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擔心孩子找不到我會哭鬧。
卻忍不住渾渾噩噩的昏了過去。
睡夢中我好似看見了少主著急擔憂的身影。
我聲淚俱下,啞著嗓子問他,為什麼不相信我?
他沉著眼眸神色痛苦。
翌日清醒,我發現依然身處大牢。
我用力撫去眼角的淚,告訴自己以後他就是別人的夫君了。
不久,大牢的鎖鏈被取下。
少主臉色深沉邁著步伐來到我的麵前。
我麵上欣喜,“少主,你還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他蹲在我身邊,像之前那樣柔情看著我,隻是目光多了一絲我不明了的情緒。
“雪兒,鳳染帝姬昨天落水受了寒,如今藥石難醫危在旦夕。”
“仙醫說,狐狸皮毛是禦寒好物,你能不能,能不能斷一條尾巴給她?”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卻語氣堅定。
“你放心,等下就會放你出去,讓你去看孩子,再也不會把你關起來了,好不好?”
瞬間,我感覺我的心像是四分五裂一般,好冷刺骨。
“如若我不是九尾銀狐,你是不是還要扒了我全身皮毛呀?”
“我說了是她把我推下去,再自己跳進去的,你為何就是不信我?”
他閉著眼不願看我,沉聲道:“對不起雪兒,對不起。”
他用法術幻化出我的尾巴,不管我如何哀求,他深深斬斷了我一條尾巴。
頓時我疼的撕心裂肺,在我痛暈過去時,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心疼我的皓淵。
別騙自己了,他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少主了。
再也不是我孩子的父親了。
醒來已經是幾日後了,此時我已經回到了平時住的院子。
孩子粉嘟嘟的睡在旁邊。
我抱著孩子無聲的掉下眼淚。
聽說鳳染還沒有脫離危險,我冷笑。
晚上,皓淵來了。
“怎麼少主,這次想要我身上的什麼東西?”
他如今高高在上的模樣跟以往判若兩人。
“醫仙說鳳染氣血不足,需要狐族心頭血供養最具奇效。”
我瞳孔緊縮,滿眼含淚。
“所以就要用我的心頭血,你明明知道她是裝的,落水怎麼可能這麼嚴重。”
他上前捏著我的下巴,眼神漠然神色不耐,“你不過區區一隻野狐,為帝姬獻血是你的福分。”
“不要以為我先前寵愛你,就真妄圖自己可以成為鯤族少主夫人,你什麼身份,你也配?”
眼淚溢滿眼眶,我漸漸看不清眼前的人。
“那孩子呢,你根本不配做孩子的父親。”
他眼底閃爍了一下,卻立馬消失不見。
他剜開我的心,我頓時感覺全身血脈都在逆流,我咬著唇,青筋四起。
他取了血後,隨手將我往床上一丟,冷哼離去。
一連半月,他都不許我離開房門半步。
每天傍晚來取一次心頭血。
那手起刀落的狠厲深深刺痛了我。
我臉色蒼白,連抱孩子的力氣都沒了。
我聽見皓淵吩咐侍女,“好好看著她,別讓她死了,她的命留著還有用呢。”
他走後院落中打掃的侍女在竊竊私語。
“之前仗著少主的寵愛有恃無恐,現在還不是落到這副田地。”
“真以為生了孩子就可以高枕無憂,堂堂鯤族首領,豈是她一個賤婢肖想的。”
這一刻我心灰意冷。
我腳步虛浮,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我用盡全力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身影,銀狐一族本就貌美,何況我一直被養在王母身邊,自由無拘無束,為何要困在這小小的一宅後院,跟別的女子共享一個男人,還永遠沒有跟他匹配的資格,受人欺辱?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那些仙君仙娥視情愛如斷腸毒藥,天條又為何要求斷情絕愛。
原來這真的可以讓一個人生不如死。
我摸摸孩子的小臉,終於下定了決心。
轉眼到了鯤族一年一度的祭祀典禮,我趁著當天人多做眼雜,帶著孩子偷偷跑了出去。
我一直跑一直跑,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卻從未回頭看一眼。
皓淵,我們此生此世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