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第四天的時候,顧景川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端的他聲音清冷,語氣含著指責,一連串的質問:“沈清薇,你難道不知道我受傷住院了嗎?這麼多天都不來看我一眼,你的心裏還有我這個丈夫嗎?”
麵對他的指責,我波瀾不驚,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沒空。”
顧景川聽後怒氣更甚:“你一個家庭主婦能忙什麼?我看你分明就是不管我的死活!要是早知道你這麼冷血,我當初就不應該娶你回家!”
說完,他憤憤地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端“嘟嘟”的忙音,我再次失了神。
這是我和顧景川結婚的第五年。
五年來,我們從最初的相敬如賓,到如今的劍拔弩張。
現在想來,其實我們的感情早就出現了罅隙。
從他頻繁以加班為由晚歸、夜不歸宿開始,我們的婚姻就已經形同虛設。
就連幾個月前備孕,也是我纏了許久,他才勉強同意。每次同房,他都像是在完成任務,沒有情愛,唯有義務。
懷孕後,每次產檢都是我隻身一人,顧景川甚至都不知道,我因為孕酮太低,一直在保胎。
於他而言,蘇甜才是最重要的吧。
......
我住院兩周,期間一直沒有跟顧景川聯係。
顧景川也沒有再給我打電話。
兩周後,我出了院。
我在黃昏時回了家,到家後,卻意外發現顧景川也出了院。
光線昏暗的客廳裏,顧景川靠坐在沙發上,左手吊著石膏,臉上表情晦暗不明。
“去哪了?”他突然出聲,聲音如冰霜般冷冽,“我回家兩天都沒見到你的人,你幹什麼去了?”
我在餐桌坐下,淡淡道:“沒什麼,出去散了幾天心。”
“散心?”顧景川聲調拔高,表情慍怒,“沈清薇,我受了這麼重的傷,住了半個月的院,你不僅不來照顧我,還有心情出去散心?”
我漠然地掃了他一眼,冷嘲熱諷:“不是有蘇甜在照顧你嗎?我去幹什麼?我能有她照顧得好?”
顧景川瞪著我:“是,你的確不如小甜會照顧人!這段時間小甜為我忙前忙後,你倒好,不聞不問,枉為人妻!”
他不但沒有心虛,反而義正言辭。
我氣笑了:“既然蘇甜那麼好,那我們幹脆離婚,把顧太太的位置讓給她唄。”
顧景川臉上一愣,隨後浮現出惱怒的神色。
“沈清薇你又鬧什麼脾氣?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跟小甜隻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我忍不住輕嗤,“普通朋友值得你不顧妻兒舍命去救她?”
顧景川振振有詞:“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甜的家庭情況,她爸愛賭,輸了錢又打她,她一時想不開才要去跳樓......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這麼多年的情誼,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話末,他一臉痛心疾首:“沈清薇,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冷血,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嗬。”我同樣憤然,“你有情有義,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娶她,非要娶我?”
顧景川神情一滯。
須臾,他恢複了神色,憤懣地痛斥我:“你簡直是無理取鬧!”
說完,他摔門而出。
獨留我在昏暗中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