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九尾狐,每條尾巴都是我的一條命。
第一次從神墓裏醒來時,傅行晏欣喜若狂,尋遍天下珍寶贈我。
第二次醒來時,傅行晏將我擁入懷裏,承諾再不會讓我受到一絲傷害。
第六次時,傅行晏跪在我身前,求我將心頭血給他的白月光。
倒數第二次,我和他的白月光被綁在高高的城牆之上,要他做出選擇。
傅行晏毫不猶豫地拔箭對準我,穿心而過。
“玥兒她恐高,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他以為,這一次我還能同往常一般醒來。
可傅行晏,心頭血一滴抵兩命,這是我的最後一條命了啊。
後來,大家都說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瘋魔了。
他遲遲不肯將王妃下葬,抱著她的屍體痛哭,還找了一大堆道士作法。
口中不斷呢喃著:“我錯了......你快醒過來......”
......
高聳的城牆之上,我被繩子吊起。
蒙著麵的匪徒手執長鞭,劃破風聲淩厲地落在我的身上。
好疼......
在我被鞭打的時候,旁邊的許鑰一襲白衣,整個人毫發無傷。
她是我的相公,當朝攝政王傅行晏心口的朱砂痣,白月光。
也是他的表妹。
許鑰捂著嘴嗚嗚地哭泣。
“阿姐,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她的演技一如既往地拙劣,也隻有傅行晏愛她至深才會信。
想到傅行晏,我心口傳來鈍痛。
心中難受,身上也到處都是火辣辣的疼痛,衣裳和模糊的血肉黏連在一起。
許鑰還在哭,沒完沒了。
我疲憊地閉上雙眼:“許小姐,你能安靜點嗎?”
要不是她提議,傅行晏又怎麼會強逼我陪她去寺廟上香?
那些匪徒有備而來,幾下便撂倒護衛,將我們劫持。
就在這時,一名匪徒撕了張紙下來。
“寫信給傅行晏,讓他拿百兩黃金來救你!”
我不願,他便又抽了我整整十鞭,直接一刀割開我的手指,強行捏著我寫下血書。
匪徒看了看上麵驚心動魄的血紅字跡,滿意地放飛信鴿。
十指連心,失血過多的疼痛讓我險些昏死過去。
可我心裏也隱隱有些期待,傅行晏,他會來救我嗎?
會的吧,我是他的妻子,陪了他那麼多年,他總歸對我有一絲愛意罷?
很快就有了回信。
匪徒展開看了,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還以為你這攝政王夫人多受寵愛,原來不過是真愛的擋箭牌!”
他將回信甩到我臉上。
我顧不上其他,撿起來一目十行地看。
傅行晏在信中說,許鑰身子弱受不得驚嚇,又恐高,絕不許匪徒傷害她分毫。他已經在過來的路上,有什麼事就衝他來。
否則,百兩黃金一分也別想拿到。
密密麻麻的字跡潦草又狂亂,一字一句都是許鑰。
他沒有一句提到我,哪怕是問問我有無受傷。
許鑰也看到了,她神色中流露出一絲得意,又假惺惺地來安慰我。
“姐姐,你可千萬不要生氣,關心則亂,傅哥哥他隻是太擔心我了。”
剛剛升起的微弱希冀被狠狠撲滅,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匪徒眼珠一轉,揚手命人將我和許鑰分開。
等到傅行晏到了城牆下,再將我們帶了出來。
我被強行換了深色衣裳,身上的血已經洇開了一大片,明麵上卻看不出異常。
反倒是許鑰,她頭發淩亂,衣裳破了好幾道口子,麵上也一片青紫。
傅行晏看到許鑰,瞬間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大喊她的名字。
“阿鑰!”
“本王不是說了,不許你們傷她分毫嗎?”
許鑰搖頭哭泣著:“傅哥哥,你不要救我,我沒事的,他們沒有打我嗚嗚嗚......”
傅行晏雙目赤紅,眼裏滿是疼惜。
“別怕阿鑰,我馬上就讓他們放你下來。”
看著這兩人郎情妾意的樣子,我隻覺得喉間一股腥甜,沒忍住咳了聲。
傅行晏這才注意到我。
見我一副安然無恙的樣子,他皺起眉,劈頭蓋臉地指責我。
“喬瑾然!阿鑰重傷成這樣,你為什麼不去幫她?她身子不好,和你不一樣!”
又來了。
我咽下那口血,反問他:“我也被綁著,我怎麼幫她?”
傅行晏想也不想。
“你明明可以替她受那些折磨。”
我看著這個愛了那麼久的男人,心一點點涼下去。
匪徒不耐煩地甩了一鞭子。
“說完沒?攝政王,我說了,你今天隻能選一個人活下去。”
“另一個人,”他彎下身模仿著墜樓的動作,詭異地大笑起來,“我會把她摔死!”
“考慮清楚了嗎?王爺,你這百兩黃金換哪位?”
傅行晏看我一眼,神色冷然。
“我選許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