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支撐不住下垂的一瞬間,我的靈魂也被逼出了體外。
我飄在屍體的對立麵,看到自己嘴裏黏膩的血液還在不斷往下淌,雙眼空洞。
那麼大的一根樹幹幾乎是把我整個身體都捅穿了,死狀極其可怖。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死得這麼悲慘。
還在劇痛著的心臟處隱隱傳來密密麻麻的酸澀感。
很快,罪犯就發現了我。
沈瑜這次行動,根本就不在計劃之內。
現在警方完全暴露在罪犯麵前。
我被罪犯從樹上強行拽了下來,雖然肉體感受不到疼痛,可是我的靈魂卻隱隱作痛。
特別是看到自己體內的樹幹被罪犯拔出來時,那個巨大的血洞就這樣赤裸地袒露在所有人麵前,連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罪犯們用一捆粗繩把我吊在窩藏點的入口處,挑釁地警告警方。
再敢跟他們叫板,我就是下場。
我悲痛地看了自己的屍體一眼,飄到了國內。
病房內,沈瑜正在給林一肅喂水,那溫柔的動作和神色,是我這輩子不曾體會過的。
副局長急匆匆趕到醫院,不顧還躺在病床上的林一肅,義正詞嚴道。
“小沈!不是還有一個中國人嗎,他不是你老公嗎?你怎麼能把他留在境外啊,趕快去把人帶回來啊!”
沈瑜輕輕地拍撫著林一肅的後背,“劉局,他不會有事的,跳機之前,我給他降落傘了。”
我飄在她眼前,這是我第一次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的眼眸。
我竟然妄想在她的眼眸裏看到哪怕一絲絲的動容,可是卻隻能看到她眼底那厚厚的寒冰。
“那裏可是犯罪分子的盤踞地!不行,你現在必須馬上去把人帶回來!”副局長的眉毛緊緊地擰著,對沈瑜發出不可違抗的命令。
沈瑜一向是個工作狂,無論什麼案子她都是衝在前頭,把別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還重要,更別說這個案子還是她父親生前的最後一個案子,她的父親還因此喪了命。
在沈瑜心裏,這個案子她就是死了都得破。
可是她卻不假思索地冷聲拒絕了副局長:“我不去。阿肅還沒修養好,在此期間,我哪也不會去。”
“劉局,你就別擔心了。他有降落傘不會摔死的,說不定沒多久他就自己跑到大使館求救了。”
副局長的麵色陰沉,不悅地開口:“我聽說鄭局長有安排了一個中國人到那裏臥底,要是那個人是你老公......”
副局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瑜冷聲打斷,“不可能!劉局,你多想了。孟雲昭他就是一個開著一間小工作室的設計師,怎麼可能到那種地方做臥底!”
這時,林一肅緩緩地舉起手,虛弱地開口道:“阿瑜,劉局長......實不相瞞,我就是被派去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