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8年了，柳蓿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生二胎？”病房裏有個女人雙手抱胸看著梁亭問，絲毫不打算避諱就坐在他們旁邊的女孩。

那個女人叫蘇玉蘭，是梁亭的前女友。我曾在梁亭的手機相冊裏看到過他和蘇玉蘭的合照，那時候梁亭滿懷歉意地跟我說是忘了刪，我也就將這件事忘掉了。

但坐在病床上的那個女孩，是剛剛在校門口叫梁亭“爸爸”的女孩......

這是什麼情況？

我把自己藏好，打開了手機的錄音。

梁亭撓了撓頭有些煩躁地說：“催什麼。”

“什麼叫我催？”蘇玉蘭瞪大眼睛看著梁亭說，“這都8年了！如果不是我生不了，你以為我會讓你去跟柳蓿生孩子嗎？”

梁亭歎了口氣將蘇玉蘭抱在懷裏低聲說：“她最近已經鬆口了，如果生出來是男孩就按照你的計劃行事，把孩子搶過來。”

“什麼叫搶，她一個小三沒被打就不錯了！”蘇玉蘭冷哼一聲道。

小三？說的是我嗎？

我躲在角落裏聽著梁亭和蘇玉蘭的對話，心中的憤怒與震驚幾乎要從我的喉嚨裏衝出來。

我和梁亭已經在一起9年了。

當年我遭遇了一場火災，火勢蔓延得很快，整個老舊的小區樓都往外冒著煙。濃煙湧進了我的鼻腔，在我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我看見了有消防員破門而入。

再醒來時，就看見梁亭守在我的病床前。

我很感謝他的救命之恩，想和梁亭成為真正的一家人，所以我追求了他一年。

原本他是怎麼都不同意和我在一起的，卻在一天忽然向我求婚了，欣喜若狂的我沒想太多就直接同意了。

甚至隻是舉行了一個小婚禮，證都沒領就和他生了孩子。

“柳蓿要是生不出兒子，你趕緊換一個吧！別浪費我和敏慧的時間。”蘇玉蘭冷哼一聲，將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敏慧和那個小賤女是一個學校的，你知道大家都說敏慧是沒爸爸的嗎？”

敏慧扯了扯梁亭的袖子嗲嗲地說：“爸爸，你就當我一個人的爸爸不行嗎？”

我無聲地哭著，心像被玻璃碎片割過一般。

敏慧說的這句話思恩也曾經和梁亭說過。

梁亭總是忙於工作，思恩出生後他更是很少回家，連帶思恩去一次遊樂園的時間都沒有。

思恩特別乖巧，她知道自己的爸爸是消防員，是要為人民服務的。所以哪怕梁亭總是放她鴿子，她也不吵不鬧。

隻有一次，思恩發了高燒。我怎麼樣都找不到梁亭，隻能拜托鄰居幫忙把思恩送去醫院，思恩醒來後沒有看見梁亭，拿著我的手機給梁亭發了條消息。

我走到病房外麵掏出手機，找到那天的聊天記錄，點開那條長達20秒，但卻隻有一句話的語音。

思恩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爸爸......你可以隻做我一個人的爸爸嗎？”

梁亭沒有回複。

我聯係了殯儀館，坐在醫院的鐵椅上等著。

比殯儀館先到的是把思恩送上救護車的任辛，他還穿著製服就往醫院裏衝，遇到了坐在門口的我。

“嫂子，思恩怎麼樣了？”他著急地蹲在我麵前問我。

任辛隻不過是見了思恩兩麵而已，他都會第一時間關心思恩的情況。而梁亭，到現在我都沒有收到過他的信息。

我苦笑著看了他一眼說：“死了。”

他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說：“都是我的錯！要是當時亭哥讓我去救思恩的時候，我跑得更快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