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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上起來我就發燒了,估計是昨天下午回來淋了點雨沒及時洗熱水澡。
渾身滾燙,我強撐著身體從床頭櫃翻出了體溫槍,三十八度六,已經是高燒了。
翻出最後一粒發燒藥,我正準備就著昨晚剩下的一點涼水喝下。
卻好像看到有人來奪我手裏的杯子,耳邊也傳來秦方好不滿的聲音。
【發燒了你還喝冷水,你的身體還想不想要了?和你說多少次了你非不聽?】
【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你現在就這乖乖等著,我去給你倒溫水來。】
【這麼大個人了總是不讓人省心,離了我看你怎麼辦!】
我用力地眨眨眼睛,秦方好卻在我眼前消失不見。
瞧我,又魔怔了,她這會估計正和自己的初戀濃情蜜意呢,哪裏有時間管我。
我就著那杯涼水把退燒藥吃了下去,離開了秦方好,我自己能喝涼水吃藥。
傍晚時分,秦方好開門的動靜把我吵醒了,我睡了一天這會卻還是渾身乏力。
艱難地舉起一隻手探探額頭,還是燙得驚人。
“許嘉樹,你在家裏嗎?”
往常我們吵架,無論對錯,無論是因為什麼,都是我主動低下頭求和。
我實在是太愛她了,我怕她扔下我一個人離開。
可現在,我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哄她。
她推開臥室的門才發現我還在床上躺著,她走過來推搡了我一把。
“你看看這都幾點了你還不起床?我餓了,我現在要吃飯......”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她像往常一樣使喚我起來做飯。
可這次,聲音戛然而止,她終於發現我渾身上下燙得驚人,“你身上怎麼這麼燙?”
她拿起體溫槍給我測體溫,三十九度一。
這發燒藥一點用處也沒有,我吃完反而燒得更厲害了。
她攙著我的手臂起來,“趕緊起來我現在帶你去醫院打吊針,再燒下去你就要成傻子了。”
她這麼關心我,換了以往我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可現在我實在是笑不出來。
我被她送去了醫院,坐在副駕駛上似乎是醍醐灌頂,我突然想起秦方好說的。
她從健身房出來拉伸了一下腿,可那時候我不在家,她怎麼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我腦子昏昏沉沉的,渾身燙得和火爐一樣,隻憑著感覺被她帶去了醫院。
等到護士給我打完針,我昏昏沉沉地頭一歪躺在病床上又睡了過去。
秦方好就在身邊,我這一覺睡得很安心。
可半夜,我突然被手臂上傳來的刺痛感驚醒。
病房裏空空蕩蕩一片,哪裏還有秦方好的身影。
我偏頭一看,輸液瓶裏已經空了,手臂上的針管已經開始回了些血上來。
我趕緊按下床邊的鈴聲,護士趕進來替我把針給拔了。
“你這家屬也真夠心大的,居然就這麼讓掛水的病人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病房裏。”
我垂下眼自嘲地笑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等身體稍微恢複了點力氣,我才掏出手機看消息,我和秦方好的對話框還停留在昨天晚上我問她去哪裏了。
她沒什麼話留給我。
我現在不在乎這個。
我現在隻想回家,可是偏偏她把車鑰匙也帶走了。
猶豫了好久,最後我還是選擇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人接通,可從聽筒傳出來的古怪喘聲幾乎讓我的心情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