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攢了半年用來保胎的錢無故失蹤,我焦急的打給未婚夫,卻在其他女人的朋友圈看見了他。
男人忙碌的背影充滿興奮,照片邊緣還放著個奢侈品包。
配文是:
“單先生超有男德!今日份快樂從搶到專櫃最後一個包包開始~”
從手術室出來,怒氣衝衝的未婚夫終於趕到。
開口就是質問。
“你能不能不要像看狗一樣拴著我?”
“朋友心情不好,我給買個包、陪陪她都不行嗎?你怎麼這麼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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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推出手術室時,小腹依舊傳來刺痛。
那種盆腔被硬生生刮下血肉的痛苦遠不及心臟處的酸澀。
就在三個小時前我按時來到保胎專家所在的醫院,
卻在繳費口看見卡裏積攢很久的錢一夜之間消失無蹤。
我難以置信的捧著手機瞳孔放大,反複刷新著手機頁麵。
自從確定腹中剛成型的孩子情況不穩定之後,我積攢很久才存夠了看專家號的費用。
我站在繳費口急得滿頭大汗,因為焦急小腹處還傳來異樣的不適。
這筆錢對我來說特別重要,關乎著我孩子的生死。
身後排著隊的大爺大媽紛紛探出頭指責我。
“幹嘛啊?別人不需要繳費的嗎,年紀輕輕的有沒有素質啊!”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流下,因為不知所措,我的眼前開始被眼淚模糊。
最後還是一旁協助自助機的護士發現了臉色慘白的我。
我被扶著坐下,手機不管怎麼樣都無法刷出那筆錢。
就在我徹底崩潰準備報警時,我第一時間想告訴男友自己被詐騙了。
可點開微信界麵先顯現出來的剛好是周雨婷剛發的朋友圈。
“先要抓住我的心得先抓住我的胃,單先生超有男德!
今日份快樂從搶到專櫃最後一個包包開始~”
她配的照片中,是男人在廚房忙碌的背影。
在照片的一角,赫然是一個最新款的奢侈品包,它的價格剛好是我卡裏積攢的保胎錢。
我頓時感到頭暈目眩,小腹猛的傳來劇烈的疼痛,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被推進手術室時我聽見醫生焦急的聲音。
“病人有先兆性流產怎麼沒有家人陪護?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我聽見護士一遍遍的撥打單俊傑的電話。
等終於打通時,單俊傑隻是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你能不能不要像看狗一樣拴著我?
我辛苦工作不都是為了你吃最好的保胎藥嗎?”
......
單俊傑推開病房們時的煩躁還沒來得及收起,就看見了我慘白而冷漠的臉。
在我腹中胎兒流掉之前,他這個父親還在為其他女人洗手做羹湯。
而我這個陪伴他白手起家的正牌女友連他的一口粥都喝不上。
單俊傑在護士小姐鄙夷的目光下難堪的撓撓頭。
“可可,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我沒有回答他,身邊的護士卻挑高了眉開口。
“單先生是吧?賀小姐躺在病床大出血的時候你不是把她的電話拉黑了嗎?”
單俊傑最愛麵子,聽到護士毫不掩飾的惡意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此刻篤定了是我挑唆的。
護士離開後,他連裝都不願意裝了。
“賀可可,我不就是出差了幾天而已,你連孩子都保護不好?”
我虛弱的嘴唇幹裂,眼皮累的直打顫。
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單俊傑皺眉上前推搡我的肩膀。
他的指頭幾乎要戳上我的額頭,語氣中的滿滿的嫌棄。
“你說你到底還有什麼用?我在外麵拚死拚活的工作不都是為了你們嗎?
你還敢瞪我?
我說錯了嗎。你在家花的錢不都是我掙的。”
我艱難的張了張唇,毫不掩飾眼底的譏諷。
“為了我?單俊傑,當初是你哭著求著要我在家養胎的。
少說那些大話了,你出差?出到別的女人家裏去了是吧?”
或許是我現在的表情太過悲戚,單俊傑收斂了些。
“那筆錢我隻是拿去急用了,誰知道你那麼倒黴今天就會流產?
也就是因為我花了這筆錢,我現在被領導提拔成了總經理,我們再也不用過窮日子了啊!”
我冷笑著看著他作勢要拿出手機去繳費,
然後在手機屏幕上怎麼都刷新不出繳費單子。
“我朋友已經交過了。”
我疲憊的脫力躺下,連單俊傑那張扭曲的臉都懶得再看。
詭異的沉默中,我閉著眼聽見單俊傑的低聲叫罵。
床側處凹陷下去,有人盯著我冒冷汗的額角。
“呐,送你的。”
胸口處被扔上一件東西,扯得我傷口處隱隱作痛。
我煩躁的睜開眼就看見單俊傑高傲的抬起下巴看我。
“這可是中古款奢侈品包包,是你平常不舍得買的那種。
你放心,我現在升職了,以後你要是聽話我也不是不能給你買包。”
拿起那個不知道是第幾手的包,
等我皺著眉打開後發現裏麵一條帶著發絲的頭繩。
扭曲變形的發繩上,夾雜著幾根染過的頭發。
不無在彰顯出這隻包的廉價,也在嘲諷我的天真。
隻是一眼,我就用力全力把那個帶著油漬的包甩了出去。
“什麼垃圾也送給我?我不要。”
單俊傑眼睜睜看著被甩飛的包,騰的從床上坐起。
“賀可可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嗎?你在高貴什麼。”
我從喉管中擠出一聲短促的笑,將手附上小腹。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是?”
單俊傑擰眉看了看我,好像我的瘋子似的。
“你如果是千金大小姐,還會陪我一起吃糠咽菜,陪我白手起家嗎?”
我不語的看他,在他說完嘲諷的話後似乎回想起了我多年的付出。
“好了,你差不多就行了。我跟玉婷隻是關係好的兄妹而已。
再說了我的事業還需要她的助力,你就不能為我考慮一下嗎?”
他大發慈悲似的牽住我的手,可眼底的不耐煩還是透露出他的真實想法。
我很想狠狠的將他的臉打歪,可我太累了,累到隻想沉沉的睡一覺。
護士小姐姐推著我到醫院門口時,還擔憂的看了我一眼。
我剛想開口叫單俊傑扶我上車,卻發現他頭也沒回的上了駕駛位。
發現我遲遲沒上車,還重重的按了好幾下喇叭。
“幹嘛呢,不知道我很忙嗎?”
車窗降下,單俊傑的嘴立馬在看見我困難的被護士扶住。
護士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是完全共情著我。
但我知道單俊傑的脾性,害怕給她帶來麻煩我隻好拉住了她的手。
坐上副駕後,我的額頭因為疼痛和疲憊湧出大顆汗珠。
等我緩過神來,就發現麵前貼著的卡通圖案與提示。
“單先生的副駕已被承包~”
正在開車的單俊傑心虛的瞥了眼我,幹巴巴的解釋。
“都是小孩的惡作劇而已,你別放在心上。”
聽見他對周雨婷稱呼為孩子,我幾乎忍不住要嘔出來。
小孩?25歲的孩子嗎?
我無力吐槽,隻是把頭扭向車窗外。
同時在心底泛起懊悔,自己曾經是多麼眼瞎才會對這種男人死心塌地。
不僅自降身段跟他住進出租屋,
還為了維護他可憐的自尊心隱藏自己的富二代身份陪他吃苦。
我靠在車窗上苦笑,單俊傑為了緩解氣氛打開了音樂,隨便打開了導航。
“單先生你好呀,現在由美麗可愛的雨婷來為你導航~”
周雨婷嬌柔造作的聲音瞬間傳遍車內,剛準備合眼的我忍無可忍的轉過來頭。
“單俊傑,麻煩你敷衍也得認真一點吧?
我沒有計較你送二手貨給我,你就蹬鼻子上臉覺得我好欺負是不是?”
剛剛還因為心虛而準備跟我搭話的單俊傑被我吼的一愣,隨即露出陰狠。
“你他麼的吃槍藥了賀可可,是,我是縱然雨婷了點。
但是你怎麼不會找找自己的問題?
她是縱橫醫藥的大小姐,她能幫我進入上流圈子。
你呢?你隻會在這撒潑打滾!”
我被單俊傑扯下車,汽車飛馳濺起的汙泥打濕了我的鞋麵。
耳邊還回蕩著單俊傑的那句縱橫醫藥大小姐。
原來如此,原來我曾經嗤之以鼻的老土稱呼被別人冒領了。
我半眯著眼看著逐漸變小的車尾,某種名為仇恨的火焰在心底燃燒。
我艱難的回到家,將手心大把的藥片混著外賣的蛋糕一股腦吞進腹中。
久違的給家人打了個電話後便沉沉睡去。
就算是進入了夢鄉,腹部激烈的痛苦還是讓我汗津津的。
可就在我終於能夠好好休息時,門口被人猛烈的踹開。
有人毫不客氣的扯住我的胳膊,手指翻動我的眼皮。
“賀可可,起來!你是不是在外麵亂嚼舌根了?”
我迷糊的睜開眼,就看見單俊傑暴怒的臉。
“說,是不是你在外麵說玉婷的小三了?”
我被他粗魯的動作扯的一個踉蹌,好一會才看見他手裏的屏幕。
不知道是誰發的一條朋友圈,字裏行間都在陰陽某個女人的不知檢點。
“你有病是不是?這個人我怎麼認識?”
我用手撐住沙發,氣的五臟六腑都生疼。
“不是你還有誰會這樣惡毒?雨婷被這條朋友圈氣哭了!”
單俊傑完全聽不見我的解釋,捏著我胳膊的手逐漸收緊。
我被疼的呲牙咧嘴,用力甩開他的桎梏。
“單俊傑你的腦子呢?別人隨便罵句小三她就上趕著認領,難道不是她自己心裏有鬼?”
單俊傑曾經對我的溫柔善良與眼前歇斯底裏的臉重合。
我再一次唾棄自己曾經的眼光與愚蠢。
“雨婷說得對,你就是個手段陰狠的毒婦。
從前處處限製我的決定,現在又想個控製狂一樣耍些入不得台麵的小手段!”
單俊傑居高臨下的看著被疼出眼淚的我。
“那你就起找周雨婷啊,還不跟我分手幹什麼?
哦~你是怕別人知道你劈腿,影響你在外麵營造的專一人設吧?”
我也不再忍讓,徹底撕破了他虛偽的麵具。
單俊傑被我懟的啞口無言,
惱羞成怒的對我揚起了手。
我對他揚起眉毛,不屑的掃視著。
“有種你就動手試試看,看看是我先把你送進監獄還是你先打死我。”
我曾經也不是好脾氣的人,隻是在社會的洗滌下變得圓滑了些。
其中不乏被單俊傑應酬,硬生生把我尖銳的棱角打磨光滑。
他的手高高舉起,臉上帶著狠厲,好像真的準備對我動手似的。
但在下一秒,周雨婷的電話打了過來。
剛才還暴跳如雷的男人瞬間靈活的轉變了態度,嘴角含笑的接起電話。
“喂,雨婷,怎麼了?”
他們的對話我沒有去聽,隻是低頭查看自己身下的傷口是不是又開裂。
在單俊傑時不時斜睨我的眼神中,我大抵也猜到了些內容。
果然,在電話的結尾,單俊傑打開了電話免提。
“不好意思啊可可姐,是那個人搞錯了,她是看電視劇呢。”
電話掛斷後,單俊傑尷尬的收起手機。
在我的冷笑聲中進了廚房。
再出來時,他的手裏多了碗熱騰騰的米粥。
“我為你新學的粥,你試試怎麼樣?”
發著熱氣的南瓜粥被擱在我麵前,
單俊傑一臉求表揚的看我。
我已經疲憊到懶得揭穿他隨口的謊言,隻是淡淡的把粥挪開。
“不喝,拿走。”
單俊傑臉上剛浮出的微笑僵在臉上,把身上的圍裙脫下狠狠扔在地上。
“賀可可你是不是有病?我都已經給你台階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對比他的暴怒,我隨意的靠在沙發上哭笑不得。
“我對南瓜過敏。”
最後單俊傑還是摔門而去了,從前他的事業剛走上坡路的時候我會憂心他會不會被誘惑。
如今在他多次的徹夜不歸下,他的離開隻讓我覺得輕鬆。
之後的半個月,單俊傑都沒有再跟我聯係。
這天我正在享受按摩師的服務時,許久不聯係的單俊傑打來了電話。
“賀可可,明天你打扮的得體點來參加宴會,別怪我對你不好。
這就算是對你流產的補償吧,記得捯飭一下自己別給我丟臉。”
單俊傑高高在上的像是給我賞賜一般,那邊還混雜著周雨婷的撒嬌。
看著手裏被掛斷的電話思考片刻,
我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
“哥,我知道錯了。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我從床下的木箱中拿出一部舊手機,充好電打給了置頂的聯係人。
曾經我唾棄因為金錢變得冷血的原生家庭,
後來在吃盡苦頭後發現最冰冷的不是勢利的父母,而是辜負真心的人。
但是辜負真心的人,才最該吞一萬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