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藏藍色的帆布包裏,一雙繡花鞋,一條手帕,就在兩者之間的縫隙裏,夾著一張花花綠綠的卡紙。
那卡紙我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前幾天,我每天都會刮一張。
抽出那張刮刮樂,發現跟我買的是同款,隻是上邊的防偽塗層全部都在,也就是說,這是一張買回來,還沒來得及刮的彩票。
我看了一下背麵的彩票日期,就是我沒買的那天!
此刻渾身的毛孔都開始冒冷汗,難道這些錢,我不要也得要?
再也沒有了往日刮彩票時的雄心,我哆哆嗦嗦的刮開那一個個防偽塗層,我心中一直在默念著:別中獎,千萬別中獎啊。
直到刮開其中一個,看到前邊一個1,後邊五個零的時候,我渾身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我以為我故意不買,強行中斷了一天,但眼前的事實讓我明白,我根本沒得選!
這錢我不要也得要,直到買走我的性命,我就得死。
我趕緊查找其他遺物,將奶奶的帆布包徹底翻了一遍,除去生活用品之外,還翻出了一張1984年的老報紙。
那報紙顏色昏黃,字體都有些模糊了,我大致看了下,感覺沒什麼特別的,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奶奶舊社會過來的人,她不識字啊!
一個不識字的人,收藏一張報紙幹什麼?
再仔細看了一遍,才在報紙最下方看到了三行小字。
【當火車行駛在天空上的時候,你將得救。】
【買命錢,信箱,流浪貓,煤油燈,棗樹,41°,黑天空】
【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這字跡娟秀,筆鋒婉轉,看起來像是姑娘寫的字,但還是那句話,我奶奶她不識字啊,那這是誰寫的?
而且第一句沒法理解,我抬頭看向天穹,腦子裏浮現出一輛綠皮火車在天上飄的樣子,這根本不可能實現。
難道這是一句暗示我必死的反話?
至於第二句,就更莫名其妙了,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
第三句好理解,我肯定是陷入死亡倒計時了,必須不擇手段的活下去。
就在我沉思之際,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來一看,磊子打的。
“怎麼了?”
“我腿被軋斷了。”
我渾身都是一激靈,連忙問怎麼回事。
我渾身都是一激靈,心想這麼快就出事了?
“告訴我怎麼了!”
磊子說今天回老家,被一輛車撞了,沒刹住又從他身上碾過去,頭沒事,腿被軋斷了一根,司機可能是害怕把人軋死,肇事逃逸了。
他剛做完手術,身上沒多少錢了,趁著麻藥勁沒下,問我借點。
我用自己的錢給磊子轉了一萬塊,心裏愧疚萬分。
此刻摸了摸背包裏那把砍刀,恨不得現在就去劈了彩票店老板娘,可我又怕她真是鬼,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思來想去,我趁著天還沒黑,徑直奔向城中村,打聽老棋攤的位置。
在一棵大槐樹下,我找到了一個象棋攤,一群七老八十的大爺圍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棋局。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了解到那個桑拿房老頭叫蘇海昌,他們都稱呼老蘇。
等到人群散去後,我緊跟上老蘇的腳步,他當然知道我來找他是什麼意思,言語很冷漠的說:“出事了?”
我把事情全部講了一遍,末了,他頭也不回道:“那天跟你一起按摩的小夥子,也不少花你的錢,這是該他的。”
說到這,老蘇忽地停下,用手指點了點我的胸膛,“接下來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