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跟年下男友求婚,他再次拒絕了。
隔日,我就看見他和一個女生約會,親吻,宛若情侶。
後來,我不告而別。
他卻卑微求複合,被我屢次拒之門外。
他終於忍不住咬著牙說:
“姐姐,你眼角的皺紋都能夾死蚊子了,離了我,還有誰要你?”
房裏突然傳出男人的嗤笑聲,接著我被攔腰抱起:
“老婆,你再跟別的男人說話,我可是會吃醋的。”
1
跟賀淩愛情長跑七年,我提過三次結婚。
每一次他都會愧疚地跟我道歉:
“對不起曦曦,我還太年輕,怕現在給不了你最好的,再等等我。”
直到那天,他騙我說要加班。
轉眼,我卻在咖啡店看見他跟一個女生舉止親密,談笑風生。
女生嬌嗔著嘟著嘴,為他抹去嘴角的糕點屑。
那一刻,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此刻冷的不隻是十二月的天。
推開門進去,咖啡廳裏熱鬧溫暖,我坐在賀淩的視角盲區,看著二人的互動。
終究是沒忍住,我手指微動給他打了個電話。
賀淩不避不走,當著女孩的麵就接了我電話。
我抱著一絲僥幸:“你在幹嘛?”
他毫不猶豫地說:“在忙。”
我問:“那你身邊怎麼這麼吵?”
他貼心地把服務員端上來的甜品推到女生麵前,接著說:
“公司那邊結束得早,我又被許竟叫過來跟幾個同學聚聚,許竟,你認識的。”
他撒起謊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甚至找好了證人。
我假裝開玩笑地問:
“那些同學裏該不會有女生吧?”
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一聲笑:
“怎麼,不信我?放心吧,都是大老爺們。”
他在騙我。
我怔怔地掛斷電話,賀淩跟女生解釋,我看出了他的口型,他說:
“一個朋友。”
2
那天,我變態一樣跟蹤了他們的約會。
從咖啡廳出來,他們去逛街,賀淩把女生的手包裹在掌心,放進大衣口袋裏。
這樣的動作,在我們的無數次約會中,他對我做過很多遍。
他們像一對最普通的情侶,吃飯、逛街,去電影院,以及......心動時會接吻。
賀淩手裏的冰淇淋高高舉起,女生踮著腳去夠。
身體往前傾時,腳下重心不穩,女生一頭栽進他懷裏。
賀淩嘲笑她:
“小笨蛋,夠不到你就不會求我嗎?”
女生生氣地抱胸不看他,聽到這句話時眼睛亮了亮。
趁賀淩還在臭屁時,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下。
“這可是你說的,我求你,報酬是一個吻。”
女生俏皮的樣子靈動可愛,賀淩愣了一瞬,震驚過後是長長的驚豔。
他霸道極了,強勢地回吻她,攻城略地。
那樣強勢可靠的賀淩,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在我麵前,賀淩總是稚氣的。
我們最相愛的那些年,他對我百依百順,也總喜歡依賴我,在我麵前不自覺撒嬌。
原來,他也能有這樣成熟可靠的一麵。
我像一隻在下水道的老鼠,偷窺著他們的幸福。
他為什麼要騙我?
又為什麼要背著我跟別的女生約會?
我想不明白。
今早我被人事叫到辦公室,得到了一個讓我無法接受的消息。
我在職場摸爬滾打了十年,眼見唾手可得的升職機會,被領導給了一個年長卻默默無聞的同事。
從領導辦公室出來,我差點委屈得掉下眼淚。
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很想賀淩。
我希望他抱抱我,用閃閃發亮的眼神注視著我:
“姐姐,你一定沒問題的。”
半年前,他回了家鄉發展,隻要一得空,不遠千裏也會過來找我。
隻是最近,他工作忙了起來,漸漸不怎麼有時間來找我了。
不要緊,他沒能來找我,那我過去找他。
我訂了最近的航班,飛往他的城市。
我像一隻飛蛾一樣汲汲朝著唯一的溫暖靠近。
可是忘了,飛蛾撲火的結局是自取滅亡。
此時此刻的我,就像一個笑話。
3
賀淩回來時已經很晚了,我躺在他的房間裏沒睡著。
他到家後,沒有去洗澡,而是給女生打了個電話,問她睡下了沒。
電話掛斷後,又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許是手裏騰不出空,賀淩外放了聲音。
電話裏的聲音我很熟悉,是賀淩的發小許竟。
“淩哥,我今天在電影院看到你了。怎麼,身邊換小姑娘了?”
賀淩罵了一聲:
“少開你爹的玩笑,什麼叫又換了,還是上次那個。”
電話那頭的許竟嘖嘖稱奇:
“年紀大了轉性了?現在也老老實實接受家裏給你安排的相親了?”
相親?
原來是相親嗎?
我苦笑。
我們剛在一起時,賀淩的媽媽得知我大他八歲,很不同意。
為了表示抗議,賀母在賀淩假期回家時,連蒙帶騙將他帶去相親。
賀淩那時發了好大的火,連夜就買票回了學校。
可時移事易,如今他會背著我偷偷去相親。
客廳裏響起打火機的聲音,賀淩的手指輕輕扣在桌麵上。
沉吟良久,他輕聲說:
“不太算相親,我們......”
說到這裏,他自己都難以啟齒。
聽著電話那頭又問:
“你身邊又不缺女人,跟那個姐姐不還如膠似漆的嗎,怎麼突然想起相親了?”
“也就玩玩。女人老得快,她比我大那麼多,再過幾年,我們站一起,別人能當她是我媽。要結婚還得找年齡小的,早點老婆孩子熱炕頭。”
漫不經心的語調,我甚至還能想象出他說這話時周身煙霧繚繞,薄唇冷淡的模樣。
心被狠狠地揪作一團。
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房間門被人從外打開。
客廳的光源照進來,賀淩看到了我的行李箱。
他震驚得忘了下一步動作。
我偷偷抹掉眼淚,裝作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你剛回來?”
我的聲音含混不清,帶著明顯的睡意。
賀淩走過來抱我:
“姐姐,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讓我去接你?”
“......嗯,晚上九點,我很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你不在家,怕你在公司加班沒打擾你就先睡了。”
這一瞬,賀淩渾身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
“姐姐,我想你了。看到床上有人我還以為進賊了,差點被嚇到。”
賀淩的頭埋在我的脖頸裏,細細密密地吻著。
我的手搭在他的背上,心想如果你知道我今天見到了你和別的女生約會,會不會覺得驚嚇?
賀淩還想進行下一步動作,我及時止住他:
“很晚了,我累了,你去洗澡吧。”
賀淩不太情願,有些委屈地說:
“姐姐,我們都多久沒那個了,你都不想要嗎?”
他還想如往常一樣逗弄我幾句,可看到我冷淡的眼及時止了話頭。
4
洗完澡,他將我抱在懷裏,像隻小狗一樣亂蹭。
恍惚中,以前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我們已經在一起七年了,以前的我們全心全意,心無旁騖。
是在什麼時候插入了第三人呢?
賀淩外冷內熱,他很黏我。
有時候跟男同事一起走出公司門,被他看到,他會占有欲極強地向外人宣示主權。
“姐姐,你是我的,其他男人都離你遠些。”
同事打趣我:
“原來你喜歡幼稚型的,這小奶狗看著不錯。”
“嗯,他什麼樣我都喜歡。”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像隻得了主人表揚的哈巴狗一樣,歡快地搖著尾巴。
幹燥溫潤的大手與我十指相握。
他比我高出很多,卻願意為我低下頭,討好地讓我摸摸他。
很懷念那個時候的美好。
心頭有種衝動,我不假思索地說:
“賀淩,我們結婚好嗎?”
伸進我衣擺的手頓了一下,他退出來,平躺在床上。
聲音有些沉悶:
“不是說了再等等嗎,我不想讓你受委屈。”
心底的酸澀差點滿溢出來,我固執又倔強:
“我不想等了,我可以倒貼你,你還有什麼不願意的,難道你找了別人了?”
我嘗試說服自己,七年的感情我割舍不下,隻要賀淩跟我承認他相親的事,我就原諒他。
可是無盡的期盼後是漫天的失望。
賀淩開了燈,翻身起床,在床頭櫃找煙。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
眼淚從眼角滑落,燈光刺得眼睛生疼。
他拿了煙盒,開門出去。
“我想起還有些工作沒忙完,你困了就先睡。”
燈滅了,門被關上,唯一一點光亮也消失了。
5
他昨晚睡在了書房。
可手機還落在臥室裏。
他的鬧鐘還沒響,手機屏幕卻亮了。
發消息的人備注是一個星星符號。
原來早在一個月前他們就有聯係了。
或許沒料到我會突然過來找他,賀淩沒有刪聊天記錄。
我一條一條往上翻,直到情緒徹底崩潰。
他們之間的第一條消息,是那個女生發的。
【哈嘍小哥哥,你跟我預想中的不一樣,你要多笑笑好嗎?】
【我有些笨,今天工作又出錯了,好想跟賀淩哥哥你一樣優秀啊。】
【今天去看阿姨了,她說我比你這個當兒子的都孝順,好想讓我當你家兒媳婦,我尷尬得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
起初,賀淩的態度很冷淡,他們聊天有一搭沒一搭。
後來漸漸熟稔了,二人你來我往,賀淩會主動跟他開玩笑逗她,還經常起大早幫她去城南的那家早餐店排隊買早餐。
兩人正式出去約會的次數很少,但是除了第一次,後來的每一次都是賀淩主動提出的。
我的目光落在了最新的一條消息上:
【做夢夢見你了,醒來以後還是想問問你,可以跟我試試嗎?我很乖的。】
6
去機場的路上,我把編輯好的分手短信發了出去。
即使已經知道賀淩出軌了,我還是沒辦法與他當麵對峙撕破臉。
七年的感情,刻進了我的骨子裏,或許體麵就是最好的結局。
這個點賀淩已經醒了,消息剛發出去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關了機,不想再理。
沒想到賀淩會追到機場來。
他好像出門得有些急,眼底泛著紅,連外套都沒有披一件,手腳凍得冰冷。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姐姐,你要走了嗎?”
我覺得有點可笑,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問什麼。
難道還期盼著我什麼也不知道,假裝欺騙自己重新開始嗎?
我比預想中的更加平靜:
“別裝了,我看了你的手機,你跟那個女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賀淩的眼裏有一瞬間的受傷,他自嘲地笑笑:
“姐姐,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還是不相信我。”
手指攏在衣袖裏握得生疼,胸腔裏生出的怒火讓我不由冷了眼。
“聽你解釋什麼?解釋你和那個女生什麼也沒有,解釋你是無奈跟她接吻,逢場作戲,還是解釋你沒有說過想找個貼心的妹妹,老婆孩子熱炕頭?
“賀淩,任何一件事情你都沒法解釋,你出軌了,別粉飾太平了!”
似是沒料到我比他預想中知道得更多,賀淩的目光一寸寸破碎,最後終究是啞口無言。
在愛情的不平等關係裏,受傷的永遠是女人。
我能刻薄地戳穿他的偽裝,他的謊言,又何嘗不是拿了一把雙刃劍刺向了自己?
一番話說出來,反倒是我的眼淚越流越多。
賀淩慌了,跑過來幫我擦眼淚,將我抱進懷裏。
“姐姐,我錯了,你別哭,我會改的,你別離開我。”
曾經溫暖的懷抱卻讓我感覺遍體生寒,他的每一下觸碰都令我感到惡心。
每次吵架時,他的利器就是不作為。沒有犯原則性的錯誤,我的氣消了也就不和他計較了。
可是矛盾依然存在,沒有解決,從輕微的裂縫慢慢擴大,直至無法挽回。
我猛地推開他:
“滾吧,我們結束了。”
我自顧自往登機口走,賀淩又追了上來,我的胳膊被攥得生疼。
可他眼裏的愧疚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被理解的慍怒:
“雲曦,我跟她什麼也沒有發生,在你眼裏我就這麼十惡不赦嗎?”
這次我沒有再猶豫,狠狠甩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