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同夫君成婚十載,他卻愛上了我的表妹。
為了迎娶表妹,他設計我被山匪淩.辱,借此休棄我。
又聯合表妹陷害我爹。
我爹娘被流放,染病而死。
我弟弟大好前程,也被誣陷入獄受盡折磨,最後慘死獄中。
而我,更是被他們買凶害死。
再次睜眼,我回到嫁給夫君的第五年。
此時,他剛剛英雄救美,帶著來京城投靠我爹的表妹來見我。
————
再睜眼時,我回到嫁給傅沉的第五年。
此時,我的“好表妹”林若雲剛被他救回來,被傅沉帶回來見我。
他們的說辭一如前世,傅沉在回府的路上遇見被地痞流氓纏住的林若雲。
上一世,我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如今換了心境,方才察覺林若雲看傅沉的眼神中有傾慕。
原來這時,林若雲就愛上傅沉了。
林若雲親昵地挽上我的胳膊,同我撒嬌,“姐姐,許久都沒見你了,我想念得緊,我就想日日與姐姐黏在一起。”
我尚未回答,傅沉立馬熱切接話:“那便正好,你就在府上住下吧,陪阿姒好好說說話。”
看傅沉地態度,怕是早已對林若雲起了心思。
我盯著他們,一言不發。
見我不說話,傅沉裝作不經意掃了一眼林若雲。
林若雲當即軟著嗓子繼續撒嬌,說著甜言蜜語哄我。
我心中冷笑,麵上卻不顯,壓下恨意笑道:“那若雲便住下吧。”
林若雲眼中的狂喜以及傅沉壓不下的嘴角,不由想到了上一世。
那時,我絲毫不察傅沉與林若雲的奸.情,傻傻地把林若雲當親妹妹疼愛。
直到我被傅沉哄騙出城去廟中祈福,卻遇到了攔路的山匪。
山匪殺了我的侍女阿桃,將我按在地上淩.辱。
我撐著一口氣,拖著滿身是傷的身子花了一天一夜回了傅家。
卻看到傅家還未來得及撤下去的喜布,鮮紅的“囍”字刺得我兩眼發痛心如刀絞。
門房的小廝認出了我,連忙跑進去通傳。
隨後出來的不隻是傅沉,還有我那借口回了老家的表妹林若雲。
林若雲一副婦人打扮,嬌羞地依偎在傅沉懷中,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輕蔑和得意。
傅沉見了我沒有關心我為何會如此狼狽,也沒有問過一句我疼不疼,倒像是早就預料到我發生了何事一般冷冷看著我,絲毫不掩眸中厭惡嫌棄。
“林姒,你竟還有臉活著回來?”
“你是成心想讓我丟臉嗎?”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相信那個往日對我寵愛有加的夫君此刻陌生地叫我心寒。
許是不耐煩再看我驚愕,傅沉將休書扔給我:“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
林若雲捏著帕子掩在鼻尖朝我走來:“姐姐運氣可真好,遇到了山匪還能活著回來。”
我終於反應過來,原來一切都是他們設計的。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林家。
卻看見林府的大門上被貼上了官府的封條。
林家貪贓枉法獲罪流放,我弟弟也被汙蔑通敵叛國打入牢中,是傅沉告發的。
一夜之間,我的世界完全變了。
我成了罪臣之女,被官府通緝最後送到了教坊司,被迫接客。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不久後,爹娘和弟弟死於流放路上。
我本想在教坊司隱忍下去,找到複仇的機會。
可林若雲還是沒有放過我,找人將我奸殺。
我終是含恨而死。
好在,我又活了,回到五年前,一切還來得及。
林若雲性子強勢,又愛爭強好勝。
她這樣的人絕不會委屈自己做妾。
她定會在私下與傅沉暗通款曲,再哄著傅沉對我生厭,如同前世與傅沉一起搞垮林家,將我趕出傅家,最後她再以正妻之位嫁進傅家。
林若雲的生母就是妾室,她此生最不願自己像她娘一樣做妾。
她越不想,我便偏要折辱她當妾室。
半月後傅沉會赴一位大人的宴,那夜他會喝得酩酊大醉。
那日我與好友出去遊玩,不在家。
回家後,傅沉對林若雲的態度親近了許多。
恐怕那時林若雲已經與傅沉有了苟且。
所謂的愛屋及烏,隻是他二人眉來眼去的借口。
這一次,我要將計就計。
我與他二人虛與委蛇了半個月,終於等來了宴會。
我一早便借口要同好友遊玩,出了府。
不過我並未出去遊玩,而是在酒樓包下了一間廂房,一直待到了晚上。
我倚在窗邊喝酒,阿桃上前稟告。
“夫人,已經照你的吩咐回去知會了府上,說夫人今夜不回府了。”
“嗯。”
眼下要做的便隻有等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都是一人喝酒度過,酒勁上頭總會胡思亂想,難免又想到了上一世。
我與傅沉是少年夫妻,我十六便嫁給了他,如今已過五載,這五載中與傅沉的甜蜜都是真的。
傅沉很寵愛我,以至於讓我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變心。
可惜,到底是我太蠢。
夜深時阿桃又來稟告。
“夫人,你猜得不錯,林若雲去給大人送了醒酒湯,奴婢還看到她往湯裏加了東西。”
不用想也知道林若雲會下什麼藥。
我冷笑一聲:“知道了。”
我將杯中酒潑在地上,諷笑道:“祝你們春宵。”
我在廂房中睡了一夜。
翌日一早,我便趁所有人沒注意,從後門回了府,帶著我一早準備好隻有在城外才有的小食去找傅沉。
不出所料,傅沉和林若雲一絲不掛地躺在了一起。
我鬆了手,任由食盒掉在地上。
巨大的聲響驚擾了床榻上的男女。
“夫君,你若是想納妾,直說就是,何必這樣讓我難堪?”
傅沉揉了揉眼睛看向我,愣了一瞬才突然反應過來,他連忙起身:“阿姒,你聽我解釋。”
我裝作傷心質問他為什麼。
林若雲也僵住了,她沒料到我回來得這麼快。
在她的計劃中,我醒後從城外趕回來最快也近午時了。
她見事情敗露,立馬掉淚裝委屈:“姐姐,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的。”
“那是哪樣?”
“昨夜我給姐夫送醒酒湯,可是姐夫喝得太醉了,竟將我錯認成了姐姐,這才,這才......”
“阿城呢?為何是你來送醒酒湯?”我問道。
阿城是傅沉的隨從,照顧傅沉的瑣事一般都是他來。
我這話提醒了傅沉,他一下發現了問題所在:“阿城!阿城!”
阿城一進來就跪在地上,“大人,小的知錯了,小的也不知道會這樣。”
“昨夜小的本要給大人送醒酒湯的,可是林姑娘攔下小的,她說是夫人交代她要照顧好大人的,所以小的就把醒酒湯給了林姑娘。”
林若雲依舊在哭:“自我來了府中姐姐姐夫一直拿我當妹妹,昨夜姐姐不在我便想替姐姐照顧姐夫的,哪知會如此。”
她哭,我也哭。
傅沉連忙哄我:“阿姒,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喝這麼多酒的,都怪我。”
我捶打著他胸膛,哭訴道:“你撒謊,你我新婚夜時你就喝多了酒同我和衣而眠,你還說喝多了酒是做不了那事的,原來都是騙我的。”
傅沉身子一僵,目光沉沉看向桌上醒酒湯的碗。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林若雲,說:“阿城,去查查這醒酒湯中有什麼。”
“是,大人。”
林若雲當即麵色煞白,手指緊緊絞著被子,死死盯著我。
阿城很順利就查到了醒酒湯中的藥,而在林若雲的房中搜到了剩下的春藥。
傅沉將藥狠狠砸向林若雲:“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看著傅沉這副發怒的模樣實在諷刺。
林若雲下藥是真,但他心中未必就不願配合,如今這副樣子不過是演給我看的。
林若雲咬著唇跪在地上,梨花帶雨地哭著承認她一直愛慕傅沉的事實。
此番下藥,也是因為太喜歡了。
她哭得嬌柔,三言兩語就將算計說成了是因為愛慕。
而傅沉也因她的話開始心軟。
我心中冷笑,卻是道:“眼下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事已至此,自是要對若雲負責的,阿沉,不如你納了她吧。”
“不行!”
“不行!”
二人異口同聲道。
傅沉上前握住我的手,“阿姒,我已有你,怎可納妾?”
林若雲假惺惺道:“姐姐,我怎能搶你的夫婿?”
眼前這兩人,一個假惺惺演著深情,一個口口聲聲不爭,卻想要謀害我的全家。
我當即落淚,“那還能怎麼辦?你已然奪了若雲清白,難不成還能讓她嫁給旁人嗎?這豈不是會毀了她的名聲?她畢竟是我妹妹,我怎舍得?”
傅沉心疼地抹了我的眼淚:“阿姒莫哭,我依你便是。”
林若雲依舊不甘心:
“姐姐,我雖喜歡姐夫可實在不願與姐姐爭搶。
“姐姐待我這樣好,我又怎會對不起姐姐?
“姐姐,大不了我不嫁人了,我就跟在姐姐身邊服侍,以報答姐姐對我的好。”
林若雲哭得可憐,一番話更是情真意切。
當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上一世我就從未虧待過她,她不照樣將我害至淒慘而死?
我也聲淚俱下,說:“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除了將你納進府中還有什麼辦法?”
“妹妹既然愛慕阿沉,我自是願意成全你的。”
我突然裝出恍然大悟,緊接著又是難過。
“難不成妹妹非要我讓出夫人之位才肯進府嗎?”
我這話一出,傅沉目光不善地看了一眼林若雲,他沉聲道:“就這麼定了,不日我會將你納進門來,傅家會對你負責,你下藥算計我,能讓你為妾,已然是看在阿姒的麵子上了。”
林若雲麵色一僵,還想要辯解就被傅沉堵回去。
“阿姒大度,能容你為妾已是委屈了她,下藥之事我也看在阿姒的份上不同你計較。”
“你當知道,下藥之事若傳到官府去你會有什麼後果。”
說到底傅沉,這個時候還未全然被林若雲蠱惑,所以林若雲一再推拒後便引起了他的疑心。
若林若雲還是不肯,傅沉或許真會拋開她。
林若雲沒有選擇的餘地,也由不得她不同意。
她下藥爬床一事鬧得滿府皆知,別無他法之下,隻能為妾。
我看著她眼中閃過怨恨,麵色慘白,仿佛被人奪了精氣神,失望、憤恨和不得不為妾的絕望交織在她心中。
偏生還要壓下屈辱對我叩謝。
我實在暢快極了。
林若雲終是步了她娘的後塵,為妾的這根刺會一輩子懸在她心中。
哪怕午夜夢回也會被這根刺驚醒,心口刺痛。
這還隻是開始。
林若雲進府為妾後,我待她比以前更好了。
好到連府裏的下人都背地裏討論我實在是心善,對這樣一個跟自己搶夫婿的人都這麼好。
我要的便是這樣的結果。
上一世傅沉會偏向林若雲,正是因為我沒有撞破他倆的事、
林若雲借口不願與我爭搶。遲遲不進府為妾,甚至故意與他保持距離。
男人就是賤骨頭,被林若雲這副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與我爭搶的“善良”和“善解人意”所蒙蔽,又因碰了她卻沒給名分的事對她多了愧疚,這才一步步被她哄騙。
這一次我不僅撞破了他們的事,還點破了林若雲下藥,這便叫傅沉對林若雲的疼惜愧疚消散而空。
我不在意傅沉會不會被林若雲哄騙,我遲早是要同他和離的,隻不過在和離之前,我要把上輩子受過的苦統統還給他們。
男人總喜歡女人善解人意,那我便裝得善解人意,事事以他為主,正好擋了林若雲的施展。
我對林若雲越好,傅沉便會對我越愧疚。
沒多久,林若雲便開始急了。
不知從哪尋了個偏方,讓自己懷了傅沉的孩子。
有了孩子,傅沉的心便偏向了林若雲。
她仗著孩子越發驕縱,明裏暗裏都在同我炫耀傅沉對他的偏愛。
可她又能炫耀得了多久呢?
這些本就在我的算計之內,前世我的孩子被她害死了,我自然也要讓她嘗嘗失去孩子的痛。
我裝作被林若雲的炫耀刺激,隔三差五與傅沉爭吵,讓傅沉對我愈發生厭。
林若雲眼看計謀得逞便開始變本加厲。
她挑唆傅沉對我發難,讓傅沉逼我將補品和各種好東西送去給林若雲補身子。
她想吃,我自然樂意成全她,給她送了許多補品。
東西都是好東西,隻不過,不能放在一起吃罷了。
林若雲卻不管這些,她將這些補品看作自己的戰利品,盡數都吃了。
補品吃太多,反倒導致自己虛不受補。
我勸過,可她不聽,反倒認為我久久不孕,嫉妒她了。
怎麼會呢?我隻是不想林若雲把自己補死,導致好戲這麼輕易就結束罷了。
前世她害我流產,害我全家,我可要一一還給她的。
京中有兩樣養顏珍品,玉容膏和玉顏酒。
這兩樣東西單用都是美容養顏的好東西,可若是一起用了,卻會因為藥性相克,導致無孕之人傷身,有孕之人流產。
玉容膏是宮外之物,才興起沒多久,宮中娘娘並不常用。
玉顏酒是玉顏酒,甚是珍貴,除卻宮宴,尋常人家也鮮能接觸。
前世這件事爆發,還是因為宮中有寵妃為了固寵,同時用了玉容膏和玉顏酒,導致流產。
如今知道這件事的人,倒是寥寥。
玉容膏是珍品,以傅沉的權勢想要拿到並不難。
我向傅沉服軟認錯,哄他去為我尋來。
我一早便知道玉容膏不會出現在我手裏。
林若雲懷了孩子難免,會擔心容貌不比從前,知道有這等美容聖品,自然是不會放手。
傅沉為此還同我撒了謊,說沒找到玉容膏。
可林若雲轉天便向我炫耀了傅沉給她的玉容膏,我如她所願去與傅沉爭吵。
林若雲再一次把從我手中搶的東西當成了戰利品。
她想讓傅沉對我生厭,可如今時機未至,我豈會讓她得逞?
我便再次忍著惡心,向傅沉服軟。
我哭著認錯,說怪自己心胸太小,但也是因為擔心他不再關心我才會如此。
傅沉一聽便對我有了愧疚,給我送來了許多好東西來哄我。
傅沉很享受我跟林若雲的爭風吃醋。
而我要的,正是這個。
我要讓傅沉以為我依舊愛他,讓他對我放鬆警惕。
玉容膏已經順利到了林若雲的手上,那就隻剩下玉顏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