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提到嶽母,我的內心再次湧上一陣酸澀和自嘲。
她還知道那是她親媽。
可我都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傅詩予卻還是為了別的男人拋下了自己親媽。
可笑。
“不用了。”
以後都不用了,反正嶽母都已經死了。
然而我的這句話卻不知道怎麼激怒了傅詩予,她在電話那頭語氣不悅:
“於景川,有什麼話你不能跟我好好說嗎?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錯了,你還在這兒亂發脾氣,以後誰受得了你?”
“再說了,那是我媽,我去不去看她難道還要跟你彙報嗎?你算什麼東西?”
傅詩予說完這句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想告訴她媽已經死了這件事,發出去的消息卻顯示一個刺眼的紅色感歎號。
傅詩予又把我拉黑了。
在這段感情裏我一向如此卑微。
不過這一次,我內心也沒有太多的情緒,反正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我把嶽母的骨灰盒和我爸媽的骨灰盒放在了一起,還順便都給他們買了一束花。
看著照片上三張燦爛的笑臉,我的眼淚不受控製地往外流。
“爸媽,真是對不起,辜負了你們的期待,把生活過得一團糟。以後兒子隻想為自己活,你們會支持我的,對吧?”
從骨灰堂出來後,我的手機上竟意外地收到了傅詩予發來的消息。
【我周末有空,到時候跟你一起回老家看媽。今天晚上我會回來。】
傅詩予因為工作忙的緣故很少回家,她在她的辦公室裏有一個休息室。
經常在那休息,亦或者去找賀聲遠。
我知道,傅詩予這是在主動求和。
她總是這樣打了一巴掌後又會給我一顆甜棗。
有時候我自己都在懷疑,傅詩予是不是去學過變臉?
明明上一秒還在咬牙切齒地爭吵,下一秒又可以理直氣壯地安排我做事。
她似乎篤定了我不會離開,所以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
可是,這一次她賭錯了。
嶽母的離開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不被愛的人永遠不會有結果。
換作是以前的我,收到她的消息後,我怕是早就激動地衝出去買花,布置房間了。
但是現在我就覺得沒這個必要。
傅詩予也不配得到我這樣的對待。
晚上,我還是做了兩個人的飯菜,想著趁這個機會談談離婚的事情也好。
可我一直等到下班時間都過去了很久,傅詩予也沒有回家。
打開手機,不出所料,她又去陪賀聲遠複查了。
朋友圈裏照片裏,傅詩予側臉的擔心,是那麼的刺眼。
我沒有像以前一樣,留著飯菜一直等她,而是吃掉自己的那份後,把其他的全部放進了冰箱。
然後回臥室休息。
一直到了淩晨,我才聽到開門的聲音。
傅詩予進門後看到空蕩蕩的一片,也不管我是否在休息,立馬語氣不悅地抱怨道:
“於景川,不是都跟你說了,晚上我會回來吃飯嗎?為什麼不等我?消息也不回,你到底鬧哪出?”
我被他吵醒,半夢半醒間看了一眼手機,淩晨兩點。
我是腦子有病才會一直坐在這兒等她?
以前的時候,不管傅詩予回來多晚,我都會留一盞燈等她。
饒是這樣,她還不滿意,每每看到我都會吐槽:
“大晚上的不睡覺,在客廳發什麼神經?我不回家還能去哪兒?”
“你就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整天就知道盯著我。行了,別廢話了,我要休息了。”
我也曾問過她為什麼回來這麼晚,她卻總是說工作忙。
我知道她在忙什麼。
忙著照顧賀聲遠,忙著陪他吃飯。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不選擇成全?
“於景川,你又在發什麼愣?就因為這點小事,你要跟我一直鬧別扭到現在?你不覺得挺沒意思的嗎?”
我冷笑一聲:“是挺沒意思的。”
傅詩予還沒反應過來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看到我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了一份協議,上麵的白紙黑字寫得如此顯眼。
離婚協議。
“什麼意思?”她的表情僵了一瞬,咬牙切齒地問。
“字麵上的意思,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