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坐在窗前，思考了一整夜。

以至於陸期玟宿醉後扶著頭起來看我嚇了一跳。

然後過來抱住我，像之前一樣小狗似的蹭著我的脖頸來回摩挲：

“雙雙，怎麼坐在這裏，心情不好？”

我平靜異常：“昨天你睡著後，秦月給你發信息了。”

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形一僵，連呼吸都變弱了。

“你不好奇她發了什麼嗎？”

他把我轉過身來，這些天來我第一次認真的去看他的神情，他的眼睛是迷茫的，也有些慌亂。

“雙雙，我一點也不好奇她發了什麼，我隻在意她如果發一些裏間我們關係的話，我一定會開了她的！”

他雙手按住我的肩膀，輕微的搖晃著。

我彎了彎眼睛：“她說，‘陸總，我的口紅好吃嗎？’”

我開始期待他臉上的表情會變得頹廢，灰敗。可惜的是，並沒有，他反而如釋重負，他把我大力擁進懷裏，像是要讓我感受胸腔裏那顆熱血的跳動。

“雙雙，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昨晚醉酒後，我吃了人小姑娘的半根口紅。”

他握緊我的手，不停地解釋。

“這件事確實我對不住她，所以給她買了全色號的口紅作為補償。她發的那條信息，估計也是調侃我這個老板吧！”

原來是這樣。

可是，還是感覺怪怪的。

我又問：“那你襯衫上麵的口紅印是怎麼回事？總不能是她逼著你親上去的吧。”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他略顯驚訝的看著我，笑意占據了整個眼眸：“口紅是不小心蹭上去的，一猜某個小醋缸就沒有仔細看，連唇印和汙漬都沒發現區別。”

他將那件臟了的襯衣拿過來，上麵的豆沙色果真是附著在表麵的汙漬罷了。

我羞惱的瞪了他一眼：“那你怎麼解釋你跟她說，不要拿她和我做比較？”

陸期玟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的寵溺。

“因為我們家明雙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不需要也不屑於和其他人比較。”

我想了想，似乎他的證詞邏輯都對得上。

也許，事情本就這樣。

門鈴聲響起。

家裏的傭人先開了門，以至於我們看到的就是，秦月一身粉白色的改體製服，蓬鬆的卷發都恰到好處，妝容精致優雅大方。隻是那張明媚的笑容此刻正僵在臉上。

我將陸期玟推開，兩隻手捂住臉，故作嬌羞。

“別這樣，這還有外人在呢。”

陸期玟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抱我自己的夫人，也需要跟旁人報告嗎？”

我注意著秦月的一舉一動，果然。本就被她裝作若無其事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絲裂痕，眼角處亮晶晶的像是閃爍著淚花。

“陸總。”

她終於舍得打破這份寧靜。

“這是您要的文件，有位很重要的客戶說在紫金大廈和您碰麵。”

那份文件夾被“砰”的一聲摔在桌上，緊接著人隨影動，不一會兒就跑的沒影了。

陸期玟一臉歉疚的看著我：

“二十來歲的小女孩，做起事來就這麼風風火火的，要是離開陸氏，沒有幾個公司能要她！”

他說的義憤填膺，好像真是這樣想的一樣。

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沒事的，秦秘書不是說有客戶在等嗎？快去吧，別等急了。”

他點了點頭，套上外套打了個領結，急匆匆地出了門。

在大門緊閉的後一秒，我換了身便裝從後門離開，並叫了輛出租車。

我是一個脾氣很軸的女人。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我會親自施肥澆水，夜以繼日的看它要結出什麼果。

坐上出租車的第一秒，我看著陸期玟走向了那輛不常開的大奔，而秦月坐在副駕駛上衝他打招呼。

一起等紅綠燈的第三十秒，我看著他和副駕駛的女人吻得難舍難分。

司機從後視鏡觀察著後座不幸的女人，似乎有些不忍：

“別太傷心。”

我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手心被指甲掐出一道血痕。

等再回過神來，已經到了目的地。

紫金大廈。

秦月口中的重要客戶，原來是她自己。

恰巧這是陸氏子公司底下的產業，我用了特權卡後一步跟上了他們，又在他們隔壁的房間開了一間，聽著這對＂苦命鴛鴦＂在床上大訴衷腸。

“你在那個老女人身邊說我是外人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心裏有多難過？”

秦月聲音嬌媚又甜膩，跟剛才的破碎小白花完全是兩個人。

回應她的是男人粗重的呼吸:

“你可不是什麼外人，你是我的內人。”

“你不知道我每天睜眼看到身邊躺著她的時候，根本晨勃不起來。”

“她哪能和你比呀，從前有著幾分清冷還有人把她當女神，現在又傲氣給誰看呢？”

秦月聽了很是受用，咯咯的笑:“那你說，我好，還是明雙好？”

“當然是你好了，明雙那個老女人，和我結婚前就被人玩過了，每次看著她那副樣子真是倒胃口！”

這一刻，我的世界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