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舊病複發,我的車卻被趙思琪開走。
她明明答應我馬上將車開回來送奶奶去醫院。
可卻再也聯係不上了。
奶奶終究是沒有撐住,在我懷裏失去生命體征。
我以為趙思琪也出了事焦急萬分地聯係她。
而她的白月光在此時發了一條新的朋友圈。
“感謝親愛的思琪,我需要的時候永遠都會開車來接我。”
......
和我一直相依為命的奶奶已經78歲高齡,身上有許多的暗病。
這天我和她在公園散步時,她突然舊病複發倒地不起。
我一瞬間就慌了神。
不斷地撥打著120電話,可不知今天怎麼的,一直都撥不通。
直到旁邊一個大姨出聲提醒:“哎呀,小夥子快別打了!今天城東那邊出了連環車禍,那救護車都往那邊趕了,哪還有空過來呀!家裏要是有車,趕緊自己送醫院吧!”
是啊,我的車思琪今天剛剛開出門。
應該還沒有開多遠。
趕回來帶上奶奶送去醫院,剛剛好。
於是我第一時間聯係思琪,接通電話說明原委後,思琪很快答應了下來。
“你等等我啊,我等會兒就到。”
我安撫著懷裏的奶奶撐住,思琪馬上就到了。
馬上就到了......
可直到奶奶逐漸失去意識,思琪都還沒有到。
我向路過的出租車司機求救,希望他們能載我一程。
可以一連幾個司機看到奶奶這種情況。
都擺了擺手一副覺得晦氣的樣子離開。
距離我聯係陸思琪,已經過了半小時。
可她還是沒有趕回來。
我拚了命地給她打電話,可顯示她的手機已經關機。
然後我懷裏的奶奶這個時候再也撐不下去了。
她無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和我說了最後一句話之後,她的手就徹底鬆開了。
我哭得泣不成聲跪在原地抱著奶奶,感受著她的體溫逐漸消失。
將奶奶送去醫院時,熟悉的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勸我節哀。
“老人家如果送來得及時,今天興許還能救回來。”
開著我車的陸思琪到底去哪兒了?
為什麼一直都趕不過來。
等等,今天城東出車禍了?
她會不會也是路上出事兒了?
一瞬間恐慌漫上我的心頭。
我已經失去了奶奶,我不能再失去思琪了。
我慌忙地掏出手機準備繼續聯係思琪。
可剛打開手機。
就看到了思琪的白月光柳林軒發的朋友圈。
“感謝親愛的思琪,我需要的時候你永遠都會開車來接我。”
配圖是一張他坐在我副駕駛上的照片。
窗外的景色正是城東。
就是說,思琪接到我電話之後,並沒有想著返回來接奶奶去醫院。
而是一路從城西趕往城東去接柳林軒了。
而那條朋友圈底下有很多評論。
“兩個人這麼多年,感情還是這麼好呢!”
“真可惜你倆沒有修成正果~”
“我也好想要這樣一個女閨蜜啊!”
感情好,修成正果。
聽著這些詞彙,我隻覺得心中一陣刺痛。
終究是我阻擋他們兩個修成正果了是嗎?
我和陸思琪已經在一起7年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可她現在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還是會無條件地偏向柳林軒。
我就像一個小醜一樣。
還害得奶奶失去性命。
奶奶去世前和我說:“不管怎樣,奶奶隻希望你快快樂樂地活著。”
我決定不再和陸思琪糾纏了。
離開她,一個人快快樂樂地活著。
我打點完奶奶的後事已經是第三天了。
就在我回到和陸思琪共同的小家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
陸思琪終於回來了。
她一進門就蹙起了眉頭。
“我今天生日,你怎麼沒有給我做蛋糕?你往年不都會親手做的嗎?”
我指了指客廳上擺著的奶奶的遺像。
“奶奶去世了。”
她有些驚訝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兒?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
“就是你去接柳林軒的那一天。”
“你能不能不要拿這種事情來無理取鬧?我接阿軒那一天,你難道不會自己把奶奶送去醫院嗎?我看就是奶奶自己得病走了,你非要汙蔑阿軒!”
看著眼前失去理智無限偏袒柳林軒的陸思琪。
我不屑於再與她爭辯。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明天奶奶下葬,你來嗎?”
“奶奶平時對我挺好的,我自然要來送她老人家一程。”
可說完這句話,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看完後麵色焦急。
“公司有點事加班,我先走了!”
我點了點頭,心中了然。
哪裏是公司有點事,分明是柳林軒有點事。
我曾經真的信了她加班的鬼話,在她公司樓下等到半夜,直到她公司最後一個出來的同事告訴我。
陸思琪今天壓根沒來上班,那天是柳林軒生日,我難道不知道嗎?
我還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柳林軒怎麼天天犯胃病。
他每次都在思琪回到家的時候犯。
而思琪也每一次都會被他叫回去照顧他。
不得不說,他們兩個人還真是感情好啊。
我每次周末在家辛苦地給思琪做一桌子她愛吃的菜。
可思琪一到家就會被柳林軒的消息或電話叫走。
有時候甚至還會打包走我所有做好的菜去和柳林軒一起吃。
我現在隻覺得這一切都沒意義。
心不在你這裏的人,你做什麼她都不會回來的。
原本已經出門的陸思琪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你今天怎麼不送我了?”
她居然還在等著我送她。
是啊,我之前擔心晚上她開車不安全,每次都會將安全地送到柳林軒樓下。
我繼續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你自己開車去吧,我很忙。”
陸思琪略帶賭氣地轉身離開。
我也沒心思理會她的情緒。
第二天帶著奶奶的骨灰來到墓園下葬。
和陸思琪約好的,早上八點過來。
可我們等到10點,還是不見她人影。
我告訴師傅不用再等了,直接下葬吧。
直到我們這邊所有的儀式結束,我還是沒有看到陸思琪的影子。
不過我打一開始也沒覺得她能來。
畢竟在我和柳林軒這道選擇題裏。
她永遠都會無條件地選擇柳林軒。
我剛走出墓園,陸思琪就打來了電話。
“抱歉!我不是故意不來的,隻是阿軒突然又舊病複發,疼得不行,我把他送醫院了......”
“陸思琪,我們分手吧。”
我明明是認真地在和對麵的陸思琪說分手。
可她卻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阿軒是真的有事,我才來不了的!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幹嗎老拿分手說事?”
我冷笑一聲:“隨你怎麼想我,反正我們分手了,陸思琪。”
說完這話我就掛斷了電話。
我不想再與她繼續糾纏下去了。
這段感情實在太內耗了。
我打開郵件,回複了上個月的研究所offer。
我上個月就被一所研究所錄用,薪資福利都特別好。
隻是研究所在一座海島上,我當初擔心奶奶過去休息不好,所以一直拒絕。
研究所那邊承諾奶奶過去之後可以住在專門的養老院裏,有專人照顧。
還說可以接我的女友一起過去。
我和陸思琪提了很多遍這個事情。
可她都是不鹹不淡地敷衍過去。
今天是舍不得爸媽。
明天是舍不得從小生活的城市。
後天的借口,又是自己暈船,不想去海島。
我還真是可笑,居然還真就信了。
我前幾天還在期待著她克服心裏的恐懼,和這邊的親朋好友交接好。
然後和我帶上奶奶去海島,過上嶄新的生活。
可現在看來,她分明就是舍不得她的柳林軒。
如果我能早點放下這段沒有未來的感情,帶奶奶早些去海島。
也許她現在就不會出事了吧?
我回複了海島研究所那邊的郵件,說自己過幾天就會過去。
那邊接到郵件後十分開心,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許先生,您大概幾天之後來呢?我們給你奶奶準備養老院的位置!”
“不用準備了,我就是準備等奶奶頭七之後再去的。”
“啊,不好意思,那需要給您準備一個雙人宿舍嗎?之前聽說您還有女朋友。”
“單人間就好,已經分手了。”
對方似乎是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說錯話。
“抱歉抱歉,許先生,我不是故意讓你再傷心的!節哀!”
說完就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真是可笑。
一個第一次通電話的陌生人都會關心我的情緒。
而陸思琪,這麼多天了,沒有和我說一句不要傷心或者節哀的話。
我將自己的所有行李全部從和陸思琪一起住的房子裏搬了出來。
租了一個七天的短租房住了進去。
四天後是奶奶頭七。
我還要給她再上炷香和道別之後再走。
手機又給我發來了提示。
柳林軒又更新了朋友圈。
盡管我已經和陸思琪提了分手。
可我還是忍不住點了進去。
朋友圈裏依舊是秀恩愛的內容。
躺在床上的柳林軒正在被別人喂著粥。
那人是誰,不必多言。
胸口傳來一陣刺痛,放下很簡單,不再心痛卻很難。
就在我愣愣地看著這張圖片發呆的時候。
陸思琪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我將電話掛斷,可對麵依舊不依不饒地打過來。
仿佛要打到我接為止。
我不禁回想起,之前每一個我聯係不上陸思琪的時候。
都是這樣一遍又一遍地打電話。
陸思琪是否也像我現在這樣,看著電話卻不接呢?
我最終還是不忍心接通了電話。
不是對陸思琪不忍心。
而是對曾經的自己不忍心。
“許拾安!你去哪裏了?你怎麼不在家啊?”
“我們已經分手了,當然沒理由住在一起,你也盡快找個房子搬出去吧,那套房子我準備賣掉了。”
她似乎有些錯愕,幾秒鐘都沒有說出話來。
“誰同意和你分手的?”
“陸思琪,分手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為什麼呀?如果是因為奶奶的事情,我和你道歉!我聽樓下的鄰居說了,那天確實是我做得不對,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我可以原諒你,那奶奶呢?原諒你她就能複活嗎?我原諒你,你就願意再也不和柳林軒聯係嗎?”
陸思琪被我的兩個問題問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我們兩人沉默許久之後,她再次開口。
“那你接下來準備去哪兒?”
“海島研究室。”
“那是哪裏?為什麼突然去那邊?”
我深吸一口氣:“陸思琪,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和你提起過這個實驗室,你每次都以不同的理由推阻我,說自己不能去,你現在竟然直接都不記得了嗎?”
“啊......我之前不是在忙沒注意嗎......”
“我看你當時是忙著給柳林軒回消息吧?”
陸思琪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
“過兩天就是奶奶的頭七了吧,我能去看看她嗎?”
“隨你。”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會來?我這次真的一定會來的,我想見奶奶最後一麵。”
聽著間接性害死奶奶的凶手說這話,我心中的怒氣氣不打一處來。
我衝她吼了一句。
“我那天就相信你會把車開回來,可結果呢?”
吼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沒幾分鐘,陸思琪發來了一條消息。
“我們確認關係那天,你說你會永遠相信我,請你這次也相信我一定會到場的,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吧!”
猶豫許久我回了六個字。
信你最後一次。
對麵發來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
我關上手機不想回複。
三天不長也不短。
一晃眼就過去了,唉那同曦那天我一早就收拾好需要的東西來到墓園。
望著墓園入口的方向。
我控製不住自己,開始想,陸思琪今天到底會不會來?
雖然我們已經分手,但她不會最後選擇我一次呢?
我不奢求,就這麼一次就好。
我呆呆地看向入口方向,等待著陸思琪的到來。
旁邊的墓園工作人員還是上次的。
他詢問我:“許先生等的那位小姐還會像上次一樣不來嗎?”
“我不知道,我們再等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