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冬天手洗一大家子衣服,並發朋友圈配文。
【本宮實在幹不動了,老公你納個妾吧!】
回老家祭祖時,表姐熱情地拉著我的手說:
“月如,你今年二十八了,爸媽走得又早,不如表姐做主,讓你進張家門咋樣?
“你姐夫人好,我也不會為難你,隻要你搭把手拾掇家裏就成,我們指定把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我瞬間蒙了,而後氣極反笑。
難道她不知道,這犯了重婚罪嗎?
況且看著她油膩邋遢,散發臭味的老公。
我真的想吐。
1
剛處理完手上的工作,多年未聯係的表姐忽然發來微信。
【月如,今年過年你啥時候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給表姨和表姨夫上炷香。】
我盯著手機屏幕,皺了皺眉。
表姐說的表姨和表姨夫就是我爸媽,五年前車禍去世。
但這表姐跟我家並不親,是那種一表八千裏的關係。
現在怎麼忽然要給爸媽上香?
我覺得很奇怪。
但好歹沾親帶故的,人家也沒做什麼不好的事,我還是禮貌性回複道。
【還不知道呢,手頭工作忙。】
表姐快速回了過來:【好,等你回來我去接你。】
【幾年沒見,還怪想你的,家裏剛殺了年豬,正好你嘗嘗表姐的手藝。】
說實話,我和她還沒熟到這個地步。
覺得有些別扭和尷尬,我回複了個謝謝的表情包過去。
而且,我對這個表姐感官不太好。
她喜歡在朋友圈自稱本宮。
聲稱別人說她長了一張正宮臉,一看就是過日子的,不像其他女的,妖裏妖氣。
不久前,她又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寒冬臘月,她手洗一大家子的厚衣服的圖片。
上麵配文【本宮實在幹不動了,老公你納個妾吧!】
她又自己評論道:【賢良淑德者優先,狐媚子勿擾,來了我也給你發賣出去。】
最後還加了一個捂嘴笑的表情。
我當時刷到時,沒什麼太大的感覺,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結婚時我也去了,男方家裏並沒有窮到連洗衣機都用不起的地步。
這不是沒苦硬吃嗎?
不過我也隻是想想,並未多說什麼,畢竟發什麼是別人的自由。
表姐的話我也沒放在心上,隻當她是跟我客套。
我關掉手機,洗完澡後美美睡下。
2
考慮到手頭上的工作太多,我將票定在了臘月二十九。
卻沒想到回家這天,在村口遇見了表姐。
我拎著行李箱看著她,隻覺得有些奇怪。
自上次後,她再沒給我發過消息,我也沒有告訴她我什麼時候的票。
她怎麼會知道我今天回來?
表姐看到我立馬笑著迎上來,要幫我拎箱子。
“月如啊,你終於回來了,這眼看著要過年了你也不見動靜,我都在這兒等你好幾天了。”
聽著表姐的話,我不禁皺起眉頭,她這樣反常且沒有邊界感的舉動,讓我心裏有些不舒服。
我躲過表姐的手,客套疏離道。
“表姐,就不麻煩你了,我回來得遲,明天就要過年了,我還有得忙呢。”
說著我緊緊抓著自己的箱子,就要向家的方向走。
誰知表姐不依不饒,上來就搶我的箱子。
“哎呀,你剛回來冰鍋冷灶的,先去我家吃頓飯,等晚上我再叫你姐夫送你回來。”
見狀,我更加覺得表姐有問題。
我本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可由於表姐太用力,拉扯間我挎著的單肩包摔在了地上。
一下子裏麵的東西灑落了一地。
舟車勞頓本來就疲憊,一股煩躁瞬間湧上心頭。
“我說了我要先回家,聽不懂嗎?”
表姐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我會忽然發火。
或許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冒犯到我,她隨即訕訕道。
“你看你這孩子,我叫你到我家吃飯還不是好心,好好地生什麼氣啊?”
我將地上掉落的東西撿起來,冷聲道。
“真是搞笑,什麼叫好好的,要不是你聽不懂人話,硬搶我東西,我能生氣嗎?”
從前我脾氣挺溫和的,但爸媽去世後,沒了他們的庇護,我也學會了齜牙。
加上這幾年創業,遇到了不少牛鬼蛇神,多番磨礪下我也練就了不好欺負的性子。
想把鍋扣在我頭上,表姐的算盤算是打錯了。
表姐聽我這樣不客氣,麵色一滯,站在旁邊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鬧了個沒臉。
我留下她一人在原地風中淩亂,徑直回了家。
3
爸媽走後,我也隻是每年過年才回來一次。
農村的自建房麵積大,看著空曠的屋子,我心裏空落落的,有些傷感。
我將屋子收拾了一番,傍晚又去采買了年貨。
沒想到回來時,表姐竟又帶著一男一女找上了門。
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我當即垮下臉。
她卻像沒事人一樣,笑著上來拉住我的手,對著身後的一男一女說道。
“媽,振興,你們看著咋樣,我看月如再適合不過了。”
我這才認出,這一男一女就是表姐的老公和婆婆。
隻見表姐婆婆上下掃視我一眼,像是打量貨物一般,帶著勉強的神色點點頭。
“嗯,將就吧,就是看著有些妖裏妖氣的,怕是在城裏野慣了。”
表姐老公目光也黏膩地盯著我,我心裏一陣惡心,一把甩開了表姐的手。
“你到底要幹什麼?”
表姐臉上堆笑,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月如啊,眼看你虛歲也快三十了,還沒找人家,不如表姐做主,讓你進張家門,給你姐夫做妾咋樣?”
“都是姊妹,表姐雖然是大老婆,但也不會難為你,往後咱輪流伺候振興,過和氣日子就成。”
我聽著表姐的話,腦海裏一道炸雷閃過。
先是震驚,而後是憤怒。
我目光落在表姐老公身上,像流浪漢一樣,渾身上下還一股子味道。
是我耳朵出問題了,還是表姐精神錯亂了?
竟然讓我給她老公做妾,還輪流伺候她老公?
我直接暴怒,擼起袖子,指著幾人罵道。
“你是瘋了嗎方佳,枉我叫你一聲表姐,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大過年的別在這兒惡心人,現在立刻,馬上從我家滾出去!”
表姐臉上的笑一下收住,語氣變冷。
“月如,你怎麼說話呢,我也是為了你好。”
她又左右看了看,像是怕被人聽見一樣,壓低聲音說。
“月如,我們自家的事,就先進屋說吧,表姐跟你好好商量商量。”
這時,表姐的婆婆站在後麵,斜了我一眼,冷嗤一聲。
“你這麼大年紀,又是個克死爹媽的掃把星,哪個男人會要你?
“要不是看你掙得多,月如又跟我說好話,鬼才會叫你進我老張家的門!”
表姐婆婆話裏話外都是不屑,一股子對我恩賜的勁兒。
我腦子裏像是被人捶了一拳,嗡的一聲。
爸媽的死是我心底的痛,表姐婆婆的話無疑是觸碰了我的逆鱗。
我瞬間氣血直衝天靈蓋,理智出走,抄起掃院子的大掃帚就朝著表姐婆婆打。
“放你娘的屁,我他媽我現在就打死你這個老虔婆。”
在城裏獨居多年,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我閑暇時刻就會去健身拳擊。
體力不錯,身手也很是矯健。
並且我深知,對付村裏像表姐婆婆這樣的老潑婦,我隻有比她更厲害,更潑辣才行。
但凡有一丁點露怯,就會被對方吃得死死的。
幾人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樣大。
表姐婆婆猝不及防地挨了我一下,疼得直嚎叫。
表姐老公想要上前打我,但他細狗一個,我在掃把的加持下,他完全不能近我身。
表姐在身後想抓住我的胳膊,我一把把她推得摔了個屁墩兒。
幾人被我打得吱哇亂叫,抱頭鼠竄。
動靜鬧得太大,鄰裏鄰居的都出來了。
見人多起來了,表姐婆婆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開始嚎叫,聲音尖銳刺耳。
“殺人啦,大家都來看看,掃把星變殺人犯啦!”
表姐老公趕緊上前,扶著他媽,對我怒目圓睜。
“周月如,你這個潑婦!你憑什麼打我們?”
表姐婆婆還在嚎叫,話裏話外都是對我去世爸媽的侮辱。
我扔下掃帚,上前一個大嘴巴子扇上去。
“嚎什麼嚎,難怪你爹媽死得早,有你這麼個晦氣東西,把爹媽陽壽都嚎沒了!”
表姐婆婆愣在原地,隨即爆發出一陣尖銳刺耳,如同殺豬般的叫聲。
周圍人詭異得安靜,表姐和表姐老公也不敢說話。
我又抄起掃帚,指著表姐婆婆。
“死老太婆你要敢再嚎叫,我現在就打死你,反正我家裏就我一個了,大不了我進去蹲幾年就是。”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不好過,你們也得給我墊背!”
表姐婆婆眼裏閃過一絲害怕,終於不敢出聲了。
見出來看熱鬧的人多了,我又大聲道。
“正好讓大家都評評理,這不要臉的一家子叫我去他家做妾!”
“呸,斷陽壽爛心肝的東西,不就是欺負我沒了爹媽,我現在就告訴你,想欺負我,沒門兒!”
我毫不客氣地將一切擺在台麵上說。
爸媽去世後,我深深明白,他們就是吃準了,我一個女孩子家會吃悶虧。
這幾年,我要是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氣勢,豁不出去,早就被欺負死了。
鄰居們開始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起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我的目的達到了,讓村裏人先知道,他們是怎麼欺負我的。
於是我把掃把重重往地上一懟,一隻手叉腰氣勢十足。
“趕緊滾,往後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見我這樣,表姐婆婆氣得指著我的手都在發抖,卻說不出一句話。
表姐和她老公也不敢上前,隻敢瞪著我,最後不甘心地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重重出了口氣。
在農村就是這樣,你表現出厲害不好惹的樣子,對方欺負你時才會掂量掂量。
憤怒過後,我回想起來這一切不禁惡寒。
看來今年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我打算明天去給爸媽上完香後,立馬回城裏。
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4
第二天是過年,家家戶戶熱鬧非凡。
鞭炮聲響個不斷,我連飯都沒做,直接去祭奠爸媽,其他的等回城後再說。
誰知我剛到墓地附近,就聞到一陣惡臭。
我心裏咯噔一下,加快了腳步。
走近一看,我直接氣得我渾身發抖。
農村流行土葬,隻見爸媽的墳頭被人潑了大糞,種在周圍的柏樹也被砍斷。
就連墓碑上麵,也有幾個明顯的腳印,我還在周圍發現了一個煙頭。
我胸口就上下起伏著,攥緊了手心,死死咬住後槽牙。
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誰做的。
我保留了現場,當場報了警。
雖然今天是大年三十,但還是很快來了兩個民警拍照取證。
我把昨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並且表示堅決不接受調解,強烈要求做腳印對比和DNA比對,錢我可以自己出。
民警見我情緒激動,趕緊安撫我,說他們一定會秉公辦案,也不需要我出錢。
我相信人民警察。
但這麼一鬧,我暫時是走不了了。
等待調查結果時,表姐老公在我門前的大路上晃悠,像是暗戳戳的挑釁。
表姐也幾次上門,帶了些東西,麵上是要給我賠罪,實際上話裏話外都是說我一個姑娘家,沒有依靠。
我直接連人帶東西全都丟了出去。
結果第二天,表姐的兒子張家寶,拿石頭砸爛了我家的窗戶,還指著我罵:
“我奶說了,你就是個賠破鞋!
“掙這麼多,指不定在城裏幹什麼勾當呢,爛貨,破鞋!”
我當場追上去,擰著張家寶的耳朵,狠狠扇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