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心轉意

“我成全你。”

“深愛陸淮川，直到生命盡頭！”

兩道聲音，同時在許桑寧的耳邊響起，她知道這是實驗室又一次監測到了她的變化，可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替本體做出正確的決定。

沒人比她更清楚，在沈清歌回來之後的日子，本體有多麼煎熬。

空蕩的屋子、永遠缺席的生日和紀念日、半夜裏輕聲細語的電話，甚至還有四處留痕的春色……

她隻不過是代替本體，在陸淮川身邊待了三年。

隻為能夠在本體離世時，能夠無縫銜接代替她的存在。

可這許桑寧默默忍受的一切，是連她這個仿生體都難以接受的。

“那我們找個時間把手續辦了吧。”

許桑寧心如死灰，準備離開，卻突然被一道強電流控製了身體。

須臾，她又被迫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態度迅速轉變，語氣卑微。

“你真的要為了她跟我離婚嗎？”

陸淮川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將她的手甩開，語氣冰冷。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別再假惺惺，我隻會覺得你惡心。”

惡心……

許桑寧再度抬起的手又無力落下。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想我的。”

既然如此，她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她強撐著走出公司，卻見到了熟人。

“你如果不能繼續遵從本體的指令，我們會將你進行回收銷毀。”

仿生人的自主意識脫離實驗室的控製，是一件及其危險的事情。

實驗室自然會出手幹預事態的發展。

他們給許桑寧注入了最新的研究芯片，並下達了新的輔助指令。

「讓陸淮川對你回心轉意。」

任務未完成的代價，就是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但，她和陸淮川之間已經走到了離婚這一步。

陸淮川甚至已經定好了辦手續的時間。

許桑寧憑著記憶找出了當年他們領結婚證時穿的那條裙子，除了臉上多出的三兩條皺紋，模樣與當初並無差別。

若是陸淮川見了，應該也會想起他們當初的美好時光吧。

可等她按照約定的時間到達登記處，卻不見陸淮川的人影。

她隻好給陸淮川打去電話，小心翼翼地開口：“淮川，你今天怎麼沒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嗤笑，語氣不可高攀，更不容置喙。

“許桑寧，你跟我離了婚靠什麼生活，隻要你求清歌原諒，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許桑寧掛斷電話，神情木然，如同傀儡般前往陸淮川給出的地址。

是陸淮川為了實現沈清歌的明星夢，傾注心力為她打造的工作室。

她推門而入，沈清歌顯然已經做好迎接她的跪地求饒的準備。

可是，沈清歌注定要失望。

許桑寧站得筆直，絲毫沒有要跪地求饒的意思。

她看著陸淮川的眼睛，像是在探究那早已消散的愛意。

“陸淮川，我們結婚已經八年了，我以為無論如何，你都會對我存有一絲愧疚，可我今天才真正明白，你的心裏從來就沒有我。”

這一刻，她不再是仿生體，而是早已死去的許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