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我逼得何亮跳海自盡,他死後,我成了世上最惡毒的女人。
他們都說,是我的強勢,逼死了我的丈夫。
我也是這樣以為的,所以,十年來我拚了命的工作賺錢,贍養婆母,供養兒子。
哪怕婆母對我非打即罵,兒子口口聲聲恨不得我去死,我也從來不反駁。
我以為,這是我該贖的罪孽。
直到我身患絕症,躺在病床上等死時。
我死去的丈夫,帶著他的妻子兒女出現在我麵前。
告訴我:“對不起妍妍,我當年是跳海假死,尋求真愛,我沒想到你會過得這麼苦…”
他滿眼愧疚的看著我,而他的身後站著他的妻子,孩子。
在我苦病纏身的時候,他夫妻恩愛,兒孫滿堂。
......
“你還我兒子啊!”
何母撲在我身上又撕又打,恨不得當場掐死我。
前來吊唁的眾人冷眼看著這一幕,無一人阻攔她。
眾人都在可憐她,一把年紀,沒了兒子,還是被兒媳婦逼死的。
“說不定是她和別人亂搞,氣死了何亮。”
“亮亮這麼好的孩子,可惜毀在了這毒婦手上。”
何母一巴掌落到的我臉上,我回過神,猛得站起身,一把推開何母,瘋了一樣衝到棺材旁,試圖打開棺蓋。
“我要開棺!”
“你瘋了嗎?”何母很快反應過來,衝上來把我推倒。
“他是我男人,我要見他最後一麵!”
我盯著何母,一字一句道。
前世,我和何亮結婚的第十年,他出軌了公司新來的小秘書,被我發現後,不等我提出離婚,何亮就留下一封遺書,跳海自殺。
隻剩下我對著那封指責我的遺書,不知所措。
我以為,是我逼死了他。
何亮死後,我獨自擔起養家的責任,贍養婆母,照顧兒子,然後在他們怨恨的目光和謾罵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直到兒子考上大學,前途一片光明,何母拿著我的工資,穿金戴銀。
直到我身無分文,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時,臨床的病人指著我說可憐,順帶告誡她的女兒,
“你看吧,不生孩子,等老了就是這樣的下場。”
我扯了扯嘴角,想告訴她,其實我是有兒子的。
隻是從何亮死後,他就再未喊過我一聲媽。
哪怕我供養他十年,為了他的學費勞心勞力。
但是沒關係,我不怪他,是我的錯。
在何亮攜手嬌妻幼子出現之前,我原本是認命了的。
可偏偏,在我傷病纏身,命不久矣的時候,何亮帶著妻子和孩子,光鮮亮麗的出現了。
他跪在我的床邊痛哭流涕,道出了當年的真相。
“當年我和歡歡是真心相愛的,可是我已經和你結婚,我真的沒辦法。”
“我不能拋棄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可是沒有歡歡的日子我過得生不如死。”
“我太痛苦了,我隻能選擇假死逃避。”
所以他就偽裝自殺,留下一封指責我強勢的遺書,然後和小三私奔恩愛?
那我算什麼?
我被所有人謾罵,在所有人冷眼中度過的十年,算什麼?
我真的好想問問他。
可幹啞的嗓子一句話也說不出,隻能發生如破舊風箱般的聲音。
我的生命在流逝。
閉眼前的最後一幕,是我的親兒子何晨在安慰他,“爸,你就別傷心了,我媽臨死前還看見你活著回來,這就夠了。”
“她一定很欣慰。”
不,我一點也不欣慰。
我隻恨不得化成厲鬼,好拖著他們一家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