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內,雕梁畫棟,富麗堂皇。
晉王坐在主位上,手中端著一杯香茗,輕抿一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兩位士大夫坐在旁邊,神色有些不太自然,隻是呆愣著等晉王發話。
“二位!”
晉王的聲音平靜如水,但周身波動著一股如同實質一般的冷意。
“詩會上給本王好好招呼秦王,那小子之前居然敢得罪本王,敢闖宮!這口氣,本王得找地方出出。”
砰!
他將手中杯盞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身體微微後仰,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雙眼掃過麵前的二位。
兩人被他這一動靜有些嚇住了,神色微凝,愣了一會才緩緩起身。
左邊一襲白衣的士大夫微微躬身,聲音中帶著諂媚。
“王爺放心,保證讓他顏麵掃地。”
另一位著灰色長衫的士大夫也跟著附和:“對,詩會上我們絕不手軟。”
晉王點了點頭,嘴角微勾,隨即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兩人退下後,晉王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手中的茶杯上,眼中冷意更甚。
......
幾天後,汴京城某處園林。
秋風送爽,陽光透過雲層灑在街道石板路上,顯得格外溫暖。
這一天,汴京城內一處私家園林中,菊 花開得正盛。
紅的、黃的、白的......
五彩斑斕,爭奇鬥豔。
園林裏,假山流水,小橋亭台,美不勝收。
應邀前來的人三兩而聚,談笑風生。
“秦王殿下到!”
府中的小廝扯著嗓子喊。
眾人紛紛側目,隻見秦王趙德昭攜著王妃步入園中。
今日趙德昭身著一身華麗而莊重的白袍,顏色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上麵繡著金色的龍紋,栩栩如生地在暗色的底料上躍動。
袍服質地厚重卻絲毫不顯笨拙,反而更添了幾分王者的威嚴。
他麵容俊朗剛毅,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淵之水,深不可測。
秦王的頭發整齊地束於頭頂,一根精美的玉簪固定住發髻,玉簪上的雕刻繁複而精美,彰顯著其非凡的身份。
步伐穩健有力,從容不迫。
手中搖著灰白色折扇,正麵是一幅江山圖,背後則是提著幾行詩。
又為他平添幾分儒雅之氣。
而旁邊跟著走來的則是秦王妃。
她頭戴一頂精致的珠玉,玉上鑲嵌著珍珠與碧綠的翡翠,隨著步伐輕輕搖曳,發出悅耳響聲。
一襲長裙采用了深邃的墨綠色,裙擺上繡著細膩的金色圖案,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澤。
裙身輕盈飄逸,隨時都能隨風起舞。
兩人的出現,立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王是前不久剛被陛下一道旨意封下的。
在這之前,他還是一個不起眼,不得聖寵的大皇子。
沒想到,僅短短數日,他搖身一變,成了最得聖寵的秦王。
甚至比晉王先前更得皇上喜愛。
晉王之前可是陛下最寵愛的弟弟,隱約有要兄終弟及,繼承皇位的說法。
片刻,園林主人曹大家迎了上去,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參見秦王殿下,王妃娘娘。”
“不必多禮!”趙德昭微微點頭,一副平易近人的做派。
隨著秦王的到來,陸續的,幾大詩會,清風,詩雅堂、鬆雪齋的代表們如約而至。
望著站在不遠處的秦王,一個個目光銳利,蓄勢待發。
園中的景致雖美,但現在氣氛卻有些緊張。
一位身穿青袍的老者,顯然是詩雅堂的代表,他緩緩站起身來,聲音洪亮。
“敢問秦王殿下,您這是來給咱詩會添彩呢,還是來給我們找樂子?”
話中明顯是帶著幾分挑釁,關鍵還有恃無恐。
另一位來自鬆雪齋的趙奕歡,同樣望向秦王,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聽說秦王殿下十七歲之前都沒做出過一首像樣的詩,今天又能吟出什麼好東西來?”
瞬間,其他人皆是身體一顫,眼中紛紛閃過驚愕之色,看向那說話的兩人。
這位可是秦王殿下!
如今炙手可熱的存在。
一個個都不要命啦,竟然說的這麼直接。
就不會給秦王三分薄麵嗎?
哪怕委婉一點也好啊!
這要是有心人或者秦王殿下自己在皇上麵前告一狀,那可了不得。
聞言,秦王隻是淡淡一笑,輕輕搖著折扇,沒有立刻回應。
周圍的賓客們則是竊竊私語,看向秦王的眼神帶著一絲戲謔。
大多數人都認為秦王這是慫了,因而故作鎮定。
此時的園林裏,菊 花競相開放,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
假山之間,流水潺潺,小橋之上,遊人如織。
園林的設計巧妙地融合了自然與人工之美,一步一景,每一個角落都是一幅精致的畫卷。
園中的詩人和文士們,有的獨自漫步於花叢之中,有的則聚集在涼亭之下,品茗論詩,氣氛頗為熱烈。
還是有些士大夫們看向趙德昭的眼神中帶著期待,更多人的眼中則是閃爍著嘲諷之色。
趙德昭腦海中閃過這副身體原主人先前所經曆的種種片段。
說這家夥胸無點墨或許有些誇張,但確實是不太會作詩。
然而,自己可不是原主,哥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
竟然敢如此諷刺小爺,等會就等著被啪啪打臉吧!
趙德昭傲然而立,微微眯起眼睛望著那兩人,眼神中閃耀著一抹戲謔之色。
“你覺得自己很會作詩?”
他對這兩個人還算有些印象。
一個是詩雅堂的元熙老頭,年紀大,說好聽一點是德高望重,難聽一點就是倚老賣老,倒是在詩壇有一定的地位。
另一個是鬆雪齋趙奕歡。
他在詩壇中地位不算高,寫的詩處於中等水平。
但他自視甚高,仗著趙府的威望,有不少人捧臭腳,因此在圈子裏作威作福,常常以打壓同行為樂。
且二人背後這兩個詩會在汴京城是數一數二的大詩會,本身影響極大,而他們二人又是詩壇的知名人士,隨便做一首詩,都能在圈子裏流傳一時。
“不敢,隻是會一些皮毛罷了。”
趙奕歡嘴上雖然謙虛,但臉上卻是驕傲之色。
微微朝著趙德昭抱拳之後,目光之中的挑釁之色卻是越發濃鬱起來。
他很篤定,麵前這個秦王就是個草包!
眼下也不過是在裝腔作勢罷了。
這樣的人,憑什麼跟他們在這裏討論詩詞。
他不配!
“那你很有自知之明!”趙德昭勾唇輕笑,繼續道,“你那點皮毛,怕也是難登大雅之堂啊!”
趙奕歡顯然沒想到趙德昭會這麼說,神色一滯,頓時握緊雙拳,臉上的笑容都掛不住了。
“哼!”
哼了一聲之後,他便別過臉去再也不看趙德昭。
率先挑釁的青袍老者元熙老頭見狀,朝著趙德昭嗤笑一聲:“那就看看,一會兒秦王殿下能做出什麼震驚詩壇的佳作吧!”
“那你耐心的等著吧!”趙德昭脫口而出,繼續挑釁。
這時候,園中其餘各處的人都圍了上來。
倒不是他們八卦,隻是感覺這邊的氣氛有些不太對,而且一個個都用詫異的目光望著這位新晉的秦王殿下,一下子便聞到了一股子不一樣的氣味。
有好戲看了啊!
正當此時,人群中,一位看似不起眼的老者緩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