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手術台上孤獨地等待著,感覺到我的生命正一點點流逝。
而此時的關雪,正和她公司裏的銷售經理柳銘在茶水間偷情。
"敏敏,你今天可真主動啊。平時跟那個陳啟明也這樣嗎?"柳銘一邊親吻著關雪的脖子,一邊調笑道。
關雪輕輕推了他一下,嗔怪地說:"別亂說,自從他得了癌症,形如枯槁,整天躺在醫院裏,我連看他都覺得煩,更別說親熱了。哪能跟你比啊。再說了,我可是把公司最好的客戶資源都給你了,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柳銘裝作委屈的樣子,說道:"可是你跟他畢竟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還結婚了,我又沒個名分,總覺得心裏沒底啊。"
關雪神秘地笑了笑:"別急,等我們這次去山區度假村,我給你個大驚喜!"
柳銘眼睛一亮,又吻了上去。
我的靈魂飄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
這就是我深愛了十幾年的妻子,這就是我生命垂危時還在牽掛的人。
我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幾個小時前,我躺在病床上,癌症帶來的疼痛幾乎要將我撕碎。
我顫抖著拿起床頭的手機,撥通了關雪的號碼。
她是我的老婆,是我的救贖,隻要她在我身邊,我就能挺過這一切,熬過這痛苦。
可是我打給她的電話響了無數聲都沒人接,就在我絕望的時候,終於聽到了她不耐煩的聲音:"陳啟明,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是說了很忙嗎?你是三歲小孩嗎,非要我時時刻刻陪著?"
我蜷縮在手術台上,淚水浸濕了枕頭:"敏敏,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很痛,你能不能幫我簽了手術同意書?求你了,你能來嗎?我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關雪冷冷地說:"少來這套,你不就是想讓我陪在你身邊嗎?我都說了很忙!很忙!你急什麼!整天像個廢人一樣麻煩人,還不如..."
她沒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但那未盡的話語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我。
我掙紮著起身,拔掉了所有的管子,跌跌撞撞地走出手術室。
如果沒人願意為我簽字,那我寧願就這樣結束這一切。
跳下樓後,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是後悔了。
我怪自己太懦弱,也許關雪隻是工作壓力大,說了些氣話。
如果我就這樣死了,誰來照顧她?
她要是傷心難過,誰來安慰她?
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原來她早就不需要我了。
我的靈魂無法離開關雪,隻能跟著他們去了山區度假村。
沒想到這裏竟是我們定情的地方,本想著等我康複後帶關雪來這裏度蜜月的。
柳銘看到度假村的豪華木屋時,驚訝地說:"敏敏,這地方這麼好,一定很貴吧?"
關雪依偎在他懷裏,寵溺地說:"喜歡嗎?喜歡的話,我們以後可以常來。我把老板的電話給你,你隨時可以訂。"
柳銘興奮地抱起關雪轉了個圈,看起來幸福極了。
而我,心如刀絞。
她怎麼能?她怎麼敢!
這裏承載著我們的回憶和約定,是我們未來的夢想。
可現在,她卻帶著別的男人來這裏!
我憤怒地大喊大叫,可惜無人能聽見。
畢竟,我已經死了。
柳銘跟著關雪參觀了整個木屋,最後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
"這間怎麼不進去看看?"柳銘好奇地問。
關雪神秘地笑了笑,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不是說要給你個驚喜嗎?就在裏麵。"
聽到這話,一個可怕的猜測突然闖入我的腦海。
我拚命告訴自己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可我的心卻像被人狠狠掐住,疼得快要窒息。
我知道自己在騙自己,因為那個房間,正是我們曾經一起布置的嬰兒房啊。
在我和她一起布置嬰兒房的時候,她想的究竟是我和她的未來,還是和這個小情兒的孩子?
答案已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