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後,我提出了離婚。
傅紀行不屑一顧:“隨便你,以後別求我複婚就行。”
所有人都在笑,笑我欲擒故縱,戲演過了,也都在等,等我痛哭流涕跪求傅紀行原諒。
可誰都沒想到,後來卻是他哭紅了眼睛。
“江歲,你不是最愛我的嗎?我允許你再愛我一次......隻要你別離開我。”
1
京圈所有人都知道,我愛慘了傅紀行,哪怕獨守空床也不願意離婚。
我當了兩年寡婦,他也與白月光恩愛了兩年。
就連我好不容易有孕,也隻是他喝醉後一夜混亂,覺得我身體不錯,開始夜夜索取。
可我還是很開心,迫不及待地將懷孕的好消息告訴了傅紀行。
他卻厭惡地皺起了眉:“少演戲了,就那麼幾次,你也能懷上?”
也是這時,宋念打來了電話,聲音委屈。
“阿行,我好像發燒了,找不到溫度計......”
聞言傅紀行神色著急不已,一把推開了我。
“讓開!別擋道!”
我摔在地上,感覺身下一熱,有什麼湧了出來。
我心頭一慌,擔心寶寶,伸手去拉傅紀行,哀求著:“阿行,別走,我肚子好痛......”
但傅紀行覺得我在演戲,一腳踹開了我,冷漠吩咐助理帶我去醫院,看看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被送上手術台時,我捂著劇痛不已的肚子,終於反應過來,對於傅紀行來講,我隻是個可以陪他上床的保姆。
保姆隻配洗衣做飯,不能懷上主人的孩子。
麻藥起效,暈過去前,我聽見醫生焦急的聲音:“這個孩子保不住了......血!止血!”
等我醒來時,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醫生守在一旁,麵容複雜。
“手術時你大出血,雖然搶救過來,但你的子宮還是受到了損傷,恐怕......這輩子都不能再懷孕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沒哭沒鬧,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
人的心一旦死了,真的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我在病床上躺了四天,而這四天傅紀行一次都沒有出現。
那天助理以為我睡著了,打了個電話給傅紀行,想彙報一下我的情況。
結果助理剛說完我在住院,電話裏就傳出了宋念清甜的聲音。
大概是緊挨著傅紀行,所以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姐姐真的生病了啊?我還以為她跟之前一樣,是裝的......阿行,你要不去看看姐姐吧?”
說著說著,她咳嗽了幾聲,聲音弱了下來:“姐姐一定很需要你,我這裏不要緊的,碗裏還剩了一點雞湯,剛好可以帶去給姐姐,喝一點補身體。”
傅紀行淡淡道:“不用。江歲身體好,熬一熬就過去。倒是你,永遠這麼為人找想,從不考慮自己。”
我蒙在被子裏,光是聽傅紀行的聲音,都能感覺到他對宋念的心疼。
而我要是死了,傅紀行恐怕都覺得我在裝可憐。
2
兩年前,我和傅紀行結婚。
也是婚禮當天,宋念回國了。
宋念穿著一身白裙子,哭著來找傅紀行,說她後悔了,後悔錯過了他。
又哭著拉著我的手,讓我放心,說她不是來拆散我們的,她隻是想再陪陪傅紀行。
我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宋念就哭暈在了傅紀行的懷裏。
而我的新郎在婚禮當天,抱著別的女人,不滿地斥責我:“你是死人嗎?她哭得這麼厲害,你不會給她拿張紙,安慰一下她?!”
之後傅紀行抱著宋念趕去醫院,連結婚戒指都沒來得及給我戴上。
賓客議論紛紛。
“新郎就這麼把新娘丟下了?”
“不是吧,哭也能哭暈啊?就算真暈了,有必要去醫院嗎?扇兩巴掌不就醒了?”
那天,我在婚房等了傅紀行一夜,他都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天,傅紀行才回來,而且還帶著宋念。
因為宋念想知道我們的婚房是什麼樣子的,傅紀行就帶她看遍了每一間房。
打著好奇的名號,宋念還在主臥婚床上滾了好幾下,嘴上說著,想幫我試試看婚床軟不軟,結果鞋都沒脫,弄得床單臟兮兮的。
我很生氣,可傅紀行卻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江歲,你在生什麼氣?你不覺得念念這樣子很可愛嗎?”
傅紀行還給宋念下廚做了一頓飯。
看著那賣相極好的六菜一湯,我承認我嫉妒了。
傅紀行從來沒為我下過廚,我當保姆一樣伺候他,而他卻反過來伺候別的女人。
就連吃飯,傅紀行也隻叫宋念,忘記了還有我這麼一個人。
宋念正要去餐廳時,突然瞥到牆上的照片。
那是我和傅紀行唯一的結婚合照。
她瞄了一眼餐廳方向,看到傅紀行剛好去拿碗筷了。
她臉上的壞笑一閃而過。
“哎呀!”
她故意嬌嗬一聲,當著我的麵,手上用力地把相片一拍!
砰!
鏡框掉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我氣得恨不得跟她拚命,可卻愣在了原地。
因為在她抬手時,我看到了她手指上的戒指,那枚傅紀行本該在婚禮現場給我戴上的結婚戒指。
傅紀行聽到動靜,急忙走出餐廳,根本不在意掉落的結婚照片,一臉擔憂著急地打量著宋念。
“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我沒事,都怪我,走路都走不穩,把這照片撞掉了......”
宋念神色“愧疚”,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傅紀行安慰她:“一張破照片,掉了就掉了,無所謂。”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感覺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質問傅紀行:“為什麼我的戒指會在她手上?”
宋念連忙解釋:“你別生氣,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這是你的結婚戒指......阿行說不值錢,我才要過來戴一戴的。”
見宋念委屈得不行,像是別人罵了她一樣。
傅紀行衝我發火:“你在小題大做什麼?一枚破戒指而已,至於嗎?要是喜歡,我給你買十枚都行。”
我愣住了。
婚前傅紀行說他忙,沒空挑戒指,所以我自己去買了一枚,怕花他的錢,用的還是自己的卡。
現在,為了哭哭啼啼的宋念,他又不忙了是嗎?
......
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我的回憶。
傅紀行打來電話,聲音不滿:“江歲,你還沒裝夠嗎?念念發燒了,我隻是陪她一晚,你有必要裝病在醫院住這麼多天嗎?趕緊回家!”
不等我開口解釋一句,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平靜地拔掉輸液針頭,拖著虛弱的身體,辦理出院。
而我剛到家門口,傅紀行也回來了。
以往每次,他下班回家,我都會站在門口迎接他,滿眼都是亮晶晶的歡喜。
給他做飯,給他洗衣服。
有時候淩晨半夜,宋念打電話說餓了,我也得爬起來做飯,再把飯盒送去她的公寓。
隻因傅紀行覺得外賣不健康。
隻因傅紀行覺得我沒工作,天天待在家裏睡覺也無聊,不如起來找點事做。
就連這次,我以為傅紀行見我神色憔悴,會心疼我一點,會意識到,我不是在裝病。
我以為他打電話讓我回家,是有一點想我。
然而,他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念念想吃你做的紅燒排骨,你今晚做了給他送過去。”
我眼裏期盼的光一下子黯淡了。
我盯著他,覺得他陌生極了。
沉默半晌後,我第一次拒絕了他:“我們離婚吧,你找別人給她做紅燒排骨。”
3
傅紀行一愣,隨後皺起了眉:“你又在耍什麼把戲,以為這樣我就會愛上你?可笑。”
我也覺得自己很可笑
“我累了,也不愛了,所以我們離——”
沒等我說完,傅紀行就打斷我的話,丟下一句:“隨便你,以後別求我複婚就行。”
當晚我被傅紀行關在房門外,在冰冷的門口坐了一夜。
身體在顫抖,心卻不再冰冷。
在傅紀行看來,我愛慘了他,離開他就根本無法活下去。
就連我在協議書上簽字離婚時,他依舊是這麼認為的。
從民政局出來後,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終於放過傅紀行,也放過了自己。
那一刻我笑了,那種發自內心的笑意,讓傅紀行有一瞬間的恍神。
他大概覺得我在假裝開心,欲擒故縱,很快就回過神,冷哼了一聲,冰冷的眼底滿是輕蔑:“江歲我告訴你,既然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以後就算是跪著求我,我也不會跟你複婚......對了,你也別想用爺爺來壓我。”
我搖了搖頭,一字一句道:“不會複婚,我也不會找爺爺,你徹底自由了。”
事實上我根本沒有找過傅爺爺,逼傅紀行做任何事。
不知道為什麼,我拒絕地這麼決絕,傅紀行眼裏反而浮出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4
我是淨身出戶。
我和傅紀行簽了婚前協議,而這還是我要求的。
嫁給傅紀行兩年,我能帶走的東西少的可憐,一個行李箱就能搞定。
這裏從來都不是我的家,我隻是一個過客而已。
昨天我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放在臥室,隨時都能帶走。
但傅紀行直接命人將我的行李箱丟在了門口。
雷聲轟隆,黑雲密布,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傅紀行站在落地窗前,風度翩翩。
而我在泥水中撿起行李箱,狼狽得像隻落湯雞。
也是在離開傅宅後的當天晚上,閨蜜溫雙雙風風火火地衝到我剛租好的民房,告訴我全京圈的人都知道我和傅紀行離婚了。
她掏出手機,給我看了一個微信群。
群裏有傅紀行,還有他的那些好哥們,以及京圈其它富家公子哥。
我和傅紀行離婚的消息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整個群的人都在賭,賭我幾天會痛哭流涕回頭求傅紀行原諒。
【江歲還挺能裝,她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拿捏傅哥了吧?】
【我賭七天!江歲那個舔狗根本離不開傅哥,一定會跪在他麵前求複婚。】
【我看最多三天,沒有傅哥,江歲什麼都不是。】
所有人都覺得我在演戲,所有人都在下注,賭我能撐多久不去找傅紀行。
而我在全是京圈公子哥的大群裏,打出一句話:我賭一輩子。
瞬間,群消息沸騰了。
5
傅紀行堅信,沒過幾天,我就會哭著來求他複婚。
可一周過去了。
我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打給他。
傅紀行有些煩躁,覺得我的把戲越來越多了。
他看了看群裏的消息,還有人在下注賭我什麼時候會回頭。
所有人都認定我根本離不開他。
傅紀行放心了些,抿了一口酒,臉上諷刺的笑意更深了。
他心想,等我哭著求複婚時,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訓我。
然而半個月過去了,我始終沒有出現,還在群裏發了一句:我賭一輩子。
傅紀行心裏莫名產生了一種恐慌感,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脫離控製。
這天他正在開會,突然接到傅老爺子的電話。
電話裏,傅老爺子的聲音充滿不悅:“紀行,你真的和歲歲離婚了?”
傅紀行微微皺眉,他知道爺爺對江歲的喜愛,超過了他的想象:“是,我們離婚了。我......”
傅老爺子根本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打斷他:“歲歲那孩子天真善良,怎麼會是你口中那種有心機的女人?我看你是被旁人挑撥了。我告訴你,歲歲在傅家受了不少委屈,你作為丈夫不僅沒有保護好她,現在還要和她離婚?”
傅紀行的額頭上滲出了細汗:“爺爺,我......”
傅老爺子冷冷地打斷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把歲歲追回來。要是不能把歲歲追回了,傅氏這個總裁的位置,你也別當了。”
......
掛完電話後,傅紀行冷笑,愈發厭惡我。
“怪不得這幾天沒動靜,原來又去找爺爺了。”
傅紀行認定傅老爺子的這通電話一定是我搞得鬼,我又想用老爺子來逼迫他。
剛才老爺子在電話裏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他不把我追回來,就會失去傅氏的繼承權。
傅老爺子多的是兒子孫子,不缺傅紀行一個。
傅紀行心煩意亂,立馬讓助理調查我現在的住所。
不到半個小時,助理就查到了。
我租住在一個破舊的老小區裏。
傅紀行開車來到小區樓下,隻見牆麵脫落,樓道裏充斥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傅紀行用帕子捂住了口鼻,眉頭緊蹙。
如果不是爺爺逼他,他絕對不會出現在這種寒酸的地方。
他開始想象著我離開他後,是如何如何的落魄,如何如何的憔悴。
看到他後,我一定會痛哭流涕,一定會撲到他懷裏,死皮賴臉地求他原諒。
這麼一想,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6
我剛洗完澡,換上舒適的居家長裙時,門鈴響了。
開門,發現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多日不見的傅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