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很快就帶著家庭醫生趕來,她臉上是難掩的激動:「許霧,你真看到執玉的手動了?」
我點了點頭。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謝母高興的無措,慌亂的朝西方拜了拜:「不枉我這些年拜神祈禱,我兒子總算是有醒的希望了。」
醫生給謝執玉詳細檢查了身體,而後朝著謝母搖了搖頭。
謝母笑著的嘴角瞬間沉了下去:「你這是什麼意思?」
「病人沒有任何恢複的跡象,至於手指動可能是肌肉痙攣現象,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
我有些焦躁:「之前從來沒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在好好看看......」
「許霧算了吧。」謝母的聲音一下子蒼老很多,她坐到床邊輕撫謝執玉的臉頰:「執玉受的苦夠多了。」
「我看還是停了儀器,讓他早日......」謝母說不下去了,低頭小聲啜泣:「我以為五年前陷入昏迷,沒有直接死亡,是有希望的,怎麼會這樣?」
我僵硬在原地,胸口像是被重物壓迫一般沉重。
要停儀器了嗎?
停儀器謝執玉是不是就死了?
他死了......我應該就能解脫了吧。
可為什麼我會這麼難受呢?
我攥緊拳頭,修長的指甲嵌入掌心,痛感讓我的麻痹感漸漸散去。
自從到謝家,我便一直孤獨,謝晏和偶爾的溫暖並不能讓我從孤獨中抽離。
和謝執玉傾訴,除了是我的任務還是我排遣寂寞的方式之一。
他就像我的支柱。
這根柱子要是沒了,我又該如何?
我輕咬舌尖,走上前一把握住謝母的手:「謝夫人,在堅持堅持吧,盡管沒有蘇醒的跡象,有肌肉痙攣也是好的,至少代表他很健康,還有希望!」
謝母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你是個好孩子,自你嫁過來,照顧的比那些專業的人都盡心。」
「我能看出你對執玉的珍惜,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在堅持一段時間吧。」
我鬆了口氣,還沒等我感謝,就聽謝母繼續道:「這個月底28號是晏和的訂婚日,到時候你也去吧。」
「一直以來,我都沒向外人介紹過你,趁著這個機會,我也宣布你的身份,畢竟你和執玉是合法夫妻,在謝家應該有一席之地。」
這麼快就要定婚了?
我壓下心頭的酸澀,現在不是在意這個時候。
「夫人,我身份卑微,上不得台麵,況且執玉醒來我是要離開的......」
謝母眉頭一皺:「你以為我們謝家,是那種利用完就丟棄的混賬東西嗎?」
「你放心,他醒了你的位置也不會變。」
謝母沒有放我離開的念頭,我自然也不會再提。
被買來的,人身自由我做不了主。
......
夜裏,我夢到剛到謝家時的場景,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謝晏和。
他聽說謝執玉沒死成了植物人,特意過來探望,昏迷不醒的謝執玉時,脫口而出:「活該。」
我聽到這兩個字,表情有些局促不安,下意識想逃離,不想接觸他們兄弟二人的秘密。
可謝母交代不許我隨便走動,我躲在角落,有意降低存在感。
他像是沒有注意到我一樣,一坐就是半日。
我一直挺到肚子餓的咕咕叫,才敢挪動腳尖。
謝晏和才回過頭看我:「你就是我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