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薛妄在床上格外凶狠。
洛知簡下半身綿軟無力的垂在床沿,探起上半身勾住薛妄的脖頸,吻他的喉結,吻上他挺拔的鼻尖,指尖勾勒他五官深邃的輪廓,蹭他新生的青灰色胡茬,就像下午獨處時幻想的那樣——最後欣賞他生來風情又招搖的眉眼。
薛妄這張臉夠出眾,難怪雲念念這位雲家大小姐都願意委身下嫁,難怪自己姐姐在世的時候為了薛妄神魂顛倒。
她聲音裏都透著癡戀,“薛妄,你想讓我懷上你的孩子嗎?”
她很知道怎麼戳薛妄的逆鱗。
重重的一巴掌。
洛知簡品嘗嘴裏彌漫的血腥味兒,在長發掩映下笑。
洛知書在世的時候,薛妄想要個孩子來穩固自己地位,但就是懷不上。
為什麼懷不上?因為洛知簡不想看到自己姐姐大著肚子懷著薛妄的孩子在眼前晃來晃去。
再抬頭,神情又楚楚可憐,弱不禁風起來。
“洛知簡,我要是沒記錯,洛家的資產沒留給你半分——你有什麼資格懷上我的孩子。”薛妄毫不留戀的離開,從抽屜裏抓出一個藥瓶扔在洛知簡麵前。
盯著洛知簡把藥吃了,他才開口,問,“今天下午,你給我爸媽的茶是怎麼回事。”
洛知簡似乎是在思考,遲了幾秒鐘回答,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她皺了下眉,覺得薛妄有點過了。
這張臉洛家可是花了大價錢,打壞了還要修,麻煩。
但開口還是溫馴的,“那是姐姐生前在拍賣會拍下來的藏品,世界上隻有姐夫有資格喝。”
她的語氣和回答讓薛妄很滿意。
薛妄知道洛知簡多愛他。
還念大學的時候,洛家的二小姐在他麵前就是一條搖尾乞憐,懇求主人施舍一點愛意的狗。
如今洛知簡殘廢了,對他更是全身心的依戀。
薛妄是農村出身,標標準準的鳳凰男,手上還帶著以前留下的薄繭,去撫摸洛知簡的臉。
有些粗糙的繭子觸及臉上發紅發燙的巴掌印,洛知簡快樂的微微發抖,幾乎要愉悅的叫出聲。
這種發抖在薛妄眼裏,像極了害怕。
他難得的軟下性子,拿了藥膏給洛知簡敷上。
就算是沒殘廢之前,洛知簡也經常會把自己“不小心”弄傷,所以她的臥室常備傷藥。
“明天是洛家的慈善晚宴,往年這時候都是你姐姐操持,”薛妄一邊給她塗抹藥膏,一邊說,
“現在知書不在了,你和我出席,不能給洛家丟了麵子。”
多的是人等著看薛妄這個鳳凰男的笑話,等著看她出醜。
洛知書死後,南城陰謀論的說法一時甚囂塵上,但薛妄被人裏裏外外查了個透透徹徹,硬是沒被找到半分疑點。
縱然如此,他頭上還是被扣著一頂“德不配位”的帽子。
明天的慈善晚宴,隻要他撐不住場子,南城的其他家族就會在未來的若幹年裏,一點點把洛家蠶食幹淨。
洛知簡一邊想著,有點走神,追著薛妄在自己臉頰塗抹傷藥的手指側過頭,一下輕一下重的啄他的指尖,含混不清的說,“薛妄,把手上的資產變賣了吧,洛家的產業你守不住的,與其到時候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不如見好就收。”
她的建議很誠懇。
她喜歡薛妄,準確的說是喜歡這張臉,不想看見這個男人負債累累被逼上天台。
薛妄的手頓住了,聲音透著幾分陰寒,“你也看不起我,覺得我受不不住,是嗎?”
洛知簡在走神,自顧自的輕聲說,“薛妄,你要是不願意變賣折現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靠譜的職業經理人......”
她後麵一句話被卡在了嗓子眼裏。
薛妄猛然掐住了她脆弱的脖頸!
男人眼底閃著危險的光,湊在洛知簡耳邊,“你就是個離了我活都活不下去的殘廢,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