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重男輕女的婆婆在孕期的壓榨,我向老公求助。
“巨嬰”老公隻輕飄飄說了句,“我媽養我不容易,你順著她點。”
直到一次,我去廟裏進獻香火。
一位小師傅叫住我,“這位施主,求子符水,需要嗎?”
當晚,我將那碗求子符水端給了老公。
“你也體驗體驗我的生活吧。”
......
“媽,我真的不能喝了。”看到這杯黑黢黢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藥水,隻感到苦不堪言。
自從我查出懷孕那天,婆婆就從鄉下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美其名曰照顧外孫。
跟婆婆一起來的還有她找別人要的土方子,說是孕期堅持喝最後生下來的必定是男孩。
婆婆來了幾天,我就喝了幾天藥方。
“不喝怎麼行!”婆婆見我反抗,臉色立馬沉了下去。
她將碗強塞到我手上,“你跟我兒子都結婚五年了,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你必須給我生下個孫子來!”
我求助地將目光投向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老公。
王衡似是察覺到我的目光,抬頭看向我們,“我媽說的沒錯,你這麼多年都懷不上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你就聽媽的吧。”
說完,他起身進了臥室,又開啟了“兩耳不聞窗外事”模式。
看著緊閉的臥室門,心裏一陣無助。
婆婆還在我耳邊喋喋不休,“這藥方可是我鄉下親戚祖傳的,人家家裏都幾代單傳了。你喝九個月,到時候生下來的肯定是兒子。”
我頭疼的按了按眉毛,“媽,這都是不能信的。”
“你們這些年輕人,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我把衡兒拉扯大也不容易,就等著抱孫子呢。再說了,你都喝了這麼多天了,一點事都沒有,你現在不喝了?那我孫子怎麼辦?”
“生女孩有什麼不好的?”
婆婆瞬間變得情緒激動起來,“你生一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麼用?又不能繼承我家裏的衣缽。總之我告訴你,要是因為你害的我兒子傳承不下去,我就是死了也不放過你。”
我看了眼四周,一個幾平米老破小區的小公寓,這就是要繼承的衣缽?
我冷笑著把碗放到餐桌上,“總之我今天就是不喝了,不光今天,我以後也不會喝了。”
以前婆婆騙我說是補身體的土藥方,所以在她讓我喝時總是毫不猶豫就吞下。
更是在她堅持每天給我煮藥“補身體”後對她升起很大的感激,因此也忽略了她平時的一些舉動。
要不是今天早上她給我端藥時說漏嘴,我恐怕要一直喝這害人的藥方了。
無視婆婆難看的臉色,我直接拿包出了門。
今天是一個大日子,我們小組談了將近兩個月的項目,不出意外今天就可以簽約敲定了。我必須以全部精力迎接。
待會我要上台講解我們項目的功能,所以在進會議室時並未帶著手機。
最終,在兩個小時的討論後,合作方大手一揮,簽約了。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走出會議室,身後的同事們歡呼雀躍,“太棒了!熬了兩個月終於拿下啦。”
“我終於能睡個好覺了,這兩個月我每天晚上做夢都是項目計劃書。”
“我們今天晚上去慶祝一下吧。”
“好提議!我同意!”
我走回座位拿起手機剛準備解鎖打開,就聽到一旁的同事喚我,“組長,我們晚上要去慶祝,一起啊。”
我下意識想要答應,腦海裏卻想到了上次加班。
那次因著加班,所以晚回家了一個小時,剛到家就看到地上破破碎碎的飯碗,婆婆和老公就那麼無聲地坐在餐桌前對視著。
婆婆語氣不善,“吆,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晚都不會回來了呢?”
“小念,你終於回來了,媽正擔心你呢,你快和媽說說。”王衡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拉著我就往婆婆跟前送。
“你們聊,我先回屋了。”接著,逃似地溜進了臥室。
我小心翼翼地跨過地上的飯菜,坐到婆婆對麵,“媽,怎麼了?這飯好好的怎麼都扔到地上?”
婆婆撇我一眼,“我問你,你今晚幹什麼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們一直在等你吃飯!”
看著婆婆麵前已經下半的米飯,我並未揭穿她,“我在加班,你們可以不用等我的。而且你們可以打電話問問我在做什麼啊。”
婆婆突然抓起麵前的米飯扔到地上。
伴著瓷碗破裂的聲音,“你什麼意思?都是我的錯?我好心等你吃飯也有錯了。你倒是在外麵瀟灑了,忘了家裏還有兩個人等著吃飯呢?”
那次婆婆硬生生折騰到半夜才肯睡覺,老公在事後也隻安慰我,“我們就忍幾天,等生了孩子,媽就回去了。”
“再說了,今天本就是你的不對,我們還在家裏等著你回來做飯呢。”
…………
思緒回攏,對上同事期待的眼神,我笑笑,“不了,我晚上還有事。”
“啊,你都好久沒參加集體活動了。”
“外賣到了啊,來喝奶茶了!”
大家瞬間被奶茶吸引過去,我則坐在座位上打開了手機。
一杯奶茶遞到我跟前,“呐,繁星,你的。哦對了,剛剛下去拿奶茶,一個說是你老公的人找你。”
我接過奶茶道了聲謝,起身朝電梯走去。
剛剛看手機時就知道了王衡在樓下等我。
“抱歉先生,我們這裏不允許上班時間外人進入。”
“我都說了,你們公司的項目組長是我老婆,你聽不懂人話嗎?”
越來越多的同事圍了上來,我急忙拉住王衡想帶他出公司。
王衡用力一甩掙脫了我,直接在公司指著我大喊,“繁星,我早上給你發了那麼多消息你怎麼不回?我的領帶隻有你知道放在哪裏,都是因為你我上班都遲到了。還有你怎麼不喝我媽辛辛苦苦給你熬的補湯,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懂事啊!”
頂著周圍同事的眼光,我硬著頭皮拉他,“我們出去說。”
“我偏要在這說,我倒要讓你同事們看看,誰家媳婦做成你這個樣子?”
我被惹急了,直接不管不顧開始在公司跟他吵了起來,“那個領帶你但凡肯找一下就能發現就在床頭櫃抽屜裏麵。”
“還有你媽做的是什麼補藥?那麼補你怎麼不喝?”
王衡目眥欲裂,抬手就要打我,被趕來的保安攔下。
“繁星,你今晚最好別回家,否則我一定弄死你。”
回到辦公室剛一坐下,方才給我遞奶茶的同事就湊了上來。
她四處張望,接著用手遮住嘴巴附在我耳邊,“繁星,剛剛樓下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別怪我多嘴,這種男人可不能留啊。”
她的擔心不似作假,我拍拍她肩膀,“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
這些天接連發生的事讓我更加堅定了離婚的念頭。
要說我對懷孕之前的王衡還存有幻想,那麼他這些日子的冷漠和無理讓我看清了他的真實樣子。
“繁星,上次我們一起去玩在廟裏許願祈求菩薩保佑我們項目通過,今天要去還願了。”接著她嘿嘿一笑,將一個小福袋雙手捧到我跟前,“既然你今晚不去聚餐,那順路去一趟?”
“好。”
從大殿走出,看著麵前紅帶飄飄的大樹,心裏一陣輕鬆。
默默在心中給自己打了一口氣,掏出手機,“許律師,我想請你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
就在我要走出廟門時,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叫住我,“施主。”
回頭發現是一位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小師傅,不敢怠慢,“不好意思許律師,我這裏有一些事情,詳情我們待會再聊。”
掛斷電話,我朝著小師傅的地方微微俯身,“請問小師傅尋我可是有事?”
“這個施主,求子符水,需要嗎?”
我的笑僵在臉上,但還是維持著基本的禮貌,“不需要,謝謝。”
“施主何不聽我說完呢?我的求子符水是給男方喝的。且變成子的人是你。”
我滿頭霧水,隻覺得現在騙子膽子大到居然都敢來寺廟了。
“施主不妨試試效果!”
見我沒回頭,他繼續喊著,“我一直在這等著施主!”
坐在回家的高鐵上滿身疲憊,我拿出手機打算繼續和許律師談離婚協議書的事。
「我們的項目黃了!」
看到這條消息我心頭一顫,急忙點進了群聊。
「啊?我們連合同都簽了咋還能這樣?」
「疑問.jpg」
「合作方寧願付違約金也不打算繼續這個項目了。說要將損失放到最小。」
「這是覺得我們項目必定會賠錢了?」
「不是,是因為合作方的老板收到了一封舉報信。上麵一個自稱組長老公的人說要實名舉報組長平行不端。」
還說這樣一個人負責的項目肯定……」
至此,群裏陷入了沉默,但我卻明白了大致的原因。
「你什麼意思?」
消息發出卻被拒收了,王衡拉黑了我。
我撥去電話,過了許久對麵才接通,“王衡,那封舉報信是你寫的嗎?”
他嗓音愉悅,“是我啊,怎麼了老婆?”
“你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你我早上遲到,你又害我在你公司丟臉,我讓你丟一個項目而已,很公平吧。”
他聽起來像是一個公平的裁判,“對了,今晚我帶媽出去吃,你不用做飯了。”
掛斷電話,我閉眼平複了許久。
終點站還沒到,我在下一站下車坐上了返程的高鐵。
“施主,我終於等到你了。我還以為要等許久呢,你居然這麼快就想通了。”
“這求子符水到底有什麼用?”
除去他身上的僧服,他看起來倒不像個和尚,反像一個走街串巷的騙子,“你今晚試試不就知道了?總之我是不會害你的。”
“你要多少錢?”
他扶起我的手,將黃符放進我手心,一臉諂媚,“我是看施主有緣才叫住施主的,談錢傷感情。”
語閉,他意味深長地拍拍我的手。
小師傅諂媚的笑臉浮現在碗裏的符水上,我望著符水久久回不了神,架勢像要將碗看穿。
一道開門聲打斷思緒,我回頭看見王衡跟婆婆說說笑笑走了進來,在看到我時二人臉上的笑非常有默契的同時落下。
兩人並不算理我,直接坐在沙發上聊了起來。
我咬咬牙,走了過去。
“媽。”
“哼,不敢當,你這樣的媳婦我們老王家可不敢要。”
我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媽,我知道錯了,是我傷你心了,以後你讓我喝什麼我就喝什麼,好不好?”
許是沒想到我會認錯,沉默一瞬,婆婆站起身,“嗬,算你識相。”
將拖鞋踢剌的極響,“啪啪啪”進了臥室沒再出來。
我看一眼被重重摔上的門,回頭看見王衡一臉冷傲坐在沙發上看手機,明擺著等我去哄。
我忍住扇他一掌的衝動,去廚房端了符水,獻寶般往王衡跟前遞。
“老公,你也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你看,我特意去醫院給你抓的補藥,原諒我吧。”
王衡沒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說說你錯哪了?”
我愣住,屬實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不要臉。
“嗬,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哪了,還想讓我原諒你,做夢。”
我急忙找補,“我不該不提前給老公準備好領帶害老公上班遲到,更不該讓老公在我公司丟臉。”
我盡量維持著體麵,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那麼咬牙切齒。
“在我們家,男人就是天。男人的臉麵更是天大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我夾著聲音,委屈道,“我知道了。”
王衡終於滿意,端過我手中的“求子符水”一飲而盡。
看著空掉的碗底,我的眼中迸發出光芒。
明明從不信靈異事件的我,心裏居然一片雀躍。
我很期待會發生什麼哦。
一直到第二天醒來,我期待的靈異事件並未發生,甚至王衡連一點疼痛都沒有。
低罵一聲,“果然是騙子。”
心裏編排一遍自己的愚蠢後,我開始思索離婚協議書的事。
“怎麼起這麼早?睡好了嗎?”一出臥室門,婆婆便殷勤地迎了上來。
我有些意外她的熱情,側身躲過了她的懷抱,“挺、挺好的。”
緊接著她麵色陰沉,直接推門進去了,“你怎麼回事?怎麼還沒起床做飯?小衡都起來了。”
她走到床前掀開被子把人從床上拉起來。
在看清床上人的樣子時,我如同雷劈般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