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祠堂醒來。
竹影悄悄溜進來給我送飯。
“三小姐你別擔心,梁家已經派人來提親了,很快就會放小姐出去了。”
我渾身都痛,絕望的搖了搖頭。
如果要我嫁人,就不會把我扔在祠堂自生自滅,更不會不給我請大夫處理傷口。
父親氣我忤逆不孝,巴不得要我死。
竹影走後,我扶著牆站了起來,冷眼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上麵沒有阿娘,也不會有顧小娘。
她們是女人,是妾,不配被盛家後人供奉。
阿娘教我安分守己,她逆來順受了一輩子,可命運沒有因為她的服從而高抬貴手,她被人害死。
顧小娘虛與委蛇了半生,依然保不住盛蘭大姐姐。
她如夢初醒,為了我拚死一搏,卻害死了自己。
盛家,害死了我兩個母親。
女子立世不易,無論是隱忍,還是反抗,都是錯。
命運握在別人手上,生殺予奪,隻是上位者一念之間。
我抓起硬邦邦的饅頭,想要砸向搖曳的燭火,最好能把祠堂,把盛家付之一炬。
如果不給我活路,那就同歸於盡!
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頭一看,是大娘子身邊的嬤嬤。
“白綾,匕首,毒藥,你自己選。”
我撕了白綾,砸了毒藥,抓起匕首向大娘子擲去。
大娘子側身一躲,鎮定自若,毫無閨閣女眷該有的驚慌。
大娘子眼中殺伐之意獵獵如旗。
那一瞬,我什麼都明白了。
大娘子絕非愚蠢狂妄上不得台麵,相反,她十分有手腕。
“原來是你!”
“阿娘生產之日,父親,顧小娘都不在家,你謊稱頭風發作對我閉門不見,硬生生拖死了我阿娘。”
“宮變那日,家中有的是家丁,你卻偏要讓我一個閨閣女子進宮送飯。”
“我和顧小娘去玉清觀拜佛,是你引來了父親,把我當場抓獲。”
“樁樁件件,都是你做的?”
大娘子淡淡的看著我,頷首道。
“顧小娘屋裏都是我的人,她實在太蠢了。”
“你確實是盛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誤了自己的命。”
我被嬤嬤丫鬟壓著跪在地上,仰著頭聲嘶力竭的質問她。
“你為什麼要害我阿娘,我阿娘安分守己,從不爭寵,你為什麼要殺她?”
“若你忌憚她腹中子,大可等她生產之後把孩子抱走,為什麼偏要讓她一屍兩命?”
大娘子點燃了三支香,高舉過頭頂,虔誠的拜了三拜,將香插進了香爐。
轉頭看著我,淡淡道。
“因為我樂意。”
她說的輕描淡寫,我聽得渾身冰涼。
是啊,上位者作惡,從來不需要理由。
“你若沒說這番話,我還能給你一個好死,可你既然說了,那就不同了。”
丫鬟掰開了我的嘴,嬤嬤端起苦澀的湯藥,掐著我的脖子給我灌了進去。
我拚命閃躲,不停地嘔吐,可嗓子還是火辣辣的疼,疼的說不出話。
這是啞藥。
大娘子把我拉到了府門口,把衣衫襤褸幾乎不能弊體的我扔到了雪地上,揚聲道。
“我們盛家早就和梁家定了婚事,可這小賤人不守婦道,在婚前和梁家公子私相授受。”
府門口本就人來人往,此時更是圍滿了人。
女人對我指指點點,男人不懷好意的看著我。
“這樣的女兒,我們沒臉嫁給梁家,也不敢再留,今日將她逐出家門,誰愛要她誰要她!”
一個臭烘烘的乞丐壞笑道,“夫人,你看我能不能要她?”
“她與我盛家再無關係,關門,回家!”
眾人紛紛讚歎,盛家真是治家嚴謹,不慕權貴,就算梁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富戶,婚事也能說推就推。
我冷的瑟瑟發抖,盡力避開男人臟兮兮的手。
忽然一塊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我麵前一片黑暗,失聲尖叫,嗓音嘶啞淒厲不成調。
隻能聽到滿耳朵的汙言穢語,感受到一雙雙淫蕩的大手在我身上遊移,撕爛了我僅剩的衣服,把光溜溜的我摁在了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