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李清顧摸著他小青梅的肚子當眾悔婚,讓我淪為笑柄。
他說我是個窮酸貨,家徒四壁還供著空米缸,不像青梅家財萬貫,等著他去當富貴散人。
我回家抱著爸媽的遺物,那個破米缸哭得死去活來,不料米缸竟連通了千年前的亂世戰場。
殺伐果斷的少年將軍靠著我給的米麵油糧,兵法軍書,平定四海統一天下。
他將我視作神女,供奉金銀財寶,我一躍成為金牌收藏家,榮登富豪榜。
未婚夫跪在我腳邊,求我再次結婚,企圖強迫我,卻被那橫空長劍架住脖頸。
“爾等殘花敗柳,也配染指我的神女大人?”
————
我一襲白紗,站在婚禮的舞台上。
燈光刺眼打得我臉蒼白,周圍賓客都在黑暗裏交頭接耳,
“這也太精彩了。第一次親眼看到新郎被小青梅當場搶婚的!”
“而且他都不猶豫,你別說,小青梅真漂亮!”
“關鍵還懷孕了!還是個富二代!”
“哇,一男睡兩女?!”
周圍聲音海浪般將我淹沒。
我兩手顫抖,幾乎站不住。
李清顧胸前還別著新郎胸花,牽著他小青梅婉婉的手,走得頭也不回。
“你不要鬧,我和婉婉從小青梅竹馬,她家這麼有錢,而你什麼都沒有。”
“婉婉從來沒想過跟你搶,你為什麼不能大度一點?!”
......原來戀愛間的林林總總,都是征兆。
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的家。
買了一箱白酒,坐在客廳裏,我抱著家裏的米缸放聲大哭。
新娘妝糊了滿臉,我邊哭邊喝酒。
十年前家裏自駕遊出了車禍,被一輛貨車追尾。
爸媽牢牢護著我......都死了。就留我一個,車禍腦震蕩的後遺症現在還有:
斷片式失憶,偶爾嘔吐。
而爸媽留給我的遺物,除了脖子上的玉佩墜子,就是這麼一個破米缸子。
殘破不全的記憶裏,小時候,他們還神秘兮兮地騙我,說這米缸是祖傳寶物。
“寶物個屁,我看你也欠喝!”
我把白酒一瓶瓶都打開,倒進米缸。
可無論我倒多少,黑漆漆的米缸像是沒有底,怎麼也裝不滿。
一定是我喝多了。
我打了個酒嗝,樂嗬嗬地把米缸推進廁所,蓮蓬頭打開對著裏麵灌......
不知不覺,我趴著馬桶睡著了。
水潺潺流了一夜。
米缸還是沒有滿。
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
我關了蓮蓬頭,順便洗個澡。出來的時候就在米缸底發現一封信箋。
紙張粗糙發黃,用的還是毛筆小楷字:
【感謝上蒼垂憐!在我軍被困荒原,傷員眾多之時,送來治療傷口的藥酒,以及救命的飲水。我以江中守備統領許知意之名,上供金元寶一枚,宣誓此戰必勝,為我中原奪回西州城,拚盡全力!】
信箋右下角,還有一個落款印。
——許知意。
惡作劇?
我拿著信和元寶,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圈。
信紙看上去粗糙不平。
元寶分量十足,金光熠熠,若不是假貨,那就該是上等的好東西了。
窗戶和門都關得好好的,攝像頭也沒有拍到可疑人士。
到底是誰把這些東西放進米缸裏?
在手機上搜了半天“惡作劇”,也沒個準。
倒是朋友圈,李清顧發了條最新動態。
他和他親愛的婉婉十指緊扣,無名指上的鑽戒鴿子蛋一樣大,閃瞎人眼。
配文更是用情至深——
【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和最愛的那個在一起。】
【對不起,我錯過你,整整30年。】
【我真正的婚禮,誠邀您下個月來參加。】
昨天才剛剛從婚禮現場逃跑,下個月這麼快又要結婚。
還“真正的婚禮”?!
那他和我的婚禮算什麼呢。
我是用過就算的垃圾袋,他愛情墳墓的陪葬品嗎?
更不要說,照片角落不經意放出的懷孕 B 超。
無比刺眼。
心裏酸楚至極,眼淚又不爭氣地漫上眼眶。
我氣得手發抖點了個讚,手機卻在此時響了。
是婚慶公司催我付尾款。
“崔女士,你看,雖然昨天沒有走完全部流程,但是......我們物力人力都是出全了的,既然婚禮已經結束,還是麻煩您打一下尾款哈。”
“找李清顧去!”
我沒好氣道。
他這個渣男跟富二代小青梅走了,憑什麼要我結尾款?
“李先生說了,婚禮他就租了一件禮服,其他擺設都是新娘子要的,他已經把禮服的那部分錢墊了,其他的......”婚顧咽了口口水,
“其他的管您要......崔女士,您看,我們也隻是打工的,掙點小錢不容易,您行行好......”
婚顧後麵在說什麼我都沒聽清楚。
隻記得腦仁氣得呱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