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有個愛開玩笑的學弟。
他在地震那天謊稱被石頭壓斷了腿,要我快點去救他。
可我在忙並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女友得知他的死訊時,認為是我故意的,將他的死怪罪在我身上。
不僅將我關在房子裏,還將仿真石頭壓在我身上,隻為了讓我感受下學弟當時的絕望。
結果這些仿真石頭是真的石頭,我被壓得內臟變形喘不過氣,求她放過我,卻隻換來她一句:「你繼續裝?」
最後我被那些石頭活活壓死。
三天後,學弟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他的葬禮上,聲稱他隻是開了個玩笑。
可女友卻瘋了。
女友安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查我手機,在看到手機裏有多通學弟陸星辰的未接來電時。
她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力氣大到我正邊臉都麻了。
耳朵嗡鳴不斷,有一瞬間甚至聽不清聲音。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安月恨不得吃了我的臉:
「星辰當時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現在他死了,你滿意了嗎?你高興了嗎?」
這些話,我明明每個字都聽得懂,但是組合起來還是讓我一頭霧水。
在女友斷斷續續的哭訴下,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原來今天她出去逛街,碰到了陸星辰的室友。
他的室友說陸星辰已經死了,和我也有著直接的關係,如果那天我能接到他電話,他是可以活下來的。
最後他對安月感歎了一聲:「就算陳賀野嫉妒你跟星辰關係好,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女友信了。
可地震那天,我正在忙著安撫驚慌的女友,手機落在家裏,根本沒帶在身上。
何談來的嫉妒呢?
雖然我平常是挺吃醋安月和他之間的關係的。
因為安月在生活中總是偏向陸星辰,有什麼好吃的第一時間就給陸星辰,甚至為了他連我們的紀念日都能忘記。
安月總說,我隻是把他當弟弟,他長得太像我那個五歲夭折的弟弟了。
哪怕我是她的男朋友,可在心裏,我永遠比不上陸星辰的存在。
我雖然吃醋,但也從來未懷疑過安月對他的感情。
可現在我才明白,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她對陸星辰的情感早已經變質了。
看著安月對著我又捶又打,我心痛的無語交加,連忙把她抱進懷裏,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沒想到她卻直接掙脫開來,用猩紅的眼睛瞪著我: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我不敢相信我聽到了什麼,錯愕的看著她,喉嚨有些發澀,良久後才憋出一句:
「你在說什麼?」
她沒有回答我,但是眼裏的厭惡讓我知道了,這一切都不是錯覺。
我想著雙方都應該互相冷靜點,打算留下空間緩衝一下,慢慢的走了出去。
直到關門的時候,我聽到她的怒吼聲:
「陳賀野,你應該為星辰贖罪。」
2
我停頓了一下,在沙發上坐著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早,安月一出來跟我道歉:
「昨天是我語氣嚴重了,你別放在心上,快去睡一覺吧!瞧你眼下的烏青,我先去上班了。」
她的舉動讓我覺得昨天仿佛是我晚上做的噩夢一樣。
我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道:
「你還好嗎?要不要今天請假一天算了。」
她的笑容有些牽強:「不礙事,剛地震完,醫院有很多病人等著救治呢,先不跟你說了。」
說完,她直接拿起掛架上的包包就走了出去。
我的心情放鬆了下來,一夜沒睡的疲憊感在此刻尤為的強烈,讓我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安月已經下班回來了,還做了一桌的美食。
看我醒了,她溫柔地朝我招手:
「快來洗手吃飯吧!」
走到餐桌邊,我低頭看去,全部都是我愛吃的菜。
頓時,我心裏就湧出一陣暖意。
麵對她說她在外麵吃過了這個說法,我也絲毫的沒有懷疑。
吃完後,我很快的又睡了過去。
隱隱約約中,我聽到細微的聲響,和人進進出出的聲音。
我睡覺很淺,一點小聲在我耳邊都會讓我覺得聒噪。
但我此刻渾身都沒有力氣,眼皮沉重的打不開,直到有人把我抗在一張冰冷的鐵皮床上。
未知的恐懼讓我害怕,我努力的睜開眼睛,可下一秒,我的手腳就被人困住了。
在我拚盡全力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
我直接對上了安月冰冷的目光。
以及頭上的天花板。
我看了看四周,還是熟悉的房間,隻不過我被人固定在了一張鐵皮床上,周圍是一個能容納的了一人的玻璃缸,地上也堆滿了石頭。
我意識到不對勁,強行笑著問安月:
「月月,你這是?」
安月目露憎恨,直接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
「別叫我月月,從你嘴巴裏喊出來可真惡心啊!」
「既然你害死了星辰,那我也要你感受下他當時的絕望,要不是你,他怎麼會現在連屍首都沒有找到呢?」
我看著眼前這麼瘋狂的女人,心裏不敢相信她就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
我急著慌張解釋:
「安月,你聽我說,當時我真的是沒有帶手機出去,你相信我好不好,把我綁起來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她隻是朝我露出一聲譏笑:「你怕什麼,我買的也隻是仿真的石頭,隻有一點點的重量,要不了你的命,你乖乖的給星辰贖罪,過兩天我就放你出來。」
「放開我!」我失控的大喊,可安月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直接吩咐那群陌生人將石頭壓在我的身上。
頓時,我就感覺到了我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擠壓。
我拚命地掙紮著,疲軟的手腳讓我無助又絕望。
我的手腳慢慢的癱軟無力
我想到了晚上那餐我吃完就打瞌睡的飯,突然意識到什麼。
那群人在我身上放的石頭越來越多,留給我的縫隙也越來越小,鋪天蓋地的絕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別這樣對我。」
我祈求著,卻得到了安月一句:
「你在裝什麼?要是你死了能換我的星辰活過來,那也是你的命。」
就在最後一塊石頭壓在我身上的一瞬間,我透過一絲縫隙看到了安月的背影,終於心如死灰。
3
按月給我吃的東西也在此刻起了作用,我的頭腦越來越不清醒。
我有氣無力的掙紮著,想讓自己能夠舒服一點,可隨著我的移動,我能感受到我的內臟也隨著我的動作移動。
客廳內,安月的聲音傳來:「這仿真石頭真不會害死人吧?」
一道粗狂的男神響起,讓我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放心,這仿真石頭的重量頂多就讓人吃點苦頭,你現在心疼了?可別忘了,他可是害死星辰的凶手。」
安月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誰說我心疼了?他罪有應得,讓他吃吃苦頭也好。」
他們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到我的耳邊,心臟痛到麻木。
我感覺到此刻我都快暈了過去,但我知道,一旦我睡過去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強烈的求生意識讓我頂著壓力,拚命地撞擊著玻璃。
直到我撞的我滿頭是血,玻璃也隻是出現了一小塊的裂痕。
「嗬,剛才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現在就生龍活虎的,陳賀野,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是個撒謊精呢?」
安月冰冷的話像是一條毒蛇在我身上遊走,冷的我直冒寒氣。
我小聲的哀求:
「月月,這石頭是真的,壓得我喘不上氣,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別裝了,陳賀野,你害死了星辰不覺得愧疚嗎?隻是讓你體驗一下他當時的感覺,又不是要你的命,至於這麼要死要活嗎?」
「這是你欠星辰的。」
我的聲音在絕望中一點一點變得沙啞。
我想不通。
難道隻是我沒接到電話,就是死罪嗎?
直到屋子裏再也沒有了聲響。
我安靜下來,依稀可以聽到自己的骨頭正在被壓碎的聲音,臉上也因為石頭的擠壓,感覺眼球都要跳了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口中慢慢湧出鮮血,身上的肉也緩緩的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