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和諧有愛的畫麵。
他根本沒有想起過她,哪怕一秒。
一個已經被丟掉的寵物,即便是死了,主人也是不會關心的。
陶熙心裏一片寒涼,轉身離開。
經過這件事,她更覺得自己多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但六百萬的違約金同樣讓她犯難,陶熙搜羅了下這幾年賀斯衍送的奢侈品,通通打包去二手店賣掉,結果也隻湊夠了一百多萬。
從二手店出來,陶熙低頭想著籌錢的辦法,卻不小心撞到了人。
她連忙道歉,可剛抬頭,卻發現居然是那天在酒店救自己的中年男人。
秦景山看了一眼她剛出來的二手店:“你來賣東西?”
陶熙點頭,“最近有點事,需要一筆錢。”
秦景山拍拍她的肩,平易近人的道:“很急嗎?也許我可以幫你。”
陶熙對他的親昵有些不適,搖頭:“不用了,謝謝……”
哪怕這人曾經救了自己,她也不可能有膽子跟陌生人借六百萬,下一秒,白菲菲催她回去的電話打來。
陶熙匆匆告別,便趕緊離開了。
而秦景山站在原地,緩緩張開方才拍她肩的那隻手,一根黑色長發安靜的躺在手心。
……
就這樣又過了一周。
晚上七點,陶熙幹完所有雜活兒,腰酸腿痛的回到公寓。
一進門,鼻尖先聞到一陣熟悉味道,陶熙忽然愣住。
客廳沙發上,那個人影果然在。
陶熙皺了皺眉,走到他身邊時,還聞到一股酒氣。
喝醉了?
賀斯衍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交疊,本來正在假寐,聽到她的腳步聲便睜了眼。
陶熙蹙了蹙眉,“賀總,您怎麼來了?”
賀斯衍今天談合作喝了點酒,過往每次他喝酒都會來陶熙這兒喝她煮的解酒湯,這次也下意識吩咐司機開過來了。
但一聽到她冷淡的語氣,他十分不滿,伸出手將她拉到自己懷裏。
陶熙驚呼了一聲,下一瞬賀斯衍的下巴就已經抵上她的細肩。
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說離職就離職,動手打了他還敢甩臉色,就該讓她吃點苦頭教訓下。
但大約今天酒喝得有點多,他又沒頭沒腦地問:“有沒有想我?”
聲音有些啞,讓本就磁性的嗓音更顯得性感,換作從前,陶熙早就淪陷了。
但此刻,她簡直比念了二十年經的修女還斷情絕愛。
在賀斯衍的呼吸越來越重,想要親吻她的紅唇時,陶熙猛地清醒,一瞬間從他身上站了起來,賀斯衍一時不察,身子栽倒在沙發上。
“您是想潛規則我嗎?一次六百萬,麻煩先支付一下。”
一句話讓賀斯衍的酒都醒了,他沉下眉眼,神色十分不虞。
“陶熙,你別作過頭了。”
作?
原來這些天,他都覺得自己隻是在作?
陶熙第一次,覺得自己愚蠢得可笑。
她認真的看向他:“賀斯衍,我是認真的,我想要離開賀氏,想要離開你。”
“你身邊明明有了別人,還不肯放我走,隻是因為受不了我先提出離開而已。”
陶熙不願去想他今天為什麼又會過來,這段時間她已經徹底看清,賀斯衍對自己連一絲感情都沒有,她絕不允許自己回頭。
賀斯衍卻蹙眉:“離開我,然後呢?找別的男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莫名心煩。
縱然他自覺陶熙對自己沒那麼重要,隻是個情人,但隻要是他的東西,別人就休想沾染。
那天的石凱也是,原本隻是想嚇她,可誰知這個女人連求他都不會。
陶熙苦笑一聲,原來自己在他心裏就是這樣的人。
她紅著眼點頭,“也許吧,我也許會找到真正愛我的人。”
“賀斯衍,我是真的想跟你一刀兩斷。”
真正相愛的人。
這句話成功挑起了他的怒火。
他躁怒不已,骨子裏的戾氣再也壓製不住:“既然這麼想劃清界限,還賴在這兒做什麼?這棟房子也是我買的,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