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將我塞進冰櫃時,姐姐與我的未婚夫正在樓上恩愛纏綿。
她整容成我的模樣,以為能鳩占鵲巢,享盡榮華富貴。
卻不知,真相大白後,她會被他千刀萬剮......
1
我被爸媽折斷手腳,硬生生塞進了冰櫃裏。
他們怕我會變成厲鬼,在我硬邦邦的頭骨上釘入了密密麻麻的釘子。
他們邊釘邊罵:“我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畜生,一個男人而已,居然不肯讓給你姐姐!”
突然,別墅大門開了。
今天是陸北城出差回來的日子。
他出差已有一個月,而我死了快十天,靈魂被困在別墅裏,哪也去不了。
見陸北城進門,爸媽連忙關上冰櫃,姐姐江妍緊張地從沙發上起身,迎了過去。
“北城,你回來了?怎麼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她抬起那張整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忐忑又嬌羞地看著陸北城。
不僅是臉,就連神態也像極了我。
我提著心,期盼陸北城能發現不對勁,然而我等了又等,他什麼反應也沒有。
江妍鬆了一口氣,吩咐一旁的保姆張姨:“廚房的排骨湯煲好了嗎?給先生盛一碗。”
聞言,陸北城忽然轉頭看向了江妍。
她一愣,緊接著意識到自己露餡了。
江妍在爸媽的千嬌萬寵中長大,一時忘了我從小被丟在鄉下,撿過垃圾,跟野狗搶過飯,過慣了苦日子。
所以即便和有權有勢的陸北城訂婚後,我依然保持著原來的習慣,不喜歡吩咐下人,凡事親力親為。
江妍回過神,連忙解釋:“我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沒精力下廚。”
說來可笑。
其實原本要嫁給陸北城的人,不是我,而是江妍。
我們兩家從前是世交,陸北城和江妍早早就訂下了娃娃親。
可是十幾年前,陸父被騙,陸氏幾近破產。
我爸不僅不願意幫忙,還聯合其他合作夥伴落井下石,逼死了陸北城的媽媽。
最後陸氏破產,陸父死在牢裏,陸北城被忠心耿耿的管家帶走,不知道去了哪裏。
而我爸借著瓜分陸氏得來的錢,扶搖直上,花了數年時間,即將成為全市首富時,陸北城帶著在國外建立的公司殺了回來。
他手段狠辣,不到半年就掌握到了當年仇家的諸多把柄,要麼陰謀要麼陽謀,搞垮他們的公司,還把他們送進了監獄。
包括江氏。
在我爸險些也被逮進牢裏時,他想起了當年的娃娃親,試圖用一個女人平息陸北城的怒火。
江妍怕自己會被陸北城折磨致死,掉了兩滴眼淚,我爸就心疼得不行,第二天就派人把我從鄉下找回來,逼我跟陸北城訂婚。
明明都是爸爸的女兒,可姐姐江妍是掌中寶,我就是家裏的賤狗。
隻因為我爸找大師算了兩卦,江妍生帶男命旺長輩,而我八字無財,會影響家族生意。
聽到這話後,我爸直接甩了我兩巴掌,一腳把我踹出家門。
“喪門星,趕緊死在外麵!”
我媽也失望地看著我,然後捂著江妍的眼睛,哄道:“寶貝別看,你妹妹就是個畜生,是她活該。”
後來我和陸北城訂婚,江妍笑嘻嘻地告訴我:“聽說陸北城性情暴躁,不把人當人看,看來這下你是真的要變成畜生咯。”
可所有人都沒想到,陸北城並沒有折磨我,反而對我很好,帶我出席宴會,給我拍下名貴珠寶,讓我成了媒體口中“最受寵的豪門未婚妻”。
江妍嫉妒得發狂,曾經私下找過我,拽著我的頭發,讓我跟陸北城退婚。
“賤人!賤人!!你是不是勾引了陸北城?”
“那是我的未婚夫,你竟然敢勾引他?趕緊退婚!!”
我不同意,她便殺了我。
先是用水果刀捅穿我的肚子,再用鐵錘砸爛了我的頭......
2
聽到江妍的解釋,陸北城皺了下眉,並沒有移開目光。
那種沉寂銳利的眼神,讓江妍陡然心慌了起來,咽了好幾下口水。
我嘲諷地笑了。
她殺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她無比淡定,用鐵錘一下又一下地砸我的頭,眼裏滿是興奮,仿佛下一秒就能頂替我,成為陸北城的女人,享受榮華富貴。
笑她不知道,陸北城這個男人有多恐怖。
如今她麵對陸北城的眼神,心虛地低下頭,輕聲細語道:“還是不麻煩張姨了,我去盛吧。”
陸北城收回了目光,語氣柔和了幾分,不再那麼冷淡。
“身體不舒服就多休息,家裏的事交給下人。”
我愣住了。
兩年前,我和陸北城訂婚,也是在訂婚後我搬進了陸家別墅。
朝夕相處兩年,他雖然給我買了各種名貴珠寶還有衣服,但從沒對我說過這麼體貼的話。
不過也正常,我的身體一向很健康,尤其是住進別墅後,好吃好喝,一次病也沒有生過。
要是身體不好,經常不舒服,怕是早就死在了鄉下。
先前我一直不明白,陸江兩家隔著血海深仇,他為什麼會履約兒時定下的娃娃親,又對我這麼好。
可現在我不想知道答案了,我想揭穿江妍和我爸媽的真麵目,我想陸北城早一點發現我。
我不想變成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江妍殺掉我的時候,跟爸媽商量,說要把我分屍,弄成一塊一塊的,再丟給豬或者狗吃。
“反正她都是畜生了,給畜生吃也無所謂。”
我媽點了點頭,從她手裏接過捅死我的匕首,心疼地說:“分屍的事讓爸爸媽媽來,你可是我們家的小寶貝,不能弄臟了手。”
我的靈魂飄在空中,木木地看著生下我的媽媽,還有抽著煙一臉狂喜的爸爸。
江妍殺我的時候,我是掙紮過的。
可是爸媽怕我傷害到江妍,一起衝了上來,死死地把我壓在了地上,還用腳狠狠碾了碾我的手指。
我痛得叫不出聲,眼淚和血一起瘋狂湧了出來。
也是在那一刻,我渾身軟了下來,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原來爸爸媽媽真的不愛我......
他們隻愛姐姐,而我不過是一個投錯胎的畜生。
但我還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然後被江妍徹底代替,還要被她搶走未婚夫。
此刻陸北城在餐桌邊坐下,喝起了江妍命張姨準備的排骨湯。
我飄向他身邊,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
“北城,北城......她是江妍,不是我......”
可惜我叫了很久很久,陸北城都沒有反應。
江妍眉眼滿含笑意,坐在陸北城身邊,正要柔弱無骨地貼過去時,陸北城忽然問道:“管家說,你最近經常出門?”
聞言我眼睛一亮,死了的心臟仿佛重新跳動了起來。
從鄉下回來的第二天,我就和陸北城訂了婚。
我在這裏一個朋友也沒有,又因為身份低微,怕給陸北城丟臉,所以很少出門。
我心裏湧起希望,希望陸北城能發現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我,不是他的未婚妻。
麵對陸北城的疑惑,江妍模仿我的語氣,輕聲道:“爸爸說想我了,我回去看看他們。”
我心頭一緊,期盼地看著陸北城。
我在別墅住了兩年,從沒回過娘家,也沒在陸北城麵前提過他們。
陸北城那麼謹慎敏銳,一定能發現端倪!
可他隻是點點頭,說道:“下次回去記得讓司機送你。”
我無比失落,為什麼陸北城沒有發現不對勁?
而且他和我說話時,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
雖然我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又是未婚夫妻,但除了給我買包買珠寶時,我們之間幾乎沒什麼交流。
他為人冷淡,不像江妍口中說的那樣殘暴無情,反而禁欲克己,我與他一次親密接觸也沒有過。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吃完晚飯後,陸北城竟然和江妍一起回了臥室。
陸北城在浴室洗漱,而江妍一臉期待地換上了吊帶裙,滿意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她絲毫不害怕被陸北城拆穿,因為渾身上下都整容了一遍,從臉到身上的痣,甚至頭發絲都一模一樣。
而陸北城從浴室出來後,目光定定地落在江妍那張冒牌的臉上。
她羞澀又期待。
陸北城看著她,像是隨口一問:“之前又不是沒有過,怎麼還這麼緊張?”
我忽然瞪大了眼睛,陸北城這是在試探江妍!
她紅著臉,沒有說話。
我注意到,陸北城的目光深了下來。
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公司那邊出了問題,陸北城要趕過去處理。
江妍見好事中斷,氣得跺了下腳。
陸北城聽到聲音回過頭,江妍連忙換上微笑的表情,乖巧道:“晚上加班辛苦了。”
陸北城“嗯”了一聲,並說道:“以後別穿這些,衣櫃裏有新衣服。”
江妍整個人一僵,在陸北城離開房間後,臉瞬間垮了下來,喃喃自語。
“新衣服......他是不是發現了不對勁,在暗示什麼?”
3
陸北城開車離開別墅後,江妍立馬下樓找了張姨。
“你不是說那個賤人和陸北城沒發生過關係嗎?他今天怎麼突然把我拉到房間,跟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張姨也愣住了:“我來的這半年,沒看見先生和那個賤人有過親密接觸啊!每天都分房睡!難道......難道半年前他們就已經睡過了?”
江妍麵容猙獰,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就衝到地下室,把冰櫃打開,在我的屍體上亂砍。
“賤人!!你竟然敢碰我的男人!”
我的屍體早就被凍得硬邦邦了,此刻冰碴子亂飛。
張姨也在一旁罵,罵我看著唯唯諾諾,實際上是個狐媚子,暗戳戳勾引男人。
張姨是半年前來到陸家的,一進門就對我表現出了強烈的關心,照顧我的起居,打聽我的飲食偏好。
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類似母愛的感情。
她對我好,我便也對她好,甚至把我這幾年攢下的錢全都給了她。
可直到被殺的那天我才知道,張姨是江妍派來陸家的,為了觀察我的一舉一動,日後好模仿並頂替我。
江妍淩虐了一遍我的屍體後,還沒解氣,打了一通電話。
“周天師,你給的那些鎮魂釘到底管不管用?我要她這輩子都沒辦法投胎,最好魂飛魄散!”
我飄到江妍身邊,聽見電話裏傳出周天師諂媚的聲音。
“想魂飛魄散很簡單,我隻要做個法事就行,但是這個法事需要在死者斷氣的地方辦,隻要三天三夜,價格好說......”
“價格多少無所謂,但是這個法事一定要在斷氣的地方辦嗎?”
江妍皺起了眉。
我是在別墅裏死的,如果要在這裏舉辦三天三夜的法事,很難不被陸北城發現。
江妍沒辦法,隻能暫時把這件事放下,掛斷了電話。
4
江妍繼續在陸北城麵前,小心翼翼地模仿我的一舉一動。
裝得累了,她會私下責罵張姨,拿她當出氣筒。
這天晚上,陸北城吩咐做飯阿姨煮了一桌子麻辣口味的飯菜。
我口味清淡,很少吃重麻重辣的東西。
但江妍本人很喜歡。
一看到這些菜,江妍的冷汗就流了下來。
可陸北城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不留讓她逃避的餘地。
“不喜歡這些菜嗎?”
江妍明明已經開始咽口水,卻垂著眼眸,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太辣了......我不太喜歡......”
陸北城聞言,立馬撤下了這些菜。
“以後喜歡什麼菜,直接跟做飯阿姨說,別委屈自己。”
我忽然有些心酸。
從前我還活著的時候,不見陸北城對我這麼關心溫柔,可現在江妍頂著我的臉出現,他卻事事關心我......
吃完飯後,江妍回到我的臥室,對著鏡子打量了自己半天。
“這張臉整得絕對沒有問題......陸北城不可能發現不對勁......”
想著想著,江妍意識到什麼,連忙把張姨叫進臥室。
“先前江語在家的時候,會不會化妝?!”
張姨一愣,隨後想起什麼,慌張道:“先生先前送了一堆護膚品給江語,那護膚品沒顏色,但是有香味......”
江妍惱火不已,一巴掌摔在了張姨臉上。
“廢物,這麼點事也能忘!”
張姨捂著臉,不敢反駁,連忙翻箱倒櫃,從梳妝台最底下翻出了那套護膚品。
我不愛用護膚品,但這是陸北城送我的,所以偶爾想起時我也會用那麼一兩次。
那種香味很特別,淡淡的。
江妍看到護膚品的牌子後,更加惱火了,恨不得當場摔了那些瓶瓶罐罐。
“該死!陸北城對江語這個賤人還真好,隨便一套護膚品都是頂級高奢!”
江妍一邊咬牙切齒,一邊迫不及待地打開麵霜,往自己臉上塗。
而陸北城剛好路過房間門口,看到這一幕後,臉色驟變,衝上前搶過了她手裏的麵霜。
“誰讓你用這些東西?”
我站在一旁,看著陸北城眸底浮現怒意,仿佛珍愛的東西被別人觸碰弄臟了一樣,內心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是不是已經發現自己的未婚妻被掉包了?
江妍頓時懵了,麵露惶恐,可又要裝成我的模樣,怯懦地低下頭:“我......我......”
陸北城深呼吸了一下,看著江妍,一字一句地說:“聽好了,這些護膚品,你不準碰。”
說完,他就轉頭去了自己的書房。
他一走,江妍就開始亂砸東西,滿嘴咒罵,並且狠狠瞪向一旁呆立的張姨:“你是不是瞞著什麼?為什麼陸北城好像察覺到了我不是江語?”
張姨比她更慌,連連搖頭,話都說不利索了。
而我在原地飄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陸北城。
我感覺整個靈魂都輕飄飄的,胸腔裏湧動著說不出來的情緒。
訂婚兩年,陸北城對我一直不冷不熱,唯一熱衷的事情,就是給我買珠寶、衣服還有化妝品。
東西太多了,我一個人根本用不過來,大部分都被放在保險櫃或者專門的衣帽間裏。
我跟著陸北城來到書房,他靜坐了一會兒,然後打開抽屜,從裏麵取了那本相冊。
霎那間,他的表情溫柔起來。
我好奇地湊上前,想看看相冊裏的人是誰。
也就是這麼一看,我頓時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