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一陣激烈的電話鈴聲吵醒。
我睡眼惺忪的睜開眼,耳邊是白音歇斯底裏的怒吼聲。
“林之煥,你到底在鬧什麼?今天是公司的年度總結大會,你忘了你要和我一起出席嗎?這麼多媒體記者都在這,你故意的是不是?!”
原來一大早這麼火急火燎的來找我,隻是因為我讓她丟了麵子啊。
我的眼色暗了暗。
“我記得我昨天就已經告訴過你,我要和你離婚。”
“你覺得你這樣鬧有意思嗎?”白音依然鍥而不舍地追問著。
“小風昨天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別給臉不要臉。”
“你一個瘸子,還跟我談上條件了,現在立馬滾過來發布會。就說你腿腳不方便,路上耽擱了,和記者媒體們解釋一下,否則你這輩子都不要再來了。”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的強勢,這樣的命令。
仿佛這麼多年來,我已經成為了她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一條狗。
我有些恍惚的握著手機,想起了曾經那個將我從黑暗裏拉出來的女孩,她在陽光下牽著我的手,為我打跑那些欺負我的人,明明臉上還帶著傷口。
卻還是齜牙咧嘴的安慰我:“林之煥,你還有我呢,我會永遠的好好愛你,疼你一輩子的。”
那個不允許我被任何人欺負的女孩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現在留給我的是一個對我滿腔怨懟,處處看我不順眼的白氏集團總裁。
為了我最後的尊嚴,我打算好好的和白音告個別。
我艱難的上了車,剛走進公司,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了下來。
“我們夏特助說了,我們公司不歡迎瘸子進來。”
保安看向我的眼神帶著蔑視和嫌棄。
我的腦袋嗡的一愣,全公司上下誰不知道我是個雙腿殘疾的殘廢。
能夠讓門口的保安這樣羞辱我,白音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看到遠遠的記者媒體簇擁著的兩人,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再看看我自己,灰頭土臉的像個小醜。
周圍的人群竊竊私語,“怎麼今天林先生沒有來,他不是白總的老公嗎?”
“切,一個瘸子,天天占著茅坑不拉屎,還真以為白總把他當個寶。看看我們夏特助,那才真是少年才俊,和我們白總是一對璧人。”
“就是啊,那個瘸子又老又窮,誰知道他當年是用什麼辦法得到了白總,怪不得白總這麼嫌棄他…”
我輕輕的摸了摸眼眶,濕濕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對不起,是我打擾了。”
我艱難地推著輪椅,剛想離開。
人群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
“那不是那個瘸子嗎?他怎麼來了?我還以為白總嫌他丟臉,不讓他過來呢。”
這樣刺痛自尊心的話語,就這樣狠狠的紮進了我的耳廓。
我的眼前模糊一片,隻想快速的逃離這裏。
可就是這樣,白音還是立馬就鎖定到了我的位置。
她拉住我的輪椅,快步走上前。
張口就是對我的惡語相向,“林之煥,你現在還真是給臉不要臉,準備給我玩欲擒故縱那一套了是吧?”
“我告訴你,我現在不吃那一套了,既然你不願意來,那你就給我爬著回去。”
“或者…還有一個方法。”
白音貼近了我的耳朵,說出的話,卻讓我毛骨悚然。
“你今天又讓小風不高興了,跪下來求著他,讓他原諒你,我就允許你參加今天公司的年會。”
我感受到我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抽泣。
不知道誰在我的背後狠狠推了一把,讓我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我艱難的趴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往前爬。
我愛的那個白音…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