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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的壞種女兒我娘的壞種女兒
發財ying

第一章

我爹一心想要兒子。

在娘懷著我時,我爹將她放進毒盅裏轉胎。

生下了我這個怪胎壞種。

六歲時,趙姨娘要搶我娘的嫁妝,踩著我娘的手罵她娼婦。

當晚,我就用簪子把她的臉紮得滿是血洞。

我爹厭我至極,要將我燒死。

娘竭盡全力保下我,將我送去萬毒穀,隻為護住我性命。

她抱著我:“不是嬌嬌的錯,往後去了萬毒穀,嬌嬌要好好活。”

可十年後,娘的丫鬟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地倒在萬毒穀入口。

她恨恨道:“小姐,殺了他們,為夫人報仇。”

1

我是在我爹滿懷期待中生下來的,但我讓他失望了。

因為我是個女兒。

聽聞我出生那天,我娘還身下滿是鮮血,奄奄一息躺在產房時。

我爹知道我是個女兒後,立馬拂袖而去,轉身去了小妾的院子。

自小,我就不受爹的喜愛,但好在娘尤為疼愛我。

剛長牙時,我吃奶的時候就會咬乳母。

再大一點,揮動的小手總喜歡朝著乳母的眼睛抓。

照顧我的乳母不是臉被抓花,就是耳洞被生生扯豁。

娘以為我是生性頑皮,隻能多給乳母些銀錢補償。

可直到我三歲,娘發現了我的不對。

那天我從院子裏的犄角旮旯處刨出一條蜈蚣,當著她的麵一口咬斷了蜈蚣的頭。

娘嚇壞了,狠狠責罵了我後,想辦法請了大夫給我細細檢查。

大夫隻道我沒事,但娘再問關於我反常的行為時。

他卻歎口氣,搖搖頭走了。

自那以後,我就喜歡整日和毒蟲為伴。

我爹本就不喜歡娘,現在更是厭我至極。

從此,我和娘就生活在這一方院子裏,相依為命。

2

可越長大,我壞種的本質就越顯。

四歲時,我用石頭將草叢裏的蛤蟆砸得稀爛。

五歲時,我用簪子活剝了毒蛇的皮。

娘也意識到我是異類,將我拘在院子裏,哪都不準去。

她整日在我耳邊教我道理,想讓我盡量像個正常人。

娘說,不能隨便傷人,每個人都有在意和被在意的人,受傷了牽掛他們的人會心疼。

我不懂什麼是心疼,隻懵懂點點頭。

雖然我很想,但這個時候,我謹遵娘的話,並未傷人。

可院外路過的小丫鬟罵我是怪物,向我吐口水,還罵娘是賤人。

我將自己養的手掌大的毒蜘蛛丟在了她臉上,毀了她的臉。

娘知道後氣急,抬手想打我。

我仰著小臉,奶聲奶氣說:“娘,嬌嬌也不想做壞事,可不做壞事,這裏就痛。”

我指了指我的頭,裏麵好像一直有東西蠢蠢欲動,會讓我忍不住做壞事。

娘眼中閃過不忍與愧疚,高高揚起的手最終還是沒放下。

她一把抱住我,紅了眼眶。

“不是嬌嬌的錯,嬌嬌不是怪物,嬌嬌是娘的寶貝。”

那時我才知道,我娘懷有身孕時,我爹一心想要嫡子。

找了偏方,將我娘扔進了毒盅裏轉胎,說這樣會一舉得男。

可沒有轉來男胎,卻將我煉成了怪物。

3

自那以後,娘就將我看得更緊了,生怕害了別人,也怕我遭報應。

要是我犯錯了,她就會將我鎖起來,讓我自己反省。

可我就是屢教不改,不是今天肢解了老鼠,就是明天將毒蠍切片。

娘對我很是頭疼,好在她對我嚴慈並濟下,我並未害人。

娘會抱著我,教我讀書識字。

娘雖然害怕蟲子,卻會悄悄給我的鞋麵上繡上可愛的小蠍子。

我喜歡娘。

喜歡娘給我講的故事,喜歡娘做的甜甜的桂花糕。

可我六歲這年,還算平靜的日子卻打破了。

我殺了我爹的寵妾趙姨娘。

因為庶姐要出嫁,趙姨娘哄著我爹,想要我娘的嫁妝。

娘不肯給,說那嫁妝是留給我的。

趙姨娘闖進了院子,命人將娘死死押著,跪在地上。

娘發絲散亂,趙姨娘鉗住她下頜,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娘的臉上。

趙姨娘還罵娘是賤皮子,是被千人騎萬人踏的娼婦。

看到這一幕,我大腦充血。

腦子有個聲音在瘋狂叫囂,我要她們死。

但娘嗬斥住了我。

熬到晚上,我終於等到娘睡著,跑出了院子。

這不是我第一次偷偷跑出去。

我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趙姨娘的院子,迷暈了守夜的婢女,用簪子把趙姨娘的臉紮得全是血洞。

然後扣下了她的眼珠子,填在那血洞裏。

看著哭天喊地、滿臉驚恐的丫鬟,我心裏快活極了,興奮得手都在顫抖。

我爹趕來時,趙姨娘已經疼得昏死過去。

那隻打了我娘的手也早已被我砍下。

他氣極了,命人將我綁起來,要燒死我。

我娘趕來,將我緊緊護在身後。

最終,娘用她的嫁妝做交換,我爹才願意留我一命,但是府中絕不再有我的容身之處。

為護住我的性命,娘將被打成重傷的我送到了萬毒穀。

進萬毒穀前,娘將我抱了又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我記得她摸著我的頭說:“不是嬌嬌的錯,往後到了萬毒穀,嬌嬌要好好活。”

4

我在萬毒穀一待就是十年。

起初娘身邊的丫鬟小荷每月都會來看我。

小荷也待我很好,如同姐姐一般溫柔。

從前我不聽話,娘責罰我後,小荷總是為我上藥,悄悄哄我。

現在,她會帶娘常給我念的話本,還有娘給我做的新衣服和糕點。

後來,小荷變成半年來一次,一年來一次。

直到現在,她已經兩年沒來了。

但我還是會在萬毒穀的入口等小荷。

因為我想娘。

這次,我終於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身影。

可小荷卻渾身是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臉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血痕。

那個在我發瘋時撕咬她都溫柔如水,如姐姐一般的小荷,此刻眼裏滿是恨意。

她緊緊拉住我的手說,拚著最後一口氣道:“小姐,殺了他們,為夫人報仇。”

眼淚暈開了她臉上的血,隨後,小荷便沒了氣息。

我靜靜看著小荷的屍體,心怦怦直跳。

心忽然好像空了,我抱著小荷的屍體,將臉緊緊貼在她臉上。

小荷說,為我娘報仇。

我娘,死了。

我沒有娘了。

瞬間一種不能言語的情緒在我腦中炸開,我站起身來,原地暴走,抓狂。

我操控著毒蟲,將小荷的屍首包裹了起來。

在萬毒穀十年,我有了更多毒蟲,也從老怪物那學會了更多的手段。

我是他天賦最好的弟子,剛來那年就學會了用毒蟲煉屍。

我要帶著小荷的屍體,去京城報仇。

剛回萬毒穀,卻見到了雲家派來的人在跟老怪物說話。

那些人說,我爹想我了,要派人接我回去。

想我?真是可笑。

我看著為首的老頭,心裏的恨意翻湧著。

娘死了,憑什麼害了她的人還在京中好好活著?

我忍著扭斷這群人脖子的衝動,離開了萬毒穀,跟他們回了雲家。

娘是良善仁慈之人,可我不是。

我是怪胎,是天生壞種。

我要將雲家和京城攪得天翻地覆。

讓所有人為娘陪葬。

5

我回到雲家時才知道,我爹早已另娶。

而我娘,早死了。

我攥著手心,咬著牙回到了我和娘曾經生活的院子。

這裏早已成了雜物院,堆滿了東西,有的還散發著陣陣臭味。

可這裏的生活痕跡卻告訴我,娘生前一直生活在這裏。

灑掃小丫鬟道:“是夫人的安排,她說周姨娘晦氣,闔該住這樣的地方。”

周姨娘?我娘不是正妻嗎?

憤怒直衝心頭,我緊緊攥著手,手心傳來的刺痛拉回了我的理智。

我要搞清楚真相。

於是我重新回到院子,用毒蟲將院子翻了個底朝天。

終於從小荷床下找到了一些手記,窺見了我娘死亡的真相。

娘在將我送走後,我爹被頂頭上司的女兒看中。

於是我爹給我娘安上了通奸的罪名,將我娘貶妻為妾,另娶了新妻。

而後,我爹用我的婚事拿捏我娘,將我娘送到了太師的床上。

太師年過五十,有著不為人知的癖好,尤其是女子身上的香味,最令他神魂顛倒。

我娘當初被塞進毒盅裏,往後每每在來癸水時,身上都散發異香。

我爹在獻上我娘後,有了太師的提攜,他在朝堂上順風順水,可謂是平步青雲。

他嫌棄我娘年老色衰,不能討太師歡心,便將主意打到了小荷頭上。

逼著娘和小荷主仆二人共事一夫。

小荷寧死不從,在逃跑的路上被變態到極致的二皇子看上。

二皇子是個瘸腿,最喜歡的便是小荷這種女子,讓他很有征服欲。

於是,小荷被二皇子強迫,遭受鞭打和非人的折磨。

娘被榨幹利用價值後,也被一壺毒藥毒死。

小荷忍辱負重委身二皇子,就是為了給娘報仇,卻未成功,被追殺致死。

我攥緊了手記,紙張在手裏成了一團。

仇恨近乎衝垮了我的理智。

憑什麼那個踩著娘血肉屍骨上位的人渣活得如此滋潤。

如今更是嬌妻在側,兒女成雙。

而我娘隻能陰暗絕望地死去?

他是否還記得,當初寒窗苦讀十年,是我娘陪伴在他身側,也是我娘將他供到京城。

6

就在這時,有丫鬟來報,說我爹回府,讓我前去正院拜見。

我陰沉著目光,大口大口將小荷的手記吃進肚子。

剛走到正院外麵,裏麵就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丫鬟將我領進屋內,隻見我爹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他穿著絳紫的官袍,與十年前並沒有分別,甚至還多了些矜貴。

新夫人楊氏穿著華服,雍容華貴,十指纖纖。

依偎在她們膝邊的一雙兒女,也穿金戴銀,光鮮亮麗。

我想到了我娘。

她被當作玩物一樣玩弄的絕望,就連身邊的丫鬟身上都是縱橫交錯的傷痕,我娘受到的傷害和虐待隻會更多。

她們身上每富貴一分,娘就多一分痛苦與屈辱。

他們一家四口吸著我娘的血往上爬,踩在她的屍骨上富貴滿身。

憑什麼呢?

我死死咬著後槽牙,忍住將他們淩遲的衝動,冷眼看著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爹不悅:“見著母親不知道行禮?”

楊氏笑裏藏刀:“嬌嬌怕是認生呢。”

我盯著我爹和楊氏,此刻他們在我眼裏,已然是布滿毒蟲的骷髏。

“我娘早死了。

“她是什麼東西,也配讓我行禮?”

楊氏眼裏閃過一絲狠毒,但她並未出聲。

倒是她的小女兒雲月搶先發作,雲月嬌哼一聲。

“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沒教養!周姨娘那個賤人也配,我娘才是雲家正經的當家主母。”

她叉著腰,眼裏全是不屑,驕橫地瞪著我。

楊氏和我爹也沒有出口阻止的意思。

我抬手就狠狠扇了雲月一個耳光。

任何侮辱我娘的人都該死,這巴掌隻是利息。

雲月牙被我打掉了,吐出一口血水,哇哇大哭,楊氏瞬間暴怒。

她的小兒子雲崖也上前要對我拳打腳踢。

我爹一拍桌子:“逆女!”

我目光陰毒地看著在場所有人。

“別忘了,上一個欺辱我娘的人,是什麼下場。”

他似乎是想到了趙姨娘的慘狀,眼裏閃過一絲害怕,指著我的手在顫抖。

楊氏或許也聽過我的戰績,害怕地捂住了雲月的嘴,將雲崖也護在身邊。

我咧嘴笑了,終於啊,他們想起了我的身份。

天生怪胎,壞種一個。

我看著楊氏像護崽的母雞一般,心裏的恨一浪蓋過一浪。

憑什麼我娘死了,他們卻有娘護著?

那不能夠。

他們都得死,都得下去向我娘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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