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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命屠戶奪命屠戶
落落莓莓

第一章

我家樓上住著屠豬戶,總在深更半夜砍剁豬肉。

有時急促,有時緩慢。

我睡不著給朋友打電話,讓他支招。

他聽了一會,突然道:「不對,砍豬骨的聲音沒有這麼脆。」

「這可能是......」

沒等我聽清,家裏的門突然被敲響。

屠豬戶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小許啊,我家裏突然停水了,我剛宰了豬,想借廁所洗個澡。」

1

「別開門!」

朋友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嚇了一跳,不小心按斷電話。

屠豬戶又敲了兩聲門。

「小許,我聽見說話的聲音了,你開下門啊,鄰居之間這點忙都不幫嗎?」

我的手遲疑地放在門把手上。

突然想起朋友剛才說的話。

這可能是......人骨。

我的手又猛地收回來。

不,應該不可能。

就算是專門的法醫,分辨豬骨和人骨也不能隻靠聽。

朋友肯定是恐怖故事看多了。

住在頂樓的屠豬戶我見過很多次。

人高馬大國字臉,肚子滾圓,笑起來眯著眼,很和善,見人就問吃了嗎。

他在頂樓開辟了小塊露天台,經常把醃製好的豬肉掛起來晾。

製成的臘肉條除了跟鮮豬肉一起賣,還會分給鄰居。

我剛搬來的時候,他就送了我一條臘肉,味道比別的地方的臘肉不一樣。

膘薄肉腥味重,但色澤光潤,炒菜用格外的香。

屠豬戶又敲了聲門,疑惑道:「難道我聽錯了?」

這屠豬戶待我不錯,我不想再疑神疑鬼壞了鄰裏關係。

於是我打開門,想著順便趁機跟他提一嘴半夜剁豬肉的事。

屠豬戶一如既往的憨厚,他不好意思地笑著進門。

「謝謝你啊,小許,你真是個好人。」

我為自己對他的惡意揣測感到慚愧,連忙帶著他去衛生間。

剛打開燈,便聽見下水管道一直被我忽略的嘩嘩流水聲。

我心有疑慮,想回頭問屠豬戶,餘光中他笑眯眯地舉起宰豬刀。

我頭皮瞬間發麻,渾身血液仿若倒流。

我一個激靈就要往一邊躲,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被他堵在衛生間直接割開大動脈。

血液流盡的最後一刻,我聽見屠豬戶著迷道:「割動脈放血,是宰豬成功的第一步。」

2

以上,是我第一次死亡。

再睜眼,我回到了門前,手正放在門把手上。

脖子被割破的劇烈痛感仿佛縈繞全身,我猛地收回手。

聽門外屠豬戶再次發出疑惑的聲音:「難道我聽錯了?」

我僵硬地吞咽了口唾沫。

衛生間一直被我忽略的聲音傳入耳中。

是下水管道自上而下的水流聲。

這棟樓樓層上下格局差不多,我家衛生間上麵就是屠豬戶家衛生間。

經常能聽見屠豬戶一邊洗澡一邊哼歌的聲音。

也就是說,上次死亡,我忽略了最明顯的漏洞,他家根本就沒停水!

寒意瞬間湧上脊背,心臟砰砰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手機裏不停彈出消息。

「你開門了?」

「別開門!」

「你怎麼樣了?回消息許競!」

「等著,我這就過去!」

我控製著手抖,快速給黎平回消息:「沒開門,他家沒停水!他有問題!他要殺我!」

「艸,我正往你那趕,他還在你家門外嗎?」

門外靜悄悄的,這次我沒出聲,也沒開門,屠豬戶應該以為我家沒人,離開了。

我深呼一口氣,小心翼翼掀開貓眼的蓋子。

我很怕在貓眼裏看見那張可怕的臉,也怕看見一顆巨大的眼球。

可事實外麵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外麵很黑,他可能以為我不在家,走了。」

已經淩晨兩點了,我猶豫一下,回他:「你別來了,這麼晚了,明天還得上班,我把門鎖死,明天就搬家。」

縱使這屠豬戶要殺我,我不開門他也進不來,一切等明天再說。

黎平過了半天才回:「行,你小心,有事打電話。」

離開門前,我小心翼翼鎖了一圈門。

哢噠聲在寂靜的夜響起,樓道的燈光透過貓眼照射過來。

我屏住呼吸又去看貓眼,確定了外麵樓道空無一人。

我竭力安慰自己現在是安全的,我死過一次知道屠豬戶要殺我,上天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我一定能活。

我伴著滴滴噠噠的水流聲暈沉沉睡了過去。

但睡得並不安穩。

一會夢見上一世屠豬戶進門砍殺我的場景。

一會夢見我雖然把大門鎖好,但那屠豬戶不知怎麼跑到隔壁房子,從陽台直接蹦了過來。

更重要的是,陽台的門沒有鎖,他就這麼舉著刀一聲不吭站在我床前。

打量我的眼神像看一頭待宰的豬。

我拚命想睜開眼睛,卻死活睜不開。

我想出聲大吼,但嘴巴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巨大的恐懼湧上心頭,人類對危險的直覺令我頭皮發麻。

就好像,屠豬戶真的就站在我身後!

3

我猛地睜開眼,在一瞬間扼製住呼吸。

心想,完了,我又要死。

四周一片漆黑,肉腥味彌漫在整間屋子。

衛生間還在隱隱約約傳來嘩嘩流水聲。

有一道極其有規律的啪嗒聲混雜在其中。

這聲音自我身後傳來,像混濁的液體黏黏糊糊砸向木製地板。

「啪......啪......啪......」

在幽靜的夜,格外明顯。

我側著身,緩慢轉動眼球,向上看的瞬間,一顆黑頭赫然出現在我頭頂上方!

那一瞬間,尖叫聲被我死死堵在喉嚨眼。

黑暗掩飾了我,屠豬戶不知道我已經醒了。

此時順著我的頭不知道在聞什麼,他一路聞到脖頸。

在我脖頸處停留許久,鼻息裏喘出的熱氣一股一股撲在我皮肉上。

我梗著脖子一動也不敢動。

我知道他在找我的大動脈,正準備一刀將我割喉。

果然,他突然咧嘴一笑,右手猛地抬起,帶起一陣鐵鏽味的風。

「艸!」

來不及細想,我一個打滾跑向床尾,掄起床尾的棒球棍開門拔腿就跑。

但剛出房門,我就猝不及防打了個滑,直接撲倒在地,棒球棍也被我不小心甩了出去。

客廳裏不知什麼時候蓄滿了水,更離譜的是,水裏竟然摻滿了豬油!

我抑製住胃裏的翻湧,連滾帶爬往門口衝。

屠豬戶從臥室追了過來,「小許你跑什麼?我隻是來借個廁所洗澡。」

他穿著黑膠皮靴,踩出咯吱的水聲,穩穩地追在我身後。

這聲音好像催命符,令我汗毛直立,頭皮發麻。

眼看我就要摸到門把手,他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帶著肉腥味的口氣,陰森森道:「小許,你跑什麼?」

下一秒,我被他一刀割喉。

4

再睜眼,我又站在門前。

心臟砰砰直跳,被割喉的感覺仿佛還在。

下一秒,屠豬戶敲門:「難道我聽錯了?」

心跳聲在這一刻被放大到耳邊,我屏住呼吸聽外麵的動靜。

黎平消息不停跳出來。

我飛快回他:「屠豬戶要殺我!開車來樓下接我!」

「到大橋了,還有五分鐘。」

屠豬戶敲完門應該就走了,所以我可以趁這個檔口跑出去。

我在心裏默默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我輕輕轉動把手。

樓道裏燈光驟然亮起。

開門前,我又看了眼貓眼,確定樓道沒人。

我深呼一口氣,猛地開門往樓道跑。

卻在下一秒,猝不及防滑倒在地。

又是豬油!

我來不及細想,連忙爬起來,卻在下一刻如同被掐了脖的雞。

渾身僵硬,牙齒發顫,嗓子裏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小許,在家怎麼不開門?」

我脖子被砍開一半,失力耷拉著,隻能艱難地轉動眼球,看見屠豬戶臉上濺滿血,癲狂地笑。

我強忍疼痛:「為......什麼?」

屠豬戶咧開嘴:「臘肉好吃嗎?」

5

我又死了。

再睜眼,是門前。

腦海裏屠豬戶剛剛說的話仿佛與門外重合。

「難道我聽錯了?」

「臘肉好吃嗎?」

我打了個寒戰,想到那臘肉非同尋常的味道,雞皮疙瘩一下衝到頭頂。

門外沒聲了,但我知道他一定站在某個角落等著割開我的喉嚨。

絕望湧上心頭。

脖子處隱隱有刀尖劃開喉嚨的劇痛,反複的瀕死感讓我喘不上氣。

不斷的重生令我有些崩潰。

我腦子轟的一聲,不管不顧地跑去廚房拿了兩把菜刀。

反正總會死,反正總會重生。

不如拚一把。

砍死他!砍死他!

開門的瞬間我的腦子隻有殺戮。

「啊啊啊啊!」

我一邊揮著刀,一邊去尋他。

「你出來!出來!不是要殺我嗎!來殺死我啊!」

樓道裏隻有我的瘋吼。

突然,走廊盡頭走出一個身影。

是屠豬戶!

他咧著嘴,露出一口混濁的黃牙,皮質圍裙上全是血滴,雙手舉著刀就衝了過來。

「小許,臘肉好吃嗎?」

我的情緒逼迫到臨界點,大吼一聲就迎了上去。

6

我又死了。

屠豬戶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一般,我的刀子插到他頭上時,他隻愣了一瞬,便手起刀落割開了我的喉嚨。

我猛地睜開眼坐起身,捂著脖子,頭抵著床止不住顫抖,發出微弱的氣聲。

「啊......啊......」

汗和淚頻頻落下。

這到底都是什麼情況!

我隻是在一個平常的日子,正常下班,在半夜被樓上不停製造噪音的鄰居吵醒,平常地和朋友吐槽。

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我不停被殺,又不停重生。

給我生的希望,又讓我慘死,那不如直接讓我死掉!

我趴在床上心理準備了許久,也沒有自殺的勇氣。

我坐起來狠狠抹了把臉。

不停給自己建立求生的意誌。

我看了眼時間,以重生前為標準,現在是我剛睡下不久。

不知道黎平睡了沒有,我給他重新發了消息。

屠豬戶此時還沒爬我的陽台。

那我還有機會!

我關了水閥門,鎖上陽台的窗戶,將簾子拉好,一手握刀,一手握棒球棍,在臥室門口嚴陣以待。

再睜眼,屠豬戶正對著我咧嘴笑!

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腎上腺素飆升,反應過來的我猛地將刀刺向他。

果然,他隻是微微一愣,像是一點也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將刀拔下來扔掉。

隻一瞬間,但足夠我推開他瘋狂往客廳跑。

明明我關了閥門,但客廳又蓄滿了豬油水。

幸好我提前換了鞋,跑得很穩。

我一口氣跑到門口,開門鎖門一氣嗬成。

屠豬戶被我鎖在房子裏。

我不敢掉以輕心,轉身就往樓下跑,但腳下一滑,直接順著樓梯滑溜下去。

即使換了鞋,在滿是豬油的樓梯麵前,還是滑的厲害。

我強忍著痛連忙爬起來,身後傳來巨大的砸門聲。

我來不及細想,騎著樓梯扶手就往下滑。

砸門聲響徹整個樓道,我突然發現,其他住戶是不是過於安靜了。

這麼大動靜,按理說應該會有人出來看看情況。

但現在,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

現在的人都這麼冷漠了嗎?

7

我滑到一樓的時候,聽見屠豬戶破門而出的聲音。

我心裏一緊,急忙跑去開單元門。

卻發現,單元門早就被鐵鏈鎖住了。

屠豬戶好像早就知道我跑不掉,拖著膠皮靴慢悠悠往下走。

他的聲音傳遍整個樓道:「小許,你跑什麼?我就借個廁所洗澡,還能害你不成?」

害?你已經殺了我四次了!

我不敢出聲,聽他的聲音,似乎已經到了四樓。

我摸出手機,頓感絕望。

黎平估計已經睡了,到現在都沒回消息。

我大腦飛速運轉,想著活下來的辦法。

突然想起今天下夜班回來,一樓還亮著燈。

依稀能分辨出裏麵幾個人舉杯喝酒的身影。

一樓是幾個剛畢業不久的男青年合租住,都是一身腱子肉的健身房教練。

男人在一天的高強度訓練,外加喝點酒的情況下,確實會睡得很死。

再加上這棟樓隔音效果不錯,他們聽不見動靜很正常。

我果斷上一樓哐哐砸門。

「快開門!李教!張教!」

可無論我怎麼敲,門都紋絲不動,好像他們鐵了心要冷眼旁觀。

眼見屠豬戶已經踱步到了三樓。

我心一沉,猛地踹了一腳防盜門。

他媽的,催我辦卡時那麼積極,現在一個個跟個死豬一樣裝睡。

沒想到門被我誤打誤撞踹得一鬆,悠悠開了個口。

我一喜,急忙開門進去把門鎖好。

可回過頭的下一秒,我瞳孔緊縮,腦子轟的一聲,頭皮麻了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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