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開始,老公再沒跟我同房過。
借口不外乎是太累或太忙。
結婚十年紀念日這天,他卻久違地浪漫了一把。
高檔餐廳的燭光晚餐,他的眼神裏是溺死人的溫柔。
就在我以為他回頭了,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中時。
他滿眼笑意,開口卻是:
“秦悅,我們離婚吧。”
......
我的笑容猛地僵在臉上。
心裏的懷疑如今具化成了他口裏殘忍的話。
紅酒杯上的手漸漸握緊:
“你說什麼?”
他慌忙解釋:
“你別誤會!”
“我的意思是,我們假離婚!”
“兒子馬上要上小學了,可我們倆都沒有買學區房的資格。
我想了很久,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見我臉色發白,趕忙賭咒發誓:
“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家裏的房子車子都給你!”
“離婚協議你也可以請你的朋友把關。”
我的手在桌下緊緊攥成拳,臉上卻是淺淺的笑意:
“你才是專業律師,我怎麼會不放心呢。”
他仿佛鬆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為了祺祺,你肯定會同意的。”
他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換作滿臉痛苦:
“我也不想的,但是誰讓我們沒有戶口呢。”
“為人父母,不就是想為子女提供最好的嗎?”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
他伸出手來想要抓住我,我卻假裝不經意地躲了過去。
他雀躍的心情已經掩飾不住,自然沒有發現,我已渾身冰冷。
第二天一早,他就急匆匆拉著我去民政局領離婚證。
他反複摩挲著紫紅色的本本,仿佛掌握了通往幸福之路的密碼。
他察覺到我探究的目光,猛地收回了嘴角的笑意,滿臉真摯:
“老婆,咱們假離婚這事,你就別跟爸媽說了,免得他們擔心。”
“等兒子上學了,我們就複婚,好好過日子。”
我麻木地點點頭。
如果不是前一陣子,偶然看到他手機軟件裏關注的航班。
我大概會信以為真。
那是一趟從舊金山飛回來的航班。
魏冉的女神齊佳,當年大學畢業後就是去了舊金山。
魏冉、齊佳和我是大學同學。
齊佳是係花,無數男生的夢中情人。
而我相貌隻能算是普通,卻成績出色,頗受導師重視。
他沒有像其他男生一樣像蒼蠅一般圍繞在齊佳身邊,反而關注到了並不起眼的我。
自習室裏,我埋頭學習,頭頂飄來清爽好聞的皂香。
我一抬頭,對上他滿是笑意的眼睛:
“秦悅,我能坐你旁邊嗎?”
我滿臉通紅地點頭。
明明他學習好長得帥,怎麼看都是跟齊佳更般配,為什麼會看上我呢?
可是他風雨無阻的接送,明目張膽的偏愛,打消了我所有疑慮。
室友也總是滿臉酸意:
“秦悅,你的命也太好了吧!”
如果不是正好撞見畢業聚會時他喝醉後,把齊佳拉到牆角,滿眼猩紅:
“我跟她在一起就是為了讓你能注意到我,為什麼你從來都不看我一眼?”
我或許永遠不會知道他的心思。
也以為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可是轉頭齊佳就跟著班裏的富二代一起出了國。
而那一晚的酒後吐真言,就像從未發生過一般,成為藏在我心底深處的一根刺。
深深埋進了血肉裏。
魏冉消失了一段時間後,再次出現時,拿著一枚戒指,對著我深情款款:
“悅悅,你嫁給我好不好?”
沒等我說同意,他就猴急地將尺寸不合適的戒指套上我的無名指。
這枚戒指,我認得。
就是畢業晚會那天,被齊佳扔到地上的那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