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憶初結婚三年,也互相折磨了整整三年。
她整日流連於夜場,身旁從沒少過年輕的小奶狗。
我則是把控著她家的資源,掌握著他們家的錢財。
我們都不願意和對方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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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衛生間吐出血的時候,我明白自己應該放棄了,我沒命再堅持下去了。
在醫院檢查過後,我拿著化驗單坐在路邊,抽了一晚上的煙。
等到太陽升起,我深呼一口氣,給周憶初發了條微信。
“有時間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她很快,給我回過來語音。
“孫樂,你一大早的又抽什麼瘋?”
她的聲音有些發虛,還有宿醉的不耐煩,看來昨夜定然又是盡情放縱的一晚。
“別鬧了,我還有事!”她不由分說掛了語音。
分手,分割財產,對她來說已經厭煩了。
我每次想和她說話,都找這種理由。
接下來三天,周憶初一次也沒回家。
我今晚又嘔血,明白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剩下有限的生命,我想做些有意義的事。
我衝幹淨洗手池裏的血,到車庫把車開了出來,周憶初能在的地方我知道。
咚咚咚!
隨著我拍打著房門,一個清秀文靜的男孩為我開了門。
“孫總......”
他一抿嘴,青澀的模樣令人很有保護欲,怪不得周憶初經常來找他。
但我麵對這種沒男子氣概的小白臉,隻有厭惡。
我不想和他多廢話,“你告訴周憶初,趕緊回去和我辦離婚手續,放心告訴她,到時候你就有機會扶正,並且合法花她更多錢了。”
他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乞求地看著我,焦急解釋道:“孫總,我沒想破壞你們婚姻,隻是太愛憶初了。”
我沒心情聽他假惺惺的話,抬手打斷他道:“別說了,我和周憶初不一樣,你那些裝可憐的手段對我沒用。我也知道你有野心,周憶初的男人可不少,我們離婚時候你努力點,對你以後有好處。”
“你別無選擇,告訴她離婚的消息,不然別說我找你麻煩!”
說罷,我轉身離去。
折磨周憶初的小男人這種事,我還是手到擒來的。
這幾年的爭鬥,我自然也是能看出這麼多男人中,她是最看重這個的。
我想得沒錯,我剛回家不久,便見到有跑車停到了門口。
是周憶初回家了......
不過她一開門,對我便是一副討伐的樣子。
“我告訴過你,王楓我護定了,你別想對他怎樣!”
我不緊不慢地,給我們倆倒上茶,直視她的眼睛,“我就為難她了,又如何?”
周憶初惱怒不已,可她又對我無可奈何。
我把控著集團,掌握著他們家的資源,她無法對我怎樣。
也隻好用其他方式氣我,整日和其他男人廝混。
不知道爬了多少男人的床,給我戴綠帽子,根本不在乎我男人的尊嚴。
所以,我們的關係也越發緊張。
“孫樂你要怎樣?王楓他溫柔善良,從來沒不尊重你,也沒打算取代你!”
“咱們根本沒感情了,是你一直不肯放過我!”
“我隻要有人對我好就行,咱們倆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
“你就是想折磨我,不允許我有一點幸福,你真是蛇蠍心腸,怪不得說沒人愛!”
我咬緊牙關,憤怒地看向她。
她說對了,我沒人愛,這才整日找她麻煩,用盡各種手段聯係她。
就算是明白我們緣分已盡,還是糾纏她不願放棄。
2
這回我同意隨她心意了。
“明早去離婚,周憶初,你自由了。”
我心中一陣刺痛,強扯出個苦笑。
“行,我再相信你最後一次!”
她厭惡地瞥了我一眼,摔門而去。
她可能覺得,我還是會像從前那般,每次提到離婚,就開始瘋狂挽回她。
她攥緊雙手,背影怔了一下,我也並沒如從前那般嗬斥住她。
直到跑車引擎轟鳴聲逐漸遠離,我這才虛弱地倒在沙發上,嘴角不由自主地流下鮮血。
感受到口腔中的血腥味,我竟然想笑。
周憶初一定也很希望我死了吧?那樣就沒人再折磨她了。
我在沙發上一夜未眠,腦袋裏都是周憶初學生時代的模樣。
上學路上見到我,她總是笑容燦爛,遞給我一顆巧克力,“阿樂,早呀!”
我明白,她每次都是刻意等我,又好像是湊巧的樣子。
知道我發燒,頂著炎炎烈日為我買藥。
當我被人造謠,罵了那些人幫我證明。
但想不起從哪天開始,我成了她可有可無的阻礙。
“孫樂,你至於嗎?我隻是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
再然後,她甚至都不會和我解釋。
故意氣我、惡心我,以至於還孤男寡女......
就把車停在家門口的路邊上。
“周憶初,你到底要怎樣!”我滿腔怒火,喝問她。
她卻滿不在乎地一挑眉,“我不想怎樣,太寂寞了,找個男人聊聊。”
回憶至此,內心的悲傷和身體的痛苦,讓我難以入睡。
天亮以後,我便開始聯係周憶初。
不管是打電話還是發微信,她都沒動靜。
我隻能一遍遍聯係,過了好久,她才在微信給我發了個問號。
[周憶初,去民政局,昨天我們說好了的。]
周憶初給我發來段語音,滿是厭惡,“孫樂,你沒完了是吧!”
[我沒開玩笑,周憶初,離了吧,咱們都放過彼此。]
[好,孫樂,你別後悔!]
她半天才發來消息,顯然氣得不輕。
我也再沒有回她,這是我第一次,和她發消息讓她結尾。
以前我把周憶初當作是我的心頭肉,不忍讓她受半點委屈。
所有人都認為我不能失去周憶初,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誰能想到,我竟然會真的主動和周憶初離婚呢?
我把所有的錢和公司股權,都分配給了周憶初。
隻留下兩百萬,和我們曾經的公寓。
兩百萬,夠我最後生活和葬禮了,那套公寓嘛......
承載著我和周憶初,從前的感情。
我想最後留下一個精神寄托,這樣在我臨死之前,心也不至於是空的。
死之後,也不想魂魄沒個歸處。
周憶初趕到民政局的時候,還帶著王楓。
我冷笑了聲,嘲諷道:“不至於吧?覺得我會用手段,調虎離山,把她給處理了?”
周憶初站到王楓身前,蹙眉不悅地瞪了我一眼。
“王楓膽子小,你別嚇唬他,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心思歹毒!”
以前,周憶初也會事事都擋在我前麵。
可是現在,我變成了她口中歹毒的家夥。
隨後我們去辦手續,沒一會便有人通知道:“有三十天冷靜期,辦好手續,到時再來領證吧,著急的話可以訴訟離婚。”
3
起訴離婚?
我告她什麼?
出軌?還是在外麵養小白臉?
有那個必要嗎?
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還有必要那麼做嗎?
讓她在圈子裏名聲掃地,如同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沒那個必要了,彼此折磨了三年,我不想再去折磨她了。
畢竟我們夫妻一場,曾經彼此相愛一場。
回到家裏,我查閱了很多有關於肺癌晚期的資料。
說實話,我怕死,尤其是現在,我非常怕死。
怕到令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可查詢了半天一無所獲,網絡上都是一些雞湯。
甚至有人利用這一點為誘餌,出來騙人,謀取利益。
看來真的沒救了。
醫生跟我說,我還有三個月的生命。
因為從小家境不好,所以我一向非常節儉。
不該買的東西從來不買,不該花的錢從來不多花一分。
現在我突然拿這些想出去走走,去看一看祖國的名山大川。
三個月的時間,雖然不能全部看完,但是最起碼能了卻我的心願。
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倒了一杯水坐到客廳沙發上,無意間抬頭看到了我和周憶初的結婚照。
過往的一幕幕不斷在腦海閃過。
還是學生的時候,我孤身一人背著書包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機緣巧合下結識了周憶初。
隨著不斷地接觸,我們兩個人漸漸產生了情愫。
長大後,在眾人的祝福下,喜結連理。
那個時候周憶初並不嫌棄我,甚至會為我站出來打抱不平。
我為了證明自己,不讓周憶初失望,拚命努力工作。
因為我堅信,不管在哪個領域,一切都以實力為尊。
經過我不懈地努力,終於成為了公司的副董事長。
從那一刻起,之前那些話裏話外羞辱我的人選擇了閉嘴。
可我知道他們雖然表麵上尊重我,是在背地裏依舊會各種瞧不起我。
這就是人性。
隻要周憶初不在乎我有什麼可在乎的。
可是在兩年前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我不認識,變得我非常陌生。
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她生氣了。
可是後來我發現並不是這樣。
她雖然表麵上不在乎我的出身,可是架不住別人的挑唆。
漸漸地,她也開始嫌棄我的出身。
我也懶得去理會這種事情,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至於怎麼想是她的事情。
有一次,我在會所會見完客戶出來,剛好碰見她挽著一個小男生的胳膊走進會所。
我氣得要死,我想上前質問她那個小白臉到底是誰。
可是礙於客戶的原因,我將心中的怒火強壓了下去。
回到家裏,我質問她。
她卻說那是她的閨蜜,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後來又有幾次我碰見她與不同的男人出現在公共場合。
我再次質問她,可她根本懶得去解釋這些。
到最後似乎像是被我逼急了,她在我麵前公然承認她在外麵養了小白臉。
而且不止一個,據她所說有七個。
好家夥,七個。
我直接被氣笑了,老子辛辛苦苦替她打江山。
她竟然在外麵養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