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的地址我發給你了,你自己抓點緊,要是還懷不上,下個月我再讓專家組過來,取你的卵泡看看是不是有毛病。怎麼這麼多年連個孩子都生不了。”
顧明珠剛從醫院出來,腦海裏還回蕩著婆婆訓斥的話,顧不上疼,打車直奔夜色。
下車的時候,外頭下起了小雨,她隻穿了一身寬鬆的棉麻長裙,風一吹,剛才紮針的地方隱隱作痛,她捂著小腹,照著傅母發來的地址找過去。
推開包廂門,才發現江城的富二代今兒都在這集齊了,好似是在開什麼慶祝會,熱鬧的很。
一片燈紅酒綠裏,傅時宴一身黑衣,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嘴裏斜斜叼著根煙,沒點,手搭在身邊女人的椅背上。
準確的說,是輪椅上。
姿態閑散也親昵,臉上是顧明珠從未見過的笑容,明媚且寵溺。
這女人,是傅時宴的初戀女友顏清意。
隻是後來她跟傅時宴結婚了,顏清意就遠走國外,沒了消息。
包廂裏靜得尷尬,也不知道誰小聲叫了一句,“嫂子,你怎麼來......”
話音還沒落,就被身邊的人推了一把。
這時候,誰是真嫂子可還不一定呢。
顧明珠習以為常,這些人跟顏清意、傅時宴都是從小的交情。
她的出現拆散了傅時宴和顏清意,所以從沒給她過好臉色。
她從容不迫地走到傅時宴另一邊的空位上坐下,大方跟顏清意打招呼,“顏小姐,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回國的?”
顏清意這才扯起一抹笑容,隔著傅時宴溫和又客氣回,“好久不見。這不剛到沒兩個小時,他們非要給我接風洗塵,我說把你叫上,時宴非說你在忙。你別介意。”
為了生孩子,她每個月要去打促排針,隔三差五還要受取卵泡的痛,這些在傅時宴眼裏,確實很“忙。”
顧明珠胸口悶,下腹也隱隱的墜痛,有些煩躁,她嘴上卻是笑眯眯的,“是有點忙。”
下一刻,她眼神看向傅時宴,伸手十分自然地把他嘴上的煙拿了下來,嗔怨道,“不是跟你說了,備孕期間不能抽煙?”
話音一落,顏清意臉色都變了,聲音帶著不可置信,“你們......準備要孩子?”
這句話顯然踩到了傅時宴的雷區,男人看向顧明珠的目光裏明顯帶著警告和厭惡。
顧明珠毫不畏懼地對視回去,語氣若無其事,“爺爺讓我喊你回家吃飯。”
眾所周知,傅時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傅老爺子。
顧明珠等於是亮了個免死金牌,傅時宴多大的脾氣都得往下壓,嘴角嘲諷一勾,起身袖著口袋往外走。
顧明珠跟著起身,客氣道別,“你們慢慢吃,我們就先走了。今晚這頓我買單,算是給顏小姐接風洗塵。司機我安排好了,會送各位回家,你們可以放心喝幾杯。”
臨走的時候,她看了一眼顏清意的輪椅,還是自己的司機陳叔留下了,叮囑他一定把人送回家。
陳叔是傅家給她的司機,辦事最是穩妥靠譜。
她自己開車回去。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家。
顧明珠剛進客廳,就被推倒在沙發上,男人高大的身軀壓下來,她鼻息間就都是熟悉的雪鬆味道,有些冷。
男人的皮帶扣還沒解,正好壓著下午紮針的地方,顧明珠上下都痛,渾身控製不住地打顫。
男人卻以為她是情動,暗啞的聲音裏帶著冷,“鬧了一晚上,就為了這麼點事,顧明珠,你就這麼饑渴?”
顧明珠羞恥到了極致,臉上坨紅,可也隻一瞬,她就開口解釋,“打了促排針之後要24小時同房,阿姨催的緊......”
而且,傅時宴最近在傅氏的動靜挺大的,不少人都等著抓他的把柄,他跟顏清意的事要是真鬧到明麵上去,怕是在傅氏又是一陣風波。
隻是這些,她沒說。
傅時宴不喜歡她插手管他工作上的事情,所以這幾年,顧明珠什麼都沒做,隻安安分分地做家庭主婦,每天圍著這個價打轉。
傅明宴眼底閃過一抹諷刺,“為了生個孩子,你真是什麼都能做。”
顧明珠抿唇,心道她能怎麼辦?
他不肯回家,傅母就拚命催她。
中藥西藥,促排針,她都願意去嘗試。
像今天,也是她這個月唯一的機會。
顧明珠把情緒壓下,主動傾身勾住傅明宴的脖子往下帶,“你要不要試試?”
傅明宴眼神一瞬轉黯,眼神也變得火熱,毫不客氣地俯身下去。
兩人同房次數不多,但向來十分和諧,傅明宴看著冷淡,真到了床上卻是另外一番樣子。
情濃的時候,顧明珠有些貪戀地抱住了他的腰,想要親他。
傅明宴偏頭避開了。
顧明珠很識相沒有再繼續,眼底卻有些黯淡。
最好的辦法,還是多做幾次。
傅明宴收拾好自己,已經開始穿衣服準備離開,她忍不住道,“你要出門嗎?”
傅明宴抬眼瞥了她一眼,“怎麼?還不夠?”
顧明珠誠實道,“如果能一次懷上,以後也可以少受點罪。”
受罪?
傅時宴挑眉,直接氣笑了。
合著在她眼裏,兩人在床上那點事,都是她在為孩子受罪?
“顧明珠,你就沒有點其他的事情麼?還是,你的世界裏,就隻有家長裏短和生孩子這點事?”傅時宴眼底的不耐毫不隱藏,語氣也沉冷的可怕,“傅家,並不缺保姆。”
顧明珠被這句話紮到,攥著被子的手死死抓緊。
臥室裏的氣氛沉靜又尷尬,就顯得傅明宴手機鈴聲十分的突兀。
他的視線從顧明珠身上轉開,看了一眼屏幕,立刻彎腰接起電話往外走,“怎麼了?”
顧明珠剛才看得清清楚楚,備注上寫的是“顏顏”,不由苦澀一笑。
傅明宴回來的時候,臉色難看,質問顧明珠:“是你讓老陳送清意回家?”
顧明珠楞了一下,才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