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炮灰女配後,所有配角都覺醒了。
女主搶占了我的洞府?
師弟師妹們立刻抄了男主家,讓我住進去。
女主奪了我的救命仙草?
下一秒,師尊就往我嘴裏塞了一顆金光四射的極品丹藥。
女主強行跟養大的鳳凰結契?
沒關係,天之靈獸朱雀無縫銜接。
我扭轉了被男女主害得慘死的命運,手刃仇人、順利飛升。
1
為了回到宗門,我從無盡深淵殺出一條血路。
此時我渾身是血窟窿,生命幾近枯竭。
我努力往上爬,隻想回到我的洞府,好好休養調息。
然而剛走到山門前,我就看到了兩個不速之客。
小師妹紀淩雪、大師兄黎念。
“鐘翎?你怎麼回來了?”
黎念望向我的眼神裏,沒有欣喜與心疼,隻有詫異嫌惡。
嗬。
我心裏冷笑一聲。
明明我是為了整個宗門,犧牲自己,與邪教魔頭共赴深淵。
如今歸來,隻換得一句“怎麼回來了”。
“我怎麼不能回來?這是我的宅院,請你們出去。”
我沙啞著開口,徑直往屋內走去。
見我這架勢,小師妹嚇壞了,連忙躲在大師兄身後哽咽道:
“對不起大師姐,我已經搬進來了。我......我以為你......”
“以為我什麼?以為我死了?你這麼多天沒去尋過我,倒是忙著打我洞府的主意?怎麼?我沒死成,讓你失望了?”
我不過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紀淩雪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嚶嚶地哭了起來。
黎念伸手將她護在身後,怒道:
“鐘翎!你別太過分了!淩雪什麼都不知道,是我讓她搬進來的。況且,你怎麼知道她沒去尋你?你沒看她手都受傷了嗎?”
哦?
是說那個我晚看一眼,就要愈合的傷口嗎?
這怕不是摸了一下無盡深淵的邊緣,就轉頭回來了。
我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是自小與我定下婚約的夫君,年少時對我也還算親近。
但紀淩雪一出現,他的心便遊離了。
我早已心灰意冷,不願與他爭執,錯身往前走。
“鐘翎,你聾了嗎?這裏如今已經屬於小師妹了,你進去作甚?再往前走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黎念話音落下,我的身後便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
是被黎念叫來的師弟師妹們。
我止住腳步,緩緩閉上眼睛,心中抽痛得厲害。
過往的經曆在腦海中浮現。
我明白,這些人不是我的援兵。
他們隻會站在紀淩雪身邊,合夥針對我。
果不其然,這群人衝進屋內,將我的東西一一清理幹淨,扔了出來。
“大師姐,你不能住在這裏了。走吧,這都是你的家當。”
嘴裏傳來的甜腥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我是為了這群白眼狼,才弄成這副傷痕累累的慘樣。
我曾以為,我的努力會換來他們的改觀。
但一切都是徒勞。
我認命,轉過身準備離開。
以我現在這個樣子,什麼都爭不到。
我失血過多,腳步虛浮。
沒走兩步,倒在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是二師妹。
“大師姐,我已經收拾好了大師兄的洞府,往後你就住那裏吧。小的們,幫大師姐搬東西!”
“好嘞!”
聽見師弟師妹們整齊劃一的聲音,我、黎念、紀淩雪怔愣在原地。
2
師弟們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座軟轎,小心地將我扶了上去。
其餘人則利落地拿起我的東西,跟在後麵。
黎念不可置信地看著這群人,怒吼道:“你們去哪兒?”
“大師兄,你聾了嗎?我們要把大師姐送到初元山上去啊。”
對待黎念,二師妹不複往日的恭敬,神情漫不經心。
黎念更憤怒了,目眥欲裂地看著被人群簇擁的我。
“初元山是我的洞府,憑什麼讓鐘翎去住?”
“那這裏還是大師姐的洞府,憑什麼讓紀淩雪去住?大師姐還沒死吧。既然紀淩雪這麼想要,那你們就一起住著吧。反正你們以後要結道侶,住一起也合理。至於空出來的初元山,就送給大師姐以示補償吧。”
三師弟一向牙尖嘴利,沒想到這次居然是護著我的。
紀淩雪不樂意了。
那初元山是問劍宗最好的洞府。
山上靈氣馥鬱,奇珍異寶數不盡,還有問劍宗唯一的靈池。
靈池可以養傷、滋補靈脈、美容養顏,於她大有裨益。
紀淩雪原本想著占了我的山,再拿捏黎念後隨意進出初元山,這樣可得雙倍好處。
如若初元山歸我,她豈不因小失大?
思及此,她泛著淚光,楚楚可憐地對我身邊的人說:
“你們不要為難大師兄了。他是宗內首席大弟子,沒有獨立的洞府,會讓人笑話。但大師姐是女人,所以沒有關係。這裏我已經住下,隻好麻煩大師姐和二師姐擠擠就好。”
師弟師妹們看著那副動人的麵容,一臉冷漠。
和之前為紀淩雪癲狂的表現大相徑庭。
“你別說了,沒一句我們愛聽的。大師姐差點為宗門殞命,回來後還被占洞府、毀婚約。若是連初元山都不讓,且看天下人怎麼笑話大師兄。”
三師弟說罷,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紀淩雪氣得跳腳,推著黎念去阻止。
但向來注重名譽的黎念,遲遲沒有動靜。
3
我在靈池中休養。
山下傳來一陣騷動。
是紀淩雪又在鬧事。
她嗬斥我偷走了初元山,勒令我趕緊搬出去。
可惜她沒辦法進來指著我罵。
因為全宗門弟子共同為我設下了一道結界。
就算師尊來了,也得費一番功夫才能進來。
這等殊榮,往日隻有紀淩雪有資格擁有。
現在她換了洞府,想讓大家重新為她設結界。
但他們以費勁推脫,轉頭卻安到我住的初元山上了。
紀淩雪更怒了,氣急敗壞地讓我給她等著。
我沒理會紀淩雪的謾罵,聽著二師妹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
半晌後,我大概明白了師弟師妹們轉變的緣由。
原來,他們集體做了一個夢。
夢裏小師妹紀淩雪不是什麼修仙者,而是狐妖一族的餘孽。
她隱瞞身份,憑借矯揉造作,蠱惑問劍宗的人為她獻上無盡好處。
待功力大漲,她便撕開一道虛空裂口,放出妖族在修仙界大肆殺戮。
就連曾經施過恩的問劍宗,也被紀淩雪毀於一旦。
夢醒之後,師弟師妹心中憤恨不已。
他們不再相信紀淩雪,並立誌要鏟除妖孽、保天下太平。
“大師姐,在夢裏你就是個炮灰女配,若要不是我們被那妖女蒙了眼,何至於辜負大師姐的苦心?大師姐你放心,從今往後,我們都和你站一邊。”
我並未糾結“炮灰女配”是何意,隻皺眉道:
“那你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那黎念呢?他沒清醒嗎?”
二師妹苦惱不已:“殺人也得有理由。況且那妖女和大師兄結為道侶,一人死、另一人也活不了。我們問過大師兄是否做了同一個夢,他說他也夢到了,但他居然相信妖女會改!”
我並不吃驚。
其他人隻是被蒙蔽了雙眼,但黎念是被蒙了心。
“既如此,我們尚且為了黎念保紀淩雪不死。如果將來黎念還是執迷不悟,非要為了她負天下人,那我們絕不能手軟。”
二師妹點了點頭。
門外走進來一個身段頎長、長相昳麗的男子。
是我的二師弟魁奇。
我這次能回來,多虧他來相救。
出深淵後,魁奇也受了重傷。
現在見他安好,我便放下心。
“師弟,聽二師妹說,你是為了救我,才身受重傷,我想謝謝你。”
聞言,二師弟立刻紅了耳尖,掩嘴輕聲咳了咳。
“大師姐不必言謝,這是我應當做的。”
我沒察覺她的異樣,拉著兩人討論一個月後去秘境的事。
4
秘境“奇跡之海”每三百年開放一次。
裏麵的滌靈草,是我此行的目的。
逃出無盡深淵後,我的靈脈受魔氣嚴重侵蝕,就算浸在靈池中也沒用。
我急需滌靈草淨化靈脈,才能繼續修煉。
滌靈草長在大海中央,周圍不存在能夠落腳的地方。
想要拿到它,必須一直飛著。
但在空中滯留太久,會受到海浪攻擊、海妖撕咬。
一個不小心掉下去,死無全屍。
我站在浩渺的大海前,遙望海平線的一片亮點。
那是滌靈草發出的光。
彰顯它的珍貴,同時引誘人們前去擷取。
二師妹走過來,溫聲說:“大師姐別擔心,我們一起幫你。”
我點點頭,安排了一下陣型,一夥人禦劍往海中央飛去。
人群中有人嘟囔:“紀淩雪居然不在這。據說海妖不吃妖類,那她豈不是很容易就到手了?”
這句話被海風吞沒,無人回應。
我現在的能力幾乎與凡人無異,隻能和魁奇共乘一劍。
鼻息間是魁奇身上清冽的草木香。
他的雙臂虛虛環著我,是一種隨時戒備、護我周全的姿勢。
我的眼圈莫名發酸。
“小心!”
隨著打頭陣的二師妹一聲驚呼,迎麵打來一丈高的海浪。
眾人紛紛往兩邊散開,又正好對上張著血盆大口的海妖。
原來那海浪是障眼法,為的是讓人自投羅網。
距離太近了!
即使盡力躲避,還是有不少人受傷。
血腥味擴散,引得海妖更加興奮,跳躍撕咬的動作快了一倍不止。
“魁奇,我們引開海妖,你帶師姐去拿草!”
二師妹一聲令下,朝遠離我的方向飛去。
“不行!太危險了!”
我厲聲製止,但師弟師妹們頭也不回地各自散開。
海妖被引開,魁奇趁機往海中央飛去。
而我的注意力全在師弟師妹身上,沒注意魁奇的急轉彎,摔下長劍。
尚未離開的海妖虎視眈眈。
見我墜落,興奮地朝我撲來。
魁奇驚懼,急忙下降企圖抓住我。
但他的速度太慢,海妖已經張著嘴咬到了我。
我必死無疑。
魁奇臉都白了,咬著牙要和海妖拚命。
但不知為何,海妖又把我甩了出來。
魁奇見狀,連忙接住我。
離海麵太近,會被海妖吃掉。
離海麵太遠,又拿不到草。
回到劍上,我喘息著沉聲道:“現在隻能我抓著你的手,你把我蕩過去。”
魁奇想換他蕩過去,我卻先他一步跳下劍。
就這樣,在每個人都受了傷的情況下,我們終於艱難地完成了任務。
然而剛出秘境,紀淩雪攔住去路,逼著我交出滌靈草。
5
紀淩雪靈脈正常,吃滌靈草頂多是增長修為。
但她非要搶我的救命草,為的就是想將好東西占為己有。
“鐘翎,身為大師姐,這點肚量都沒有。還好當初解了婚約,不然我不敢想和你成婚該有多麼惡心。”
黎念冷嘲熱諷地衝到我眼前,又被師弟師妹攔住。
我感受到術法波動。
是紀淩雪趁著他們受傷,暗中發動媚術。
師弟師妹們直接中招。
剛才還護著我的人,轉身凶神惡煞地朝我打來。
我之前受的傷還沒好,加上靈脈受損,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身體各處傳來劇烈疼痛,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恍惚間,我聽見紀淩雪說: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變聰明了,但我有的是辦法。”
疼痛在某一瞬間驟然減輕,有人將我護在了身下。
是魁奇!
耳畔傳來魁奇痛苦的悶哼聲,還有溫熱黏糊的液體飛濺到我的臉上。
我心中著急,但用盡力氣,還是使不出任何招式。
關鍵時刻,空中傳來一道清冷空靈的聲音:
“住手。”
師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