷,他的眉頭深深蹙起,商海浮沉多年,他應該是看出了我的心思。
這讓他更加惱怒。
他的語氣更冷了,如同在訓誡做錯事的下屬,毫無感情:“顧夢,你不過就是我在酒吧撿回來的玩意,沒資格和她比!”
“婚前我們就約定好了,我不可能愛上你,請你遵守約定。”
“不然,我不介意采取一些強製手段。”
麵前的粥早已冰涼,胃裏翻江倒海的疼,我控製不住地咳嗽著。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麵前的粥碗已經被他摔到地上。
我靜靜望著他,他冷冷看著我:“顧夢,你不要得寸進尺,和你結婚的這些時間,本都是我和林詩詩的。”
我的心比我的胃更疼了,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我點頭,對他說:“我會遵守約定的。”
沈漠看著我,冷冷道:“記得收拾幹淨。”
之後看也不看我,轉身出了門。
我的眼神陰鷙,不止是沈漠,我也在等林詩詩回來。
6
離婚協議書是兩天後送來的。
沈漠已經兩天沒回家了,我給他發的消息,他一條都沒回。
他讓助理小吳將協議書交給我,並監督我簽字,以免耽誤了。
“顧小姐,在這邊簽就行,一個月後去民政局領證就可以了。”
助理指了指空白處,她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公事公辦的態度。
我的胃又疼起來,窒息感瞬間席卷了我,我艱難地從沙發上爬起來。
剛準備接過協議,卻有一隻手突兀地將協議奪走。
“離婚協議啊......”來人笑得嘲諷,我恨恨地瞪著她。
林詩詩拿著協議書,嘲弄地看著我:“酒吧出來的妓女,本小姐送了你七年,你還是什麼都沒做出來。”
“真是個廢物!”
我強撐著站了起來,想要打她一巴掌,但疼痛讓我變得綿軟無力,反應遲緩。
林詩詩抬腳,將我一腳踹開,喉嚨滿是血腥氣,我不敢說話。
她卻在房子裏逛了起來:“這以後就是我和阿漠要住的,你讓人把這些軟裝全部換了。”
小吳站在一旁,默然地看著我們:“這套房子,沈總已經決定送給顧小姐了。”
林詩詩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你胡說什麼,就那婊子,她也配住這套房子。”
“她霸占了阿漠七年,我還要讓她賠錢呢!”
我調整好了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嘲諷地說道:“難道不是你自己要走,我照顧了他7年嗎?”
“要是你不走,有我什麼事?”
“他再如何對你念念不忘,也是我結婚7年的妻子,你不過就是插足別人婚姻的小三!”
“林詩詩,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自己最清楚,別在我麵前裝。”
林詩詩的臉色變得極差,大口喘著粗氣。
“老子是什麼你管得著嗎,你就是阿漠玩膩了扔掉的妓女。”
“不過我走多久,我都是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她笑容充滿惡意:“他是你老公又怎麼樣,這麼久了,他的第一次,還不是我的!”
我瞬間暴起,朝林詩詩撲去,兩人扭打在一起,小吳站遠了一些,生怕波及到他。
我被她按著當方麵碾壓,拳拳到肉,我暴起,將她壓在身下一頓揍。
這次她沒有反抗,我不明就裏,可我想殺了她,發了狠地揍她。
直到我被一腳踹開。
沈漠朝著林詩詩撲了過去:“詩詩,你沒事吧?”
林詩詩被我打得鼻青臉腫,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可沈漠根本不管我,過來又踹了我一腳。
“顧夢,我和你隻是契約婚姻,你到底想鬧什麼?”
他起身,狠狠將我踹開:“我愛的隻有詩詩,你別來惡心我!”
我被踹得嘔出一口血來,沈漠朝我走近,聲音裏滿是厭惡:“又在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