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更多精彩小說內容
第一章
懷了二胎後，女兒溺水身亡。
婆婆說那隻是意外。
我沒反駁。
將兒媳姿態放得極低。
村裏人都說我是絕世好媳婦。
直到三個月後，婆婆溺亡，老公葬身火海。
1
女兒的葬禮結束後。
我哭得雙眼通紅，嗓子喑啞。
老公扶著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婆婆抹著淚說：“都是媽不好，不該帶童童出去玩，沒想到她會偷跑去水庫玩。”
老公在旁道：“童童貪玩，誰也沒想到她會......
“媽，寧寧還懷著孕，咱們都不要太難過了，要向前看。”
婆婆像是做了一個大決定：“寧寧，你放心，媽往後寸步不離，守著你和肚裏的孩子。”
聽著他們的話，我伏在女兒小小的骨灰盒上，掩下了控製不住的恨意。
我放心，當然放心。
等你們死了，我更放心。
2
“趙大仙都說了，前頭女娃死，後麵男娃生。這回你媳婦肚子裏一定是孫子。”
“知道了，媽。那藥別被寧寧看見了。”
“我早藏起來了，才半包那死丫頭就迷糊了，浪費我不少錢。”
他們的話不停地在我耳邊響起。
為了確保二胎生兒子，他們就要害死童童。
婆婆、老公、趙大仙，他們都是凶手。
那深不見底的水庫......
童童才八歲，她該多麼害怕？
我攥緊拳頭，心中湧起濃濃的恨意。
我要讓他們給童童陪葬。
3
晚飯時，我和老公說我已經把幼兒園的工作辭了。
“畢竟還懷著這個呢，精力不濟了。”
我摸著尚不明顯的小腹。
就在一周前，童童輕輕趴在我肚子上。
悄聲問我：“媽媽，這是弟弟還是妹妹？”
我笑著點點童童的小鼻子。
“童童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都喜歡。”
想到童童，我就鼻子發酸。
真想晚上一刀一個，結果了他們。
但是，不急。
我撫摸著童童的照片。
暗道：媽媽終於能給你報仇了。
4
婆婆近些日子照顧我很周到。
三個月正是反應最大的時候。
她問我現在喜歡什麼口味。
我想到她經常掛在嘴邊的酸兒辣女。
故意說我想吃點辣的。
果然她拉著臉不高興。
中午做了糖醋排骨。
我剛吃了一塊就開始吐。
一直到吐酸水。
老公在後麵拍著我的背。
透過衛生間的鏡子，我看到了婆婆的臉。
臉色極差，眼神凶狠。
童童平時就是麵對著這樣的眼神嗎？
我心裏湧上無盡的後悔。
後悔為什麼讓婆婆給我帶孩子。
為什麼我要去上班。
我是幼師，在鎮上的幼兒園上班。
如果我那時候不上班，親自帶童童。
她是不是就能健康長大？
她是不是就不會被浸在冰冷的河水中？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我現在能做的，隻有給童童報仇。
婆婆下午帶回了一包藥粉。
她用紅糖水衝好送進我房間。
臉上笑得像朵花一樣。
“寧寧，中午媽沒做好菜，吐難受了吧？喝點紅糖水。”
我點點頭：“謝謝媽，先放著吧，我晾會兒再喝。”
婆婆滿臉笑容，再三叮囑我別忘了。
我有些狐疑。
平時婆婆雖然也是關懷備至。
但今天卻格外不同。
許是第六感作祟。
我沒有喝那杯紅糖水。
而是添了幾塊紅糖，倒進了全家一起喝的水壺中。
婆婆看著倒出來的紅糖水一愣。
她剛要發作。
我趕緊說道：“媽，下午你給我送的紅糖水太好喝了。我喝完還想喝，就想著衝點大家一起喝。”
婆婆這才放心喝了下去。
老公回來也是咕咚咕咚喝紅糖水。
我一下午都在客廳。
看著兩個人把一整壺水全喝完。
才放心回了房間。
我倒要看看這紅糖水是什麼名堂？
5
童童的照片一直在我枕下。
那是她小學入學照。
我真的太不稱職了。
都沒有好好帶她出去旅遊過。
看著童童端正的笑容。
我的淚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臉上。
恍惚中，我正與童童在外麵旅遊。
時而是長白山巔，時而是大漠黃沙。
我拉著童童肆意地跑著。
我們兩個的笑聲回蕩在美景中。
突然，感覺到有人推我。
一瞬間，童童消失了。
我到處喊也尋不見她的蹤跡。
我猛然驚醒。
是老公推我。
“寧寧，我和媽突然拉肚子，實在受不了了，你起來照顧一下。”
我點頭應下。
看著他們兩個捂著肚子輪流跑衛生間的樣子。
我冷笑一聲。
這還是稀釋了的。
若是那碗紅糖水讓我喝了，豈不是小命都要搭進去？
我裝模作樣地說要不就去醫院。
婆婆癱軟在沙發上，虛弱地抬手。
“不用，你去村東頭第三家，找趙大仙來。”
我點點頭。
婆婆極迷信大仙。
之前童童發燒，婆婆就說找大仙治。
幸虧我下班回來發現，趕緊送到了醫院。
這次婆婆也一定不會去醫院。
我慢悠悠走到村東邊的大仙家。
裏麵還有兩個人在看病。
我等在一邊聽著。
是鄭大嫂子來求轉胎藥。
我內心冷哼，要是吃了藥就能轉胎。
那生物學還有什麼用？
鄭大嫂子拿了藥歡歡喜喜走了。
趙大仙才看見我。
“李家媳婦？我給你那藥吃一副就夠，不用再來拿了。”
我馬上一臉了然。
“哎喲您看看，我媽也沒說清，我以為一天一副呢。”
她笑嗬嗬道：“那哪成啊？你就把心放肚裏，前頭沒了礙事兒的，再配上我這藥，大兒子不就來了？”
屋子裏其他人一起笑著恭喜我。
我如墜冰窖。
牙齒都止不住地顫抖著。
前頭礙事兒的？
前頭還有誰？
除了童童還有誰？
原來是因為覺得童童擋了兒子的路。
我雙手在衣袖裏緊緊攥著拳。
壓製住想揮上去的衝動。
我笑著開口：“大仙嬸子，這回是我媽和家裏那口子拉肚子了，讓我連帶求點止瀉藥來著。”
趙大仙點點頭，順手給我兩個藥包。
我媽算是她這老主顧了。
她擺擺手：“拿回去吃吧，喝上就好。上回那藥你媽沒少給我，別客氣了。”
我連連感謝。
剛要走，又湊近了神秘兮兮地問趙大仙。
“對了，大仙嬸子，上回我媽拿的那藥還好整不？您看我這個，我也不保準兒啊。”
趙大仙看看我的肚子，嘿嘿一笑。
“你就把心放肚裏啊，那是神藥哪能隨便用？等你真用的時候，來找嬸子拿，這玩意兒放家多不安全，萬一吃錯了迷迷糊糊地咋整？”
我訕笑著：“嬸子說的是，我太著急了，嬸子可別跟我媽和我家那口子說啊。”
趙大仙拍了拍我肚子，笑著應下。
我帶著藥往家走。
路上還在想著神藥是什麼？
不能隨意放在家，吃錯會迷糊。
是毒藥？還是迷藥？
6
我轉念一想，毒藥應該管控很嚴格才對。
不是他們能弄到的。
那應該就是迷藥了。
怪不得婆婆說，童童吃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走在路上都不禁渾身發抖。
童童才8歲啊。
就給她喝了迷藥，帶著她去河邊。
我甚至想就在外麵等著，等他們倆死在家裏再回去。
但是不行。
我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輕鬆地死了。
我把藥喂給他們後，已經快半夜。
沒想到，倆人拉得更厲害。
已經開始脫水。
還是老公偷偷打了120，才去醫院。
我繳費回來時聽見他倆在說話。
“媽，你這大仙到底行不行啊？怎麼喝完藥更厲害了？”
婆婆最見不得別人不相信她的大仙。
嗓音尖利叫道：“怎麼不行？當初那丫頭片子要是沒有趙大仙，你能......”
沒等說完，老公已經先捂上了她的嘴。
她也是一時上頭，反應過來趕緊四下看看。
我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強忍著內心的寒意，說道。
“媽，沒啥事，點完這兩瓶就能回家了。”
婆婆連連點頭，有些心虛。
我背靠門邊，緩緩吐出一口氣。
像卸了力一樣。
我腦中又開始出現童童的笑顏。
她的笑聲就像一把刀，一下一下剜在我的心上。
我甚至能夠想象到，童童被奶奶騙著喝了致幻的藥。
她迷迷糊糊和奶奶去玩水。
她叮囑奶奶，出去玩要帶牽引繩。
但她不知道，她的牽引繩並沒有係緊。
她在湍急的河流裏失去了方向。
她可能還在呼救。
但沒人聽到、沒人搭理。
最後湮滅在河水中。
我的淚控製不住地流。
將手中的收據全部打濕。
我低頭看了看不太顯懷的小腹。
童童，放心吧。
媽媽就快給你報仇了。
7
帶著婆婆和老公回家後，我推說肚子不舒服。
我說：“既然你和媽都不舒服，明天我自己去產檢吧。”
老公看了看婆婆的臉色。
他知道婆婆不信醫院。
見婆婆沒說什麼，他才點點頭。
“那你小心點，別傷著兒子啊。”
我答應下來。
看著他那副媽寶男的樣子。
我竟然想不起來，當初是為什麼要和他結婚。
我的老家距離這裏三千多公裏。
真正算得上的是遠嫁。
我上大學時認識了他。
戀愛三年後結婚。
那時的他非常優秀。
不僅學習上名列前茅，課餘時間還會兼職。
努力又上進。
我滿懷期待地嫁給他。
即便我父母再三阻攔，我也沒有放棄。
結果婚後他就原形畢露。
回了村裏，不出去工作。
凡事都要聽他媽的。
生了童童後，我去上班。
他和婆婆在家照顧童童。
好在他們對我和童童照顧得很好。
我也心甘情願賺錢養家。
沒想到，他們會將童童害死。
我攥緊拳頭。
童童受的罪，我要讓他們也受一遍。
8
孩子已經四個月。
回家後我騙他們說醫生看出是個女兒。
婆婆一瞬間笑容便凝固了。
連老公也是一臉失望。
我心底冷笑。
麵上卻流下兩行淚。
說道：“老公，這一定是童童又回來了。她同意讓我當她的媽媽了。”
我坐在沙發上，愛撫著並不太顯懷的肚子。
對著老公和婆婆喋喋不休。
婆婆的臉愈加蒼白。
起身去了廚房。
老公的表情也像吞了蒼蠅一樣。
我問道：“老公，你不開心嗎？”
老公低著頭，還是先瞟了婆婆一眼。
才說：“沒有，女兒也好，也好。”
我看著他的勉強。
連回句話都要看看他媽的樣子。
我開始懷疑。
他們是不是連這個孩子都要害死？
我要盡快讓他們付出代價。
9
過了幾天，婆婆依舊還是洗衣做飯。
每天下午和老公去村口王大叔家。
從前我上班不知道。
還是我辭職後，才發現的規律。
村口經常有人聚著聊天侃大山，我從沒懷疑過。
這次我卻偷偷跟上了他們。
王大叔家是村口第一戶。
他家門口坐著七八個人。
都是村裏的大叔大嬸，少有年輕媳婦。
我剛一過去，他們就先打了招呼。
以往這些人最是看人下菜。
要是哪天碰麵時沒注意，沒和他們打招呼。
那是要被講很久的。
全村都會知道那家出了個沒禮貌的媳婦。
這次自然不太尋常。
我笑著挨個兒打招呼。
最靠近王大叔家大門的趙嬸子嗓門大，聲音亮。
她笑道：“小李媳婦來啦。”
一邊大聲說話，一邊又往門裏看。
像是給人通風報信似的。
我點點頭：“是呀嬸子，我有點事找小李，我進去看看。”
話音剛落，大家神色都有些變了。
我正狐疑著，婆婆從門裏出來。
“寧寧來了啊？餓了吧，媽回去給你做飯。”
說完就拉著我往家走。
我掙脫出來。
“媽，我不餓，李恒呢？我找他有點事。”
婆婆一愣，更使勁地拽著我往家走。
我察覺不對，使勁一甩。
將婆婆甩了個踉蹌。
趙嬸子站起來攔我。
“哎呀，小李媳婦，李恒沒在這，快跟你媽回去吃飯吧。”
“就是就是，沒準一會他就回家了。”
“別鬧了，大著肚子呢，回家去吧。”
大家一起哄，我突然清醒過來。
我也不吵著要進去了。
過去將婆婆扶住。
“哎喲，媽，我著急找他有事，給你撞著了吧？也不著急，咱倆先回家再說吧。”
婆婆臉色才好轉一些。
大家也都附和著。
我老公倒是會趕場子。
剛轉身要走，他就從王大叔家出來了。
衣服上全是褶子。
穿得也是亂七八糟。
我探頭一看，後麵又跑過去一個人影。
雖然她刻意躲著，但我還是看清楚了。
是王大叔的女兒。
這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看我生不了兒子，就找能生的去了唄。
但是，王大叔的女兒結了婚。
她老公是隔壁村主任的兒子。
她居然和李恒搞在一起。
真是狗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