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侶之間，總是更喜歡的那個人要先低頭。

可這次，她不想再那麼快的低頭了。

但哪怕早就決定好了，到了晚上的時候，她也不知怎麼了，說是出來走走散散心，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法學院教學樓。

晏婷踟躕了半晌，最終還是走上階梯。

結果正好看到兩個跟沈默言挺熟的男生走下來。

看見晏婷，他們停下來打招呼。

“晏婷？好幾天不見了，來找默言？”

晏婷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他不在這兒，醫學院今晚辦晚會，鐘雪請他過去幫忙表演節目了。”

晏婷一滯，“表演節目？”

“是啊，聽說要表演個四手聯彈，還真得拖鐘雪的福，什麼時候看過沈大才子表演才藝。”

晏婷整個僵住，那兩個調侃的男生看見她的表情才閉了嘴。

忙解釋道：“就是表演個節目，晏婷，你別多想啊。”

晏婷扯了扯嘴角：“嗯，我也去看看。”

她轉身，腳下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沈默言會彈鋼琴，她是知道的，但他說過學琴純粹是為了陶冶情操，最討厭參加這種活動。

去年晏婷想讓他陪自己參加雙人鋼琴比賽攢點學分，沈默言都沒答應。

這次，卻答應陪鐘雪表演四手聯彈？

晚風微涼，吹得晏婷眼底生疼。

禮堂，台下座無虛席，晏婷一進門就看到沈默言和鐘雪並排坐在台上。

優美的琴音在他們指尖流瀉，這一幕無論是音樂還是畫麵都賞心悅目至極。

她聽見前麵有人討論。

“鐘雪和沈默言也挺配的，聽說還是青梅竹馬。”

“你們覺不覺得，她跟晏婷長得有點兒太像了？”

“要說像，也是晏婷像鐘雪吧，人家才是青梅竹馬。”

“對誒，聽說晏婷就是在鐘雪走之後跟沈默言在一起的，你們說該不會真是沈默言找來代替鐘雪的吧……”

接下來的話，湮沒在一陣如潮掌聲中。

晏婷僵在原地，仿佛如墜冰窖。

台上的兩人表演結束，起身彎腰謝禮。

她再也看不下去，臉色慘白的轉身，沈默言一抬眸，正好看到了那抹跑出去的身影。

晏婷腳步極快，像是跑得越快剛才看到的畫麵和聽到的話就能忘得越快。

直到身後有人握住她的肩，沈默言沉聲道：“跑什麼？”

晏婷眼尾通紅，甩開他的手。

沈默言語氣冷冷地：“晏婷，你還要鬧脾氣？”

鬧脾氣？

他把所有的優待和例外都給了別人，卻還轉過頭說她鬧脾氣？

晏婷一句話都不想說了，抬步就走。

沈默言擰眉盯著她的背影，直到看見她突然停下，雙手捂住胃彎下了腰，他才快步走過去。

“怎麼了？”

晏婷原本還是不想說話，可胃痛來的又突然又凶猛。

她五官皺在了一起：“胃疼……”

沈默言黑眸一凝，將她抱起便朝醫務室跑去。

醫生檢查過後，說沒什麼大事，就是平時要注意按時吃飯，又給她開了瓶吊水。

弄完後，沈默言沉默的離開，晏婷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委屈，也沒出聲挽留。

十幾分鐘後，他又回來了，手裏還帶著打包的飯菜。

“吃飯。”

聲音還是那麼冷，可晏婷就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明明又生氣又難過，可隻要他對自己好一點，她就沒骨氣的心軟了。

她抬頭看了他許久，啞聲問：“沈默言，我不能是你的唯一嗎？”

他一怔，久久沒有回答。

不知是沒聽懂她這句話的意思，還是聽懂了，卻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