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人見人躲的瘋批千金。
但我卻穿到了我家保姆年輕的時候。
家暴的老公、年幼的孩子;
重男輕女的父母,還有搶我入學通知書的初戀。
就算是地獄開局又如何?
看我靠發瘋掀翻這吃人的村莊。
1.
我穿越了,沒有變成惡毒女配,也沒有變成虐文女主。
而是穿到我家保姆阿姨鈴蘭年輕的時候。
此時的我,正在被蘭姨的瘸子老公用金屬拐杖毆打。
而蘭姨年幼的女兒,正堅定地呈現“大”字狀護在我身前。
這簡直就是地獄開局。
但我是誰?
我堂堂瘋批千金趙思嶸,豈會怕他一個走路都不順溜,還要靠拐棍的家暴男。
我直接雙手撐地,跌坐在地上的身子被慣性往前一推。
蘭姨的女兒被我撞得跌坐在了我的大腿上,而我右腳順勢,直踹那瘸子的襠。
尖叫、臟話、金屬落地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
我抱著蘭姨的女兒奪門而出、一氣嗬成。
身後還傳來了家暴男無能狂怒的咒罵聲。
“你個賤婆娘居然敢踢我,看老子不打死你,還有你生的那小賠錢貨。”
聽到這話,我刹住腳步轉身回到了昏暗的屋子裏。
把床鋪翻得一團亂,隨即找到了一個深藍色包裹成長方形的手絹,扒開一看果然是錢。
又順手撿了他的拐棍,扭頭就跑。
蘭姨年輕的時候天天幹農活,身體素質強到爆炸。
我一手拐棍,一手拉著小姑娘,用盡全力向著太陽的方向奔跑。
“媽媽,我們要去哪裏啊?”
我帶著小女孩穿過一片充滿生機的油菜花田。
微風輕拂我的麵龐,這是我曾經的日子裏,不曾感受到過的生命的力量。
“我們要一起找到這個世界上,最自由的地方。”
2
“媽媽,王姨家的麵館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由的地方麼?平安的同義詞原來是自由啊。”
小女孩紮著羊角辮,一雙眼睛懵懂地看著我,又看了看手寫廣告牌上的【平安麵攤】四個字。
我不好意思地嗦了口麵條。
這具身體已經感覺有一天沒吃過飯了。
剛才我有多張狂,低血糖暈在路邊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沒辦法,隻能先帶著小姑娘來麵攤覓食。
“吃飽了咱倆才能繼續找啊,對吧?”
吃麵的這會兒,我腦子裏消化了蘭姨腦海中曾經的記憶。
蘭姨是家裏的老大,下麵還有三個弟弟。
他們家跟很多早時候的農村家庭一樣,非常重男輕女。
在蘭姨考上省城的公費師範生後,因為兩個兒子結婚沒錢蓋房子,就把蘭姨賣給了村東頭的李瘸子家。
而這李瘸子也不是先天殘疾,而是有家暴前科,前妻拉著他一起跳到一口枯井裏摔得。
嫁到瘸子家後蘭姨被強迫著生下了如今的女兒,李桐。
就在我準備把碗裏的麵湯喝幹淨的時候,一夥人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有老有少,唯一的共同特征就是全部都是男性。
不對,除此之外長得還極其醜陋,一個個歪瓜裂棗。
他們拿著木棍、鐵鍬、鋤頭,給我的感覺就像丐幫開會。
“就是這個女人,搶了老李的拐杖跑了,看樣子是想逃出咱們村,兄弟們,今天怎麼著也要把這兩個賠錢貨抓回去!”
我將碗裏的湯一飲而盡,甚至喝出了喝酒的氣勢。
隨後將碗一把摔到了帶頭那人的腳下。
青色的陶瓷片瞬間四濺開來,給這平靜的村口帶來了一瞬驚雷。
“王姐,記得找我家當家的賠錢。”
王姐是村裏的寡婦,婆家無德不讓她再嫁,但她卻是個破辣仗義的性子,平時裏跟蘭姨處的倒是不錯。
“給你臉你居然還不要臉,兄弟們,瘸子說了,隻要不弄死,隨我們怎麼打都行!”
我將李桐老鷹捉小雞一般護在身後。
出其不意一腳踹在了說話那人的褲襠。
說實話,有點子小,一腳踹上去甚至鞋底都沒什麼起伏的感覺。
“那瘸子有沒有告訴你我不光搶了他拐杖,還絕了他的子孫?”
我抄起案板上的菜刀,一把劈刀了眼前的木頭桌子上。
木桌瞬間裂成兩半,嚇得那幾個男的就是一哆嗦。
切,一群弱雞。
蘭姨這能抗半扇豬的力量,就是比我後天練散打來的紮實。
“王姐,繼續記瘸子賬上啊!”
後麵有個年輕一點的瘦子急了,抄著家夥就往我身後衝,“不要臉的臭娘們。”
我平生最討厭欺負弱小的男的。
我直接卸了他手裏的棍子,將他按在了隔壁的桌子上,伸手抓住剛才擦鼻涕的餐巾紙就往他嘴裏塞。
李桐手裏抓起一把辣椒麵,就往瘦子眼睛上灑。
真是個有悟性的好孩子!我還抽空對她比了個大拇指。
耳邊傳來了殺豬般的慘叫和幹嘔的聲音。
“住手!”
3
一道雄渾的聲音伴隨著殺豬慘叫在我耳邊響起。
我眯眼一看,這不是蘭姨那缺德的爹麼?
因為蘭姨她媽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就是蘭姨,因此被全村的人指指點點。
她的媽媽久而久之,就被這種思想同化了。
將自己身上所有的不幸都怪罪於蘭姨,打罵那都是家常便飯。
至於蘭姨的爸,那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六七歲的年紀,寒冬臘月之時,要給全家人包括那還在尿褲子的弟弟們洗衣服。
手上生了凍瘡甚至流出了濃水,蘭姨想用柴火燒個熱水,結果被她爸關在柴房,差點被煙嗆死。
蘭姨學習好,她想著隻要考上大學,就能逃出這個困她於囹圄的噩夢之地。
卻沒想到在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她自己和那通向自由的通知書,卻都被拿去換成了弟弟的新房和全家人未來十年的衣食無憂。
蘭姨的夢想與自由,硬生生地被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掐斷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拿自己的女兒當籌碼的爛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親爸雖然也是個爛人,但是他從來不會對自己的家人下手。
蘭姨對她爸向來恐懼極了,瘸子或許想著請外援,就能讓我束手就擒。
但他錯了,蘭姨是蘭姨,我是我。
這新仇舊恨,就讓我一起給蘭姨報了吧!
我乖順地叫了那老登一聲“爹”。
“你個敗家娘們到底是在鬧什麼?生不出兒子還敢踹你男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規訓所謂不聽話的女性,能讓這種男的獲得極大的虛榮。
他們總是想象自己就是這裏獨一無二的存在,享受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這麼享受是吧,那姑奶奶今天就讓你從皇帝變太監。
我這人下手很黑,不講武德,最愛攻人家下三路。
我撲通一聲跪在了那老登的身前。
假裝自己很委屈地就往他身上撲。
仿佛自己想要去磕頭砸地求饒,但腦袋狠狠砸中了某個關鍵部位。
這招龍頭錐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五,我這腦袋不能要了!
老登悶哼一聲,臉都變成菜色了還在那兒假裝無事發生。
“爹啊!你不知道我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就因為他自己不能人事,我家當家的居然想讓我跟別的男人生個兒子,然後對外宣稱這是自己的兒子,他能受的了這種委屈,但你的女兒我不行啊!”
豁出去了,大不了我今天晚上洗十遍頭,我哐哐哐就照著同一個位置死磕。
在場所有男的齊齊變了臉色,也不知道是心疼老登還是同情我。
“我不願意,他甚至還打罵我、給我下藥,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女兒威脅我,我實在忍不了,我才錯手傷他跑了出來。”
這事兒當然是我編出來的,有時候越離譜的謠言越是會讓人相信,畢竟網上的營銷號都是這麼幹的。
李桐看我吆喝的起勁兒,但是死活就是憋不出眼淚。
也跪在了我的身邊,豆大的眼淚止不住地往外冒。
“我要是一次生出了兒子那便罷了,假如真的一次不行,你女兒我又跟那些去賣的有什麼區別呢?”
“還是有區別的,至少我這邊連錢都不用掏!”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捂住了李桐的耳朵,她呆呆地看著我一張一合的嘴,很快反應過來我是在演戲。
我們倆抱頭痛苦,李桐甚至還把自己的眼淚我臉上摸了點。
“你,可你,你......哎!”
戴綠帽對於當時的農村男性來說,簡直比死還痛苦,這李瘸子居然還主動讓別人在自己的青青草原上賽馬。
一時之間不知是鄙夷還是敬佩,為了生個兒子他李家還真是怪拚的嘞。
而且村裏村外的,最忌家醜外揚。
那老登那麼要臉麵的一個人,我把一切都攤開在了眾人眼前,且不說真假,但是這番話卻讓他直接漲紅了臉。
這時李瘸子她爹媽也出現在了這裏。
蘭姨的老登爹終於有了發泄的出口。
“糟蹋人也不是你們這樣糟蹋的,你們一家人真是不要臉啊!”
李瘸子的爹媽本來是想進來找茬的,結果沒想到老登爹先發製人,頓時激起了兩人的怒火。
“果然能生出下不出蛋的母雞的家也不是什麼好貨!早知道我們就拿那些錢去娶個身強力壯好生養的,也不要你們家這個讓自家男人斷子絕孫的女人。”
兩方人馬瞬間臟話亂噴口水四濺。
我帶著李桐深藏功與名。
“全都給我停!”
又是一道頗有威嚴的聲音闖入了眾人的耳中。
我服了,你們這一個一個來,李瘸子是你們全村的祖宗啊?
擱這玩兒什麼葫蘆娃救爺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