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河邊撿到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
不顧爹娘反對和他結為夫妻。
可他是平陽侯,府裏姬妾成群。
我被貶妻為妾,一心想逃出侯府。
為了防止我逃跑,他用鐵鏈穿過我的琵琶骨,用狗鏈將我拴在狗籠。
“一個被玩爛的娼妓,你怎麼不去死,還想逃到哪裏去?”
我終於燒死在侯府,他卻後悔了。
日日在墓前求我原諒,我隻覺得連死都不得安生。
1
上元佳節,平陽侯宴楚帶著夫人上街,整條街熱鬧非凡。
路上滿是達官貴人,平陽侯一路寒暄,直至走一座搭好的舞台前,都感覺有些口幹舌燥了。
舞台下圍滿了人,都在議論今日即將首次登台的怡紅樓花魁。
平陽侯夫人變了臉色,想拉著夫君離開,卻發現台前人潮洶湧,根本走不出去。
而平陽侯的目光正貪婪的望著台上屏風後的女子。
女子姣好的身材在屏風後若隱若現,無數男人猥瑣的目光死死黏在女人身上。
平陽侯夫人看著夫君的目光,恨不得嚼碎台上的女人。
不過一會,屏風被撤走,我身著輕透的紗裙出現在眾人麵前,隨著樂曲翩翩起舞。
薄紗根本遮不住我的身體,我聽到台下男人粗重的呼吸聲,也看到宴楚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
我根本不敢停,怡紅樓的媽媽威脅我若挑不好這支舞,夜裏定找十個男人折磨我。
我衣裙翻飛,媚眼如絲,無數男人拍手叫好,一舞畢,我剛想下台,卻被一個世家子摟住腰肢,那黏膩的感覺,讓我身子不斷顫抖著。
“沛兒是嗎?爺看中你許久,今日就辦了你。”
我想掙紮,卻看到台側媽媽殺人的目光,嚇得一動不敢動。
男人伸手扒我的衣服,我死死拉住衣服,卻聽刺啦一聲,後背的布料被他撕了下來。
我死死抱住自己,卻聽“砰”的一聲。
世家子被人踹倒在地,看清來人後,他連滾帶爬的下了台。
怡紅樓的媽媽終於看夠了戲,從台側走了上來。
“哎喲,我可憐的姑娘,在這街上就被人糟蹋了。”她蹲下身抱著我哭喊,隻幹嚎不下雨,手中的銀針狠狠紮在我的後腰上,將我的眼淚也逼了出來。
台下的百姓卻哄笑出聲。
“這花魁娘子分明是給錢就可以玩,現在媽媽說糟蹋。”
“青樓娼妓不就賺的這份錢,何來糟蹋,真是笑話。”
“媽媽今日想將她賣個好價,現如今這般哭訴,是怕她賣不出去嗎?”
“我可是幾日沒見著沛兒了,今日那公子想表演活春宮,怎麼不讓我們看完。”
“就是,這人誰啊,突然闖上台傷人,好好的活春宮也沒看完。”
人群隻有嘲笑,根本無人在乎我。
可宴楚的臉色卻黑如鍋底。
宴楚甩給媽媽一萬兩,直接將我拖下台,身後媽媽捧著銀兩笑得合不攏嘴。
我緊緊抓著一半的衣裳,無數人色眯眯的眼神盯著我裸露的後背。
平陽侯夫人江流鳶已經憤怒的帶人離開。
我被宴楚拖行著來到馬車前,粗糲的地麵劃破我的腿,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我被賣入青樓,江流鳶隻收了一百兩。
更直接吩咐怡紅樓的媽媽,“賤婢不值什麼錢,別死就行,讓他們隨便玩。”
宴楚將我扔上車,胸前僅剩的那點布料,也被他扔了出去。
窗外有個乞丐握著突如其來的輕紗,深深嗅了一口,露出如癡如醉的表情。
車裏,宴楚死死掐住的脖子,“你是我的妾室,怎麼敢做出如此丟侯府臉麵的事,你就這麼饑渴,日日離不開男人?”
我拚命掙紮,卻掙脫不開,在我以為他要掐死我時,竟然被放開了。
我大口喘著氣,不願再看他一眼。
宴楚氣急,一巴掌將我扇倒在車上,“本候和你說話,你啞巴了嗎?”
我爬起來,跪在他麵前,不斷磕頭,“賤奴知錯了,求侯爺饒了賤奴。”
宴楚滿意地看著我跪在他麵前,紆尊降貴的坐在我麵前,用腳尖勾起我的臉,“果然是女人最懂女人,鳶兒說的不錯,你果然乖了許多。”
說著宴楚將我推倒在車上,俯身壓了上來。
我渾身一抖,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將他掀翻下去。
宴楚眼裏幾乎要冒火,一腳踹在我胸口,“唐沛兒,剛說你乖,你就不想裝了是嗎?騷貨,是我對你太好了,別人隨便玩,我就不行......”
我捂著發疼的胸口躲在角落,馬車的顛簸讓我全身都疼。
2
河邊初遇,他眼神清澈,後來看我時總飽含愛意。
他說要娶我為妻,永不負我。
可都是假的。
我家是世代生活在山腳下的獵戶。
那天我照例在河邊洗全家人的衣服。
上遊漂下來一個人,我救下了他。
醒來後,他隻記得自己叫宴楚,其他的一概不記得。
阿爹說村中不可留外人,讓我將他送走。
他握著我的手求我救救他,我一時心軟留下了他。
我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男人。
宴楚勤勞肯幹,後來連我阿爹阿娘都對他連連讚歎。
宴楚始終想不起來家在何處,爹娘做主,讓我們成婚。
阿娘給我梳頭時說,“以後照顧沛兒的人,又多了一個,我的沛兒一定會成為這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我們在合歡樹下拜天地,日日歡好。
可宴楚失蹤了。
我拜別爹娘,踏上尋夫路。
兩個月後,我失去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卻仍沒有找到他。
在京都,我見到了他,彼時他已經是平陽侯。
我想離開,卻被他帶回侯府,成了眾多姬妾中的一個。
平陽侯夫人江流鳶是皇後的親侄女。
可我卻同宴楚拜過天地,她恨毒了我。
我隻是個獵戶的女兒,能給平陽侯做妾,已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可我不願為妾,我想像阿爹阿娘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
起初,宴楚對我極好,為了哄我,給我送了一隻小狗。
後來我偶感風寒,大夫給我把脈,說,“姨娘落過胎,身子不好,要好好將養才行。”
我燒得糊塗,還未反應過來,宴楚就將我拖下了床,一鞭子抽到我身上。
江流鳶假意攔他,“侯爺,唐姨娘孤身從大嶼山來到京都,路上難免遇到山匪或無盤纏的情況,好在孩子沒留住,倒也無人知曉,您別生氣了。”
宴楚的鞭子再次狠狠落在我的身上,“蕩婦,虧我對你那麼好,你卻給我帶了好大一頂帽子。”
江流鳶仍在攔著,“侯爺,別把妹妹打死了,好歹救過您。”
江流鳶怎麼舍得我這麼輕鬆的死去,宴楚終於停了下來,隻將我禁足在院中,帶著江流鳶離開了。
他不再理會我,我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給自己上藥,見他第一麵的時候我就想抱著他哭訴,“是我沒護住我們的孩子。”
可今天他根本不聽我解釋。
為了罰我,宴楚不讓大夫給我開藥,也不讓人照顧我,在燒了半月後,我竟然奇跡般的好了起來。
又過了一個月,流連花叢的宴楚終於想起了我,出現在我的院中,我正在屋裏繡平安符,想給我無法出世的孩子祈福。
宴楚一來就奪過我手中的平安符,我一時不察,被針刺破了手指。
他隻看了一眼就將平安符扔還給我,“這麼爛的繡功,你送給誰?”
我按住出血的手指,不看他,“不送誰,我自己帶。”
“侯府何時窮到讓一個姨娘戴這種東西?”他嗤笑,不顧我出血的手指,將我抱起扔到床上。
宴楚身上的脂粉味令人作嘔,我一把將他推下床去。
他揚手想打我,我忍著惡心抓住他的手,大吼,“宴楚,那是我們的孩子,因為你的突然失蹤,他離開我們了。”
宴楚愣在當場,我笑得淒涼,“4個月前流掉的2個月的孩子,除了你,還能是誰的?”
“不可能,我那時......”我打斷他的話,“那時你想起自己是侯爺,便不顧我的死活,宴楚,你還是不是男人。”
他表情痛苦,突然抬眼,死死地瞪著我,“唐沛兒,你是不是又在騙我,當初我什麼都不記得你騙我成親,如今在外和別的男人苟合,卻怪在我身上。”
宴楚甩開我的手,強行將我按在床上,不顧我的反抗,折騰了我半夜。
後半夜,他被一個新近寵愛的姨娘叫走了。
黑暗中,我蜷縮著身子,我想阿爹阿娘,我想回家。
3
第二天醒來,我怎麼也找不到宴楚送我的狗。
連著幾天,我都盼著它自己找回來,或者已經跑出府了。
五天後,江流鳶來到我的院子。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賤人,今日本夫人心情好,給你送了些好東西。”
江流鳶的貼身丫鬟給我端來一碗肉羹,而鋪在碗下的皮毛,是我的那隻狗。
它在我院中瘋跑時不小心踢倒火盆,好在我出現的及時,但它背上的毛還是被燙黑了一塊。
現在這塊圓形的皮毛就在盤子上,我愣在當場。
幾個丫鬟鉗製住我,江流鳶的貼身丫鬟端起碗,要將那碗狗肉湯灌進我嘴裏。
我奮力掙紮著,可還是有一點湯汁倒進我的口中,我當場嘔了出來。
碗被我打翻在地,連著我的嘔吐物,一起濺到了江流鳶的身上,弄臟了她的上好錦緞。
她尖叫一聲,讓丫鬟狠狠扇我。
我眼神憤恨地瞪著江流鳶,巴掌重重落在我臉上,口中瞬間湧上了腥甜的血腥味。
我怒極,發了狠的掙紮出桎梏,一頭朝江流鳶撞去,卻被宴楚一腳踹出幾米遠。
“唐沛兒,你這粗鄙村婦,想對主母做什麼?”他如母雞護崽一般擋在江流鳶麵前,一邊吩咐家丁控製住我,一邊轉身去安慰“受驚”的江流鳶。
江流鳶假裝掩麵哭泣,我哭著宴楚大喊,“阿楚,她殺了我的狗,你送我的狗......”
宴楚根本不想聽我說什麼,輕聲安慰著江流鳶,“夫人別怕,你先離開,這裏我會處理好。”
我被家丁捂住了嘴, 隻能嗚嗚咽咽的發出聲音。
“夫君,這賤婢竟敢傷害主母,你想庇佑她嗎?”
宴楚安慰地拍拍江流鳶的手,“不過一個與人苟合的蕩婦,我一定好好懲治她,替你出氣。”
我的眼睛盯著地上狗的皮毛,宴楚走過去,從地上撿起,我以為他要拿給我時,他卻將皮毛直接扔進火盆裏。
我根本發不出聲音,淚水不斷滑落。
宴楚語氣諷刺,“哭什麼,不過一隻畜生,你可知根據律法,對主母動手是什麼罪?”
我絕望的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盆,聽他在我耳邊發出惡魔的低語,“是沉塘,不過本侯對你的身體還沒失去興趣,隻要你乖乖聽話,不過挨一頓鞭子罷了。”
宴楚命人將我的手綁起來,吊到樹上,家丁有三根鞭子不斷抽打我。
旁邊的丫鬟讓我喊話,我不喊他們就抽的更大力,我隻能一遍遍喊。
“賤婢再也不敢了,賤婢知錯了。”
“宴楚,放了我吧,讓我回家好不好。”
我的這句話激怒了宴楚。
他接過家丁手裏的鞭子,狠狠抽到我身上,“你想去哪?找你的奸夫嗎?你這輩子,隻能死在這裏。”
我淚流幹了,我的心像被人剜出來,疼得喘不過氣。
4
我開始拒絕宴楚的親近,幾次被我傷到後,再也不來了。
我躲在屋裏,不願意出門。
那天有人撞開我的房門,江流鳶跟在小廝身後走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接著命人將我拖到她麵前,一巴掌重重扇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