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帶著兩個小少年回了宗門,讓我和師妹一人選一個收作徒弟。
一個靈根受損,長相白淨。
一個腕間有蓮花印記,看著黑黑的。
前世,我被容貌迷惑了心竅,一意孤行選擇了靈根受損的少年。
誰料他隻是容貌白淨,心卻是頂黑的。
我耗盡修為和丹藥助他修行,短短二十年便讓他從一個靈根受損的庸人變為人人稱讚的天才。
他卻與師妹勾結,在我最虛弱是將我殺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收徒那天。
當看到師妹先我一步選擇那位靈根受損的少年時。
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這一世,就讓她去好好享受一下白眼狼的心意吧。
我可要抱著我香香的小蓮花好好過日子了。
1
被孽徒聯合著小師妹害死後,我重生回了收徒當天。
[整個宗門隻有你們兩個沒收徒弟了,這兩個都是可憐孩子,洛西先選一個收做徒弟吧。]
尊主牽著兩個小小少年進門的時候,我剛從胸口被利器劃破的刺痛感中緩過勁。
我還沒說話,坐在一旁的小師妹卻出了聲。
[師姐要不讓讓我,讓我先選?]
話是對我說的,眼睛卻一直盯著下麵的兩個少年。
那架勢,好像我不同意,她就準備搶一樣。
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我虛偽地笑著,[當然可以,做師姐的自然該讓著師妹。]
話音剛落,沈芹芹就著急地跑下去牽住了雲容景的手。
他很配合地往沈芹芹懷裏靠了靠,一副非沈芹芹不可的樣子。
尊主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但看著兩人這副親昵的樣子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隻能把另一個少年交給我。
我都快握住那孩子的手了,尊主還在掙紮。
[池淵這孩子根骨極佳,和芹芹你還是同係的靈根,教起來方便一點。容景靈根受損了,洛夕會煉丹藥,將他交由你師姐教導,應該更合適些吧?]
沈芹芹的眼瞬間紅了,她哽咽著開口:[我知道我修為低下,能做到這個位置全憑師尊和師姐的照拂,隻是我是真心喜歡容景,以後也會細心教導他,還請尊主同意讓景容成為我的弟子。]
尊主麵露尷尬,蒼白無力的解釋道:[我這也是為孩子好。]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
雲容景雖然靈根受損,但體內有仙骨。
一根純粹的仙骨可以抵抗百條道天雷,與身懷仙骨者雙修同樣可以抵抗天雷。
我即將飛升成仙,需麵臨八十一道天雷的洗滌。
讓我與雲容景雙修,以獲得仙骨的庇護才他真正的目的。
[師妹聰慧,她既下定決心要收那孩子,就肯定會負責的,尊主就不要太擔心了。]
我用帕子把池淵臟兮兮的臉蛋擦幹淨,順帶捏了兩把。
還是很瘦。
[池淵我也喜歡得很,就這樣定了吧,我該帶著我徒弟去吃飯了。]
尊主還想再說些什麼,轉頭一看,我已經帶著池淵跑出二裏地了。
還好跑得快,萬一又把那個白眼狼塞我手裏,我該遭老罪了。
沈芹芹既然喜歡,那這一世就讓她費勁心力去養吧。
我可就帶著小蓮花美美過日子了。
2
我是這個大陸上繼我師尊之後,第二個可能成仙的人。
一個門派隻要能出一個仙人,修行資源就再也不用發愁,每天都會有大把大把來自大陸各地的珍寶往門派裏送。
在我師尊升仙之前,我們門派在江湖上根本排不上號,甚至窮到一顆丹藥切八塊吃。
現在已經是世界上第三大的宗門,四品以下的丹藥喂狗,狗都不吃。
短短幾十年能有如此大的成就已是尋常門派所不能及。
但尊主理想宏達,不甘於現狀。
然後我就成了重點培養對象,不僅給了我長老的位置,每月送往我這裏的靈丹妙藥、金銀珠寶最多,住的地方也是靈氣最盛的山峰。
剛踏進銀月峰,池淵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我以為他是在向我行拜師禮,剛準備說不著急。
一低頭卻看見他搖搖晃晃的身子,瞬間慌了。
完蛋,把這孩子有魔族血脈的事兒給忘了。
我著急忙慌地把他抱進懷裏,掐了個口訣關掉了驅魔陣。
他很瘦,抱在手裏都硌得慌。
嘴巴蒼白,疼的都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心裏疼得厲害,也不知道上一輩的他到底是怎麼在沈芹芹手底下熬過來的。
臨近傍晚,池淵才醒過來,期間他一直抓著我的手。
他握得很緊,鬆開的時候我被他握過的地方都泛起了紅。
[師尊,我......不是故意的,你別不要我......]
池淵低著頭,聲音很小,瘦弱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我知道,隻要你不會背叛我,師尊會一直在你身旁的。]
我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撫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靜下來,趴在我懷裏,緊緊抓住我的衣袖,小聲道:
[師尊會疼的,對不起。]
[不疼的,師尊已經是半個神仙了。]
修仙路上隨便一個傷都比這個要嚴重的多,很早之前我就對疼痛免疫了。
但池淵還是很小心地牽起我的手,放在唇邊溫柔地吹,[阿娘說,吹一吹,疼痛就飛走了。]
臉紅彤彤的,耳朵也紅紅的,像隻小狗。
上輩子真是眼瞎,怎麼沒第一時間發現這麼可愛的孩子。
還好上天垂憐我,又給了我一次機會。
3
我們宗門有個傳統。
在弟子築基後,師尊要送給弟子一件靈器。
在收徒那天我就想好要給池淵什麼了。
他從閉關室出來那天,我早早地等在了門口。
池淵一看見我,從麵無表情的高冷少年變成了大眼萌妹。
[師尊是專門過來等我的嗎?]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麵前,變出一把油紙傘,[怎麼不帶傘,都淋濕了,受涼了很難受的。]
池淵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拿出幹燥的手帕替我擦拭身上的雨水。
不過五年時光,池淵已經比我高出許多,麵容也不似以往消瘦,多了些成年男人的硬朗。
雨下得突然,出門的時候還是大晴天,誰知道半路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用法術烘一下就行了。]我握住他的手,[帶你選兵器去。]
下的這般大,開個結界遠比打傘要更好些,可能是不想浪費池淵的心意,我往他身邊靠了靠,並肩和他走進雨幕。
我準備送給池淵的靈器是一條紅色的藤鞭,自我記事起這條紅藤就跟在我身邊。
它開了靈智,還有了自己的魂態。
開了靈智的靈器一生隻能有締結一個契約,且會與主人同生同滅。
有了魂態的靈器據說還能保存魂魄,把不會入輪回的魂魄帶進輪回。
藤鞭不是專門留給池淵的,是我沒辦法和這把靈器建立契約。
雖然它平時和我很親昵,也會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幫我一把,卻始終不願跟我結契。
紅藤看見池淵之後明顯比和我在一起時更激動,興奮地在我手上跳了好幾下。
和上一世見到他的反應一樣。
[喜歡嗎?]
[喜歡。]
紅藤從我掌心飛走,圍著池淵轉了一圈又一圈,就好像是見到了消失多年的好友。
我當即為池淵和紅藤締結了契約。
池淵給它起名字叫月華。
我問他:[什麼意思。]
池淵笑盈盈的告訴我:[是它自己告訴了我它的名字,它說是喜歡師尊的意思。]
眼睛亮亮的,恍惚間讓我想起了上一世的他。
前世的池淵很瘦,身上還有許多深淺大小不一樣的傷痕。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也不知道我死後池淵過得怎麼樣。
4
我剛和池淵從兵器庫出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
[我突然拜訪師姐會不會不高興?]
沈芹芹矯揉造作地踏進我的院子,手裏還牽著那個白眼狼。
我白了她一眼:[我說不高興你會走嗎?]
沈芹芹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又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樣子,[我在登記冊上看到......池淵已經靈器締結契約嗎?]
她一邊說著,眼睛來回在我和池淵身上掃視。
我冷笑出聲,瞬間把她這次來的目的猜了個七七八八。
當時師尊送我們靈器的時候沈芹芹嫌棄養護靈器太麻煩,隻選了一個百納袋。
後來要靠自己尋找和鑄造靈器的時候,她還是嫌棄太麻煩,每次都是草草應付。
以至於都當上長老了,靈器庫還是空的。
自己手上都沒有像樣的兵器,如何能給眼高於天的雲容景找到一個滿意的靈器呢?
當然是找個冤大頭,也就是我。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就聽見沈芹芹說:[師姐你也知道,我是符修,平時沒太多武器。容景馬上要築基了,我想......]
她話還沒說話,我就打斷了她。
[馬上築基?你家徒弟靈根都還沒修複,築什麼基?]
沈芹芹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上下唇一碰就開始怪我。
站在他一旁的雲景容看向我們的眼神也像條毒蛇一樣,陰冷黏膩。
[宗門每月丹藥的總量就那麼多,師姐一個人就占了大半,等到往我們峰裏送的時候,就沒剩多少了。先不說每月發的丹藥夠不夠容景修複靈根,單是我自己用都有些不夠。]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不想和她多費口舌,一甩手就把她連著她徒弟扔了出去。
兩人重重摔在地上,砰的一聲,十分響亮。
沈芹芹眼睛瞬間紅了,都來不及站起來就斥責我:[師姐當真冷血,你我為同門師妹,如今我有難,你非但不幫我,還如此欺辱我,師尊飛升前說的話難道你全忘了嗎?我若是稟告師尊,師姐該如何向師尊解釋。]
[你盡管去告。]我冷聲道,末了又眉眼彎彎地補了一句:[需要師姐替你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