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天黑了該出發了。”
“好,你帶的什麼東西?”
“柳條啊師父,那些善信不都說柳條打鬼,一打一個準嗎?”
魏道士頓時無語:“樂風,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還要請我去幹什麼。明天開始你還是去上私塾吧,別整天和七大姑八大姨湊在一起瞎叨叨,人要有點文化知識。”
“哦,師父。”
鎮上的王二家,在街尾拐角,隔壁就是張屠戶家。
每到十五月圓,可憐的王大嫂就發出慘烈的豬叫,然後跑到各家各戶外院拱牆角,王二哥用繩索捆紮她,但隻要一轉身,繩索就莫名其妙地脫落。一個鎮上的狗洞都被她拱成人洞了。
魏道士到王二家的時候,鎮上好事的、仗義的、地痞無賴的,都擠在門口看熱鬧。
見到魏道士,大家馬上閃開一條道。王二問道士,“仙人,您不用做法的工具嗎?要不要我們去準備。要雞血還是狗血?”
魏道士擺擺手,“你眼力不好,難怪媳婦都看不住。我這不是帶柳條了嘛,柳條打鬼,一打一個準。打滿七七四十九鞭就可以了,難為你媳婦受點皮肉之苦。”
張屠戶迎了上來,“仙人,就這麼一個嬌滴滴的人,哪受得了這麼多鞭子,還有別的法子嗎?”
“有啊。”魏道士指指樂風,“割他屁股上一塊肉,趁熱吃下也可以驅邪。”
樂風心頭一緊,害怕地摸摸屁股,抱住了魏道士的腿。張屠戶一雙殺豬宰羊的銅鈴大眼望過去,但迎到了魏道士冷冷的眼神,忙說道:“不敢、不敢。”
魏道士進屋去,樂風跟著把門反鎖上。
屋裏一盞燭火搖曳,王大嫂一雙紅色的淚眼直勾勾望著他們,而漆黑的影子頭頂兩個羊角,從地下慢慢延展到了房頂,作吃人之勢。
“滾!”魏道士說了一個字,然後開始邊念咒邊用柳條抽打王大嫂。
屋裏傳出了鬼哭狼嚎的呼救聲。聽得門外的人莫不心驚膽寒。
七七四十九鞭後,師徒出門。魏道士淡淡地說:“沒事了。敷點金創藥就可以了。”
樂風從胸前掏出幾服藥,說道:“驅鬼免費。療傷藥八十文。”
回去的路上,樂風拽著師父的衣角,“師父,你好厲害,你念的是什麼咒?一下子就把鬼趕跑了。”
“哦。”魏道士掂了掂八十文錢,“我沒念咒,就是在罵他。王二是挑貨郎,常年不在家,結果媳婦勾搭上隔壁的張屠戶。
“張屠戶那裏很多牲畜冤魂,屠戶煞氣重,他們還不敢造次。王大嫂命根輕,還敢在那裏鬼混,能不撞邪嗎?
“我剛才用土話罵她不貞不潔,活該受罪,再打她幾鞭以儆效尤。”
樂風皺起眉頭,“那師父你怎麼趕走那些冤魂的?”
魏道士:“我叫了它們滾啊。”
樂風:“就這樣?”
魏道士:“嘿,你還小。這世界人人鬼鬼,莫不一樣。都是欺善怕惡,欺軟怕硬的東西。我拳頭比他們大,他們敢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