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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皇子奪位失敗,季氏一族受牽連被抄家。

未婚夫宋雲年挑斷我的手筋腳筋,扔進地牢。

折磨得生不如死時,我求他殺了我。

宋雲年居高臨下,臉色冷漠。

“我謀劃那麼久,為的就是報複你們季家。”

“殺了你,我姐姐的仇怎麼報?”

甚至為了報仇,他把我送到死對頭的床上。

後來又看著我脖頸上的曖昧痕跡,眼眶發紅。

“等一切結束,我們重新開始。。”

他忘了,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

地牢裏。

我是被一盆冰冷的臟水潑醒。

睜開眼,四肢百骸依舊鑽心般的痛。

“哼,高高在上的季大小姐也有今天。”

一道刺耳的女聲響起。

我抬眸,是阮詩詩。

宋雲年的青梅竹馬。

她用手帕捂著鼻子,一臉厭惡。

“季書清,瞧瞧你這惡心的鬼樣,簡直連最肮臟的乞丐都不如。”

“芸姐被你們害成那樣,真不知道雲年哥為何還留著你的賤命!”

從前我就很不喜歡她。

借著自己是孤女無所依靠,就纏上宋雲年。

每次我們出去相會,她總是扮柔弱找理由跟來。

那時宋雲年處處避嫌,待她疏離。

如今,我落魄了,她也不裝了。

我忍住痛意,咬牙道。

“不想看就滾。”

她嬌媚的臉上浮現一抹得意。

“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懷上雲年哥的孩子,我們就要成親了。”

“已經三個月了。”

我愕然,眼神不自覺落在她未顯懷的腹部。

三個月前,季家還沒有出事。

他們已有苟且?

他是真的從頭到尾都在欺騙我。

本來以為不會再痛的心,此刻終於徹底死心。

她很滿意我的反應。

勾唇笑道“你呀,終究還是搶不過我。”

我垂眸,臉色慘白。

關我地牢很臟,不時還有老鼠竄過。

宋雲年明知道我最怕,還是將我扔到這裏。

他在懲罰我。

看守每天隻給我送一次飯。

說是宋雲年的命令,隻要吊著我一口氣不死就行。

我手腳沒辦法使勁。

隻能匍匐在地,像牲畜一樣用嘴吃。

每次都是邊吃邊哭。

常年沒有太陽照射的地底異常濕冷。

我的傷口一直不見好,反複感染。

密密麻麻的疼如同被千萬蟲蟻啃食。

我開始整夜地睡不著覺,隻有在被痛得昏過去時才合上眼。

就連時間過去了多久,渾然不知。

直到宋雲年終於來了。

那會我剛被痛醒過來。

疲倦的張開眼,映入眼簾是一雙金絲雲紋黑靴。

幹淨而矜貴。

下意識抬頭往上看。

是他那張英俊淡漠的臉,正在居高臨下盯著我。

“季書清,不乖乖聽話的下場就是這樣,知錯了嗎?”

他聲音很冷,眼底帶著譏誚。

這段日子如同夢魘一般。

我當然知錯了,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否則怎麼會有今日下場。

我仰頭看他,心如死灰。

“殺了我吧。”

他猛地掐緊我下巴,力度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我謀劃那麼久,為的就是報複你們季家。”

“殺了你,那我姐姐的仇怎麼報?”

“還有別忘了你那個哥哥,你敢死,他也活不成。”

“甚至,我要他死得比你還痛苦百倍。”

我渾身一抖,眼眶發熱。

心中一陣絕望。

對,我可以死。

可是哥哥季書均還昏迷不醒,軟禁在宋府。

他的眼神冷厲,周身散發一股壓迫的氣息。

“季書清,你的生死,隻有我才能決定。”

我含淚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明明一個月前,他才親口承諾,會一輩子對我好,不讓我難過。

可這段日子,我仿佛流盡了一生的眼淚。

我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一切的事情發生的太快,容不得我去想。

先是大皇子發動兵變,奪位失敗。

作為支持他的季家大受牽連,當晚就被抄家。

家眷一律沒入官奴。

我被人賣到青樓,是他救了我。

本來我還擔心他的安危,他是父親的心腹,唇亡齒寒。

可他卻告訴我,一切都是他做的。

父親出兵的消息是他泄露出去。

他是大皇子死對頭三皇子,如今新皇的人。

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扳倒季家而來。

我哭著問他為什麼?

他突然就發了火,扯著我來到一個房間。

裏麵供奉著香火牌位。

他用力按著我跪下,指著牌位上的字。

惡狠狠道“是你父親季明害死了我姐姐,你們季家欠我的!”

我茫然地看著上麵的字。

宋芸娘。

我隱約記得她曾經是父親最寵愛的小妾。

隻是後來不知道怎的就死了。

父親的愛妾多如牛毛。

我根本對她的事沒有多少印象。

他毫不留情扯住我的頭發,按住我磕頭,

一下又一下。

他很用力,額頭撞到冰涼的地板上,發出響亮的碰撞聲。

我疼得忍不住流眼淚,哭喊著讓他放手。

直到地上暈出一圈血跡,他才肯罷休。

宋雲年告訴我,當年是我父親看上她的美貌,強納她為妾。

後來,為了籠絡權臣,多次將她送了出去。

最後死在了某個大臣的床上。

我一時說不出話。

可是,父親已經死了,他的仇也報了。

我們已經跌落塵埃。

為什麼還要折磨我和哥哥?

他冷笑,眼底是從未見過的瘋狂。

“如果讓他知道最疼愛的兒女生不如死,我想他一定死不瞑目。”

後來的日子,他也身體力行著這句話。

大皇子奪位失敗後,父親是自殺的。

他清楚明白被抓後的下場有多淒慘。

於是自己一劍封喉,快準狠,沒有多少痛苦。

宋雲年不甘心,於是提議將他的屍首掛在城門口示眾。

頭七那日,他特意帶我去看。

“瞧瞧,那就是你遺臭萬年的好父親。”

“過幾日,我還要將他扔去喂野狗。”

“我要他永不超生。”

他的屍首不著片縷,在城門上吊著晃呀晃,猶如戲本子裏的吃人鬼魅。

我又懼又痛,下意識轉身想走。

他卻不讓。

強行禁錮著我的頭,撐開我的眼皮,逼著我看。

那一日,我哭得崩潰,幾乎暈厥。

晚上,我一閉上眼就是那副駭人畫麵,根本睡不著。

黑暗中,門忽然被推開,有人闖了進來。

我剛想呼救,就被人用力捂住嘴。

“別吵,乖點。”

是宋雲年的聲音。

他的手毫無章法地在我身上摸索。

我聞到他身上的酒氣,試圖推開他。

卻被他壓著無法動彈。

“季書清,裝什麼貞潔烈女,在青樓那幾天不知道被多少人碰過了。”

我喉嚨嗚咽,說不出一句話。

不是的,我沒有。

我想告訴他,在青樓的那幾天,我以死相逼,他們也不敢動我。

他來救我的那天,我是想一死了之。

我本以為他是我的救贖,結果隻是另一個深淵。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下又一下猛烈的衝撞。

也將我所有的矜持和尊嚴撞得粉碎。

撕裂般的痛讓我哭出聲。

到最後,我麻木地盯著床幔,於黑暗中無聲落淚。

我忽然想起多年前的桂花樹下。

他耳尖微紅,眉眼羞澀。

輕柔的吻落在我唇瓣,蜻蜓點水般的小心翼翼。

如同親吻世上最易碎的瓷器。

他說此生必定視我如珍寶。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那個少年已經死了。

他官場得意,按例宴請部下。

“季小姐的舞藝京城第一,不如跳一曲給我們助助興。”

阮詩詩不懷好意的提議。

我沒有心情,一口拒絕。

她眼眶瞬間便紅了,對著宋雲年委屈道。

“季小姐身嬌肉貴,怕是不屑於給我們這些人看。”

宋雲年抿了一口酒,勾起一抹冷厲的笑容。

“不過是喪家之犬,竟敢讓詩詩不開心,既然你不願意跳,以後也別跳了。”

說罷,他命人挑斷了我的手筋腳筋,我痛得昏了過去。

我自小鐘愛跳舞,為此吃了不少苦頭。

他不是不知道。

為了他的小青梅,斷送我數十年的努力。

如今,又紓尊降貴來地牢裏看我有多狼狽。

他當真是恨極了我父親,恨極了我。

宋雲年目光掠過我的傷口,隨後命人拖我出地牢。

請了大夫給我醫治,再也沒來看我。

直到我的傷好得差不多。

他命人給我更衣,妝扮,送上了馬車。

我覺得奇怪,自從被他救回宋府,他從未主動帶我出府。

我終於忍不住問了他要去哪兒。

他臉色沉沉,掀起眼皮冷冷看著我。

“送你去伺候個人,等會自己主動一點。”

我怔住。

後背不由升起陣陣寒意。

他竟是要將我送人。

“我不去!”

我想要下車,被宋雲年一把推倒。

“季書清,你最好乖一點,想想你那個哥哥要不要活。”

我憤憤看著他,哽咽道。

“你這樣和我父親有什麼差別!”

他揚手扇了我一個耳光,惡狠狠道。

“誰準你拿我和那個畜生相提並論!”

血腥味迅速蔓延在口鼻,耳朵一陣嗡鳴。

他盯著我,慢裏斯條擦掉我唇角的血跡。

“再有下次,你會死得很痛苦。”

我偏過頭,認命地閉了閉眼。

顫聲問道“是誰?”

他唇角勾起“崔景初。”

心中一沉。

我知道他。

京城出了名的世家浪蕩子。

出入青樓比回家還要勤快,玩女人的手段花樣百出。

最重要的是,他曾經是我父親的政敵。

從前為了拉攏我父親,他曾經求過親,卻被無情拒絕。

如今成了扶持新皇有功的權臣。

落在他手裏,我今天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想到這裏,心中不由一陣戰栗。

馬車停在一處僻靜的別院。

宋雲年強硬按著我下車,進門,穿過長廊。

無情將我推進一處精致的廂房。

門一關,身後便響起一道散漫清朗的男聲。

“季小姐,好久不見。”

崔景初一身青衣,自屏風後緩步走到我麵前。

“你瘦了。”他一把攔住我的腰,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我頓時渾身僵硬,抬眼望他。

“你害怕?”

我抿緊唇,臉色慘白道“你要做什麼就趕緊做。”

他盯著我一會兒,緩緩鬆開了我。

“季小姐,我沒強迫別人的毛病。”

我一愣,有些意外。

他讓我來,難道還在乎我是否自願?

崔景初看出我的疑惑,勾起散漫的笑容。

“你那未婚夫似乎對王大人不滿,一心要他倒台,恰好我手裏有關鍵的證據。我說拿你來換,他真把你送來了。”

我心中一陣悲涼。

果然,我由始到終隻是他複仇的工具。

他定定看著我,開口道。

“我記得你從前善舞,可以為我跳一曲嗎?”

我扯了扯唇角,心中湧起一抹苦澀。

“跳不了,腳受傷了。”

他微微蹙眉,忽的將我攔腰抱起,放在床上。

我有些慌張。

莫非他又反悔了?

崔景初利落地脫掉我的鞋襪,就在我以為他要進行下一步時。

他隻是定定看著我的腳踝,微微蹙眉。

“怎麼回事?”

饒是宋雲年請了大夫醫治,還是留下了傷疤。

我有些訝異於他突如其來的關心。

“摔的。”我隨口道。

有些事,和他也說不清。

“宋雲年請得什麼狗屁大夫,這都治不好,下次我請太醫為你看看。”他語氣有些不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竟從他眼中看出幾分心疼。

“謝謝。”我輕聲道。

不管他是不是逢場作戲,起碼此刻沒有趁人之危。

“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問他。

他挑眉“他那麼對你,你還想回去?”

我怔了一下。

他大概以為我還喜歡宋雲年。

“宋雲年答應過我,你陪我一晚,就一晚。”

崔景初定定看著我。

他的目光太過炙熱,以至於我有些愣神。

回去,也不過是受宋雲年的折磨侮辱。

倒不如在這裏,或許還能得一份清淨。

我沒再說話。

他翻身睡在我身邊,緊緊抱著我。

我有些不自在“崔景初,你......”

“書清,放心,除非你願意,否則我不會碰你。”

“睡吧。”他溫熱的氣息包裹著我,身上散發著好聞的青鬆氣味。

莫名地,有股安定的力量。

許是連日來的疲倦,我不知道何時閉上了眼。

自從家中出事,我夜夜難眠,噩夢連連。

這一覺,竟是格外安穩,無夢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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