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手,撥通了裴珊珊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顧思明。
她的“喂”聲剛落,就被裴珊珊接了過去。
她不滿地嘀咕:“怎麼趁我洗澡接我電話呢。”
原來她們的求婚、熱吻之後,直接去了酒店,還真是一秒都不浪費。
電話那頭,裴珊珊意識到我還能聽見她們對話,於是清了清嗓,用冷淡的聲音問道:“有什麼事?”
我咬緊後槽牙,她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壯舉”已經傳遍網絡。
“你在哪?”我問。
“公司加班,有事快說。”
我聽見那邊窸窸窣窣了一陣之後,顧思明似乎把頭靠在了他肩上,用氣聲跟她說:“寶貝我先去洗澡咯”
裴珊珊“嗯”了一聲。
她似乎以為我聽不到她那邊的聲音,我歎了口氣說道:“裴珊珊,我們到此為止吧。”
“程霄,你又在鬧什麼?都說了我在加班。”她略作停頓,語氣帶著不悅,幾乎是警告般地對我說。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坐在家裏我越想越氣,索性收拾好行李搬去了附近的酒店,手機打開飛行模式,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醒過來。
剛打開手機,裴珊珊的消息爆炸似地湧了進來。
“你不是說過會在家等我的嗎?我現在回來你又不在,你敢騙我!”
“我加班到現在才回家,你把菜都倒了?”
“你人呢?電話也不接,鬧什麼呢?”
“你不會又在吃顧思明的醋吧?”
見我遲遲沒有回複,她又打來六七個電話,但昨晚我開了飛行模式,一個都沒接到。
我看著她逐漸憤怒的消息遲疑了兩秒,最終決定不回複她。
自打顧思明回國後,裴珊珊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因為顧思明告訴她自己在國外得了抑鬱症,每天都很想自我了結,需要裴珊珊對他做一百件小事,他就能有所好轉。
裴珊珊信了。
我覺得難以置信,因為他那些茶言茶語一聽就知道是在騙人,沒聽說哪家抑鬱症要靠這種方式才能治好的。
但裴珊珊轉頭開始罵我冷血,說當年要不是顧思明救過她,我也就沒有她這個女朋友了。
當時我還沒經曆後麵他們卿卿我我的一切,以為就是做一做朋友之間的小事,所以我妥協了。
一開始兩人的行為也確實沒有很越界,就吃吃飯和看看電影,我也能忍受。
沒想到我的妥協讓他們誤以為我什麼都能接受,漸漸地開始越發過分起來,裴珊珊會開始給他洗衣做飯,甚至陪他出去旅行,或者是喝醉後夜不歸宿。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女友為了她的初戀付出一切。
我有時候都懷疑,顧思明如果說要天上的星星,是不是裴珊珊也會摘一顆給他。
再往後,我隻要稍微表示一點不滿,就會被裴珊珊和她的閨蜜罵冷血無情,說我不尊重抑鬱症病人。
而裴珊珊也認為,隻要和顧思明做完一百件小事,他就能好起來,而我們也能重歸於好。
我現在覺得曾經相信她的我很傻,一百件小事做完之後,顧思明隻要說自己還沒好,他們就會有下一個一百件小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