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瘋狂飆升的電表,我當然知道我媽什麼意思。
我全當不知道。
嫂子在朋友圈分享:【天天待在空調房裏太爽了。】
評論區裏眾多豔羨的。
我看著她的動態,內心平靜無波。
空調房是不能久待的,需要通風透氣的。
但顯然,嫂子是不懂這些的。
沒過兩天,嫂子又進醫院了。
我媽火急火燎地給我打電話。
這一回,她在那頭臭罵嫂子:
「讓她一天天開空調,醫生說,孩子在腹內可能缺氧了。」
「要是我孫子有什麼事情,我不會放過林嬌的。」
我媽終於可以理直氣壯地關嫂子空調了。
嫂子有怨,但事關孩子,她也不能說什麼。
和許暉抱怨,許暉不安慰她,反倒責怪她,差點傷到孩子。
嫂子隻能自己和自己生悶氣。
夏末,嫂子某天晚上突然生產。
我來醫院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看看那個孩子是不是兔唇。
我趕到時,我媽和許暉都臉色難看地等在手術室門口。
嫂子難產了。
等了很久。
護士抱著孩子出來的時候,看許暉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母子平安。」
聽見這個消息,我媽喜極而泣,許暉的眼裏也有動容。
翻開裹被,看見孩子的那刻,許暉的表情僵住了。
後退三步,不可置信:
「這不是我的兒子,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我媽不解其意,下一秒,她麵上爬滿驚恐: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那孩子,是個兔唇。
嫂子醒來,讓許暉把孩子抱給她看。
許暉沒動,我媽也沒動。
我把孩子抱她麵前,她溫柔的表情瞬間龜裂,猛然動了一下,扯到傷口,疼得她臉色發白。
嫂子又被重新推進手術室。
她不相信這個兔唇寶寶是她的孩子。
上輩子,他們還能怨我,這輩子又能怨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