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寧鈺被這突如其來指控,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轉頭便狠狠瞪了齊芳瀟一眼。
齊芳瀟不敢看她,隻側過頭去。
她心內原本有些愧疚,此事她並不想要將這些責任推脫,可是方才沈宣和蘇燃燃所言讓她實在害怕。
蘇燃燃可是山賊,急了大約什麼都做得出來!若是真的傷了父親顏麵,她隻怕真的再無前路。
想著,她死咬嘴唇,隻哭道:“剛才眾姐妹也看到了,我身子不適在房中休息了片刻,誰知有人過來要我幫忙替杜小姐送糕點去給杜二小姐,我本不願意的,可那人說裏麵加了些東西,可讓二小姐難受。”
“哦?如此說來,你也真是有意害本王王妃?”沈宣聞言挑眉。
齊芳瀟看他如此護著蘇燃燃,忍不住心中一痛,慘白著一張臉質問:“一個賊寇出身的悍匪,怎配得上王爺!”
說著,她似有想到什麼,忙話鋒一轉:“不過,那婦人隻說是瀉藥!我,我隻是想讓她吃苦頭罷了!”
“我實在是受了蠱惑,這才做了這等傻事,也請諸位想想,我又不是傻子,再如何恨也不至於在杜家下毒謀害杜二小姐!且,若是沒有主人家的幫助,我又怎能如此順利自己做得這盤子糕點!”
蘇燃燃聽見這話,隻冷哼一聲,似笑非笑看向了杜寧鈺。
沈宣也已經轉過頭去,眾人皆盯著杜寧鈺,這話倒是自然,眾人並不覺得是編造。
唯有杜寧鈺恨得咬牙,她隻知道齊芳瀟此人不是善茬,昨日周氏打聽來,說齊芳瀟已經找好了門路,若是這一次蘇燃燃早死,下一個就是她可以嫁入王府。
且,那人身上也是有些人命的,所以她們揣測,她定然會動手。
隻沒想到,還有今日這一層。
杜寧鈺雖意外,卻還算鎮定,不過頃刻,就作出一副驚懼非常的模樣,咬著嘴唇,豆大的眼淚,頓時便滴了出來。
她不可置信的指著齊芳瀟,聲音都在顫抖,那麵上表情看來倒看不出絲毫的破綻,隻是心痛難耐道:“沒想到,齊小姐,你,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杜寧鈺說著,隻搖頭:“你是庶女,與我們身份不同,可我喜歡你的爽利,故而同你結交,今日,今日明明是你要留在屋子裏,你自己心腸歹毒,卻要拖上我,你真是好狠的心,齊大人怎麼就教出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兒!”
杜寧鈺一邊說著一邊轉頭求救,可外側的大家閨秀們卻不說話了。
此事真假,她都不知道,心中雖更相信杜寧鈺一些,可隻見沈宣臉色沉如水,仿佛一個不慎便要發作,她們便心中自有打算,是打定主意作壁上觀了。
蘇燃燃翹著腿,冷笑道:“既如此,爭辯不休也不是辦法,那不如我們報官處理好了。”
說著,她頓了頓,看向杜襄雲:“這件事情雖曾不光彩,可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爹爹不知你的意見?”
蘇燃燃心中早已計較,偏生還要問杜襄雲一次。
杜襄雲氣得咬牙,礙於沈宣在此又不好發作,便也隻能沉吟道,“此事事關重大,不知王爺怎麼看。”
沈宣挑眉,一改之前的風度翩翩,眼神銳利如刀,隻冷笑:“自然是聽王妃的。哼,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大膽子,敢動我的人!”
杜寧鈺與齊芳瀟二人聽見這話,心中都恨得不行,悄悄誰也不敢在此表露出來,隻在心中悶出半口血。
杜襄雲見沈宣如此說,心中又想著,前次才交代過杜寧鈺,杜寧鈺也哭訴說她之前是不懂事,杜襄雲覺得自己女兒倒不至於如此蠢笨,便點頭示意小廝去請京兆尹來家中商議。
因此事雖是殺人害命之事,可到底蘇燃燃到底沒事,且為著家醜不宜外揚的緣故,他這處理倒也合時宜。
杜寧鈺沒了辦法,隻能出去。
周氏早聽說這裏頭情狀,到底忍住沒有過來,好容易等到這烏泱泱一群散開,才讓人去詢問杜襄雲晚膳在哪裏用。
杜襄雲也覺此事應與周氏商議,便趕了過去,過去就看周氏惶惑不安在屋中站著,他忍不住皺眉:“怎麼如此不冷靜,你是我尚書府的主母,千萬種大事都看過了,難道在這點小事上栽跟頭?不過是查查而已,你再怕什麼。”
周氏幹笑兩聲,隻歎氣道:“我也隻是覺著不安,隻是此事與齊家的女孩牽扯在一起......老爺同齊大人,二人同朝為官,也算是相交,此事鬧至官府,你們今後在官場之中如何相見啊。”
杜襄雲提起這,也是頭疼,歎息一聲:“好在他家那個不過是庶女,他也不怎麼喜愛,我與老齊會在私下商議,不至於到見不了麵的地步,若不是王爺在,此事我也不想鬧大......說到底還是蘇燃燃,那丫頭實在野性難馴!”
偏生如今,他二人拿蘇燃燃又沒有什麼辦法,想著便是頭疼不已。
若要製服,恐還要對症下藥,杜襄雲已然想到了手中握的那黑水寨。
可到底怎麼用,還要想想。
二人正在商議,卻聽外麵小廝急匆匆跑了過來,語氣焦灼不已,“老爺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她,她要搬出去!”
“什麼!怎麼可以!”二人一聽這話具是大驚。
周氏已經站了起來,杜襄雲則擰著眉頭:“胡鬧,誰讓她搬出去的!”
那小廝汗流浹背,擦著額頭的汗水,小聲道是,“是王爺讓她搬出去的......”
話音才落下,便聽外麵有人通傳,是沈宣身邊的侍衛來傳話。
杜襄雲不敢怠慢,連忙讓人進來。
一見來人居然還是沈宣身邊近身侍衛,他連忙躬身行禮。
那侍衛微微一擺手,冷聲道,“因這次出了些許事情與貴府小姐有關,我家王爺害怕皇上賜婚出現意外,想著明日便是大婚。
此事乃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法,便遣人先將二小姐接入王府別院,明日便從別院出發,不知大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