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殿下醒了!殿下真的醒了!”
殿下?
趙文軒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有群人在喊他。
費勁睜開雙眼一看,便見一群古裝扮相的男女,誠惶誠恐的圍著他大呼小叫。
我不是被渣土車給撞了嗎?
這破地方是哪兒?
不可能是什麼狗血的古裝劇現場......
難道......是在做夢?
趙文軒自顧自尋思,整個人有點小懵。
作為一個撲街網絡寫手,他常年奮戰在電腦前敲敲打打。
之前他正在為一本北宋題材的網文做準備,因此熬了幾個通宵收集各種相關資料。
結果這些東西剛準備好,卻在外出覓食的途中,被一輛超速的渣土車給狠狠gank了。
正當此時,一股陌生的龐大記憶,如同沸騰的水一般突然在腦海裏翻湧開來。
趙文軒的表情從驚喜,驚呆,到驚悚,迅速變化。
活脫脫玩了把川劇變臉。
讓他驚喜的是,他穿越了!
並且,穿越成了宋太 祖趙匡胤的嫡長子趙德昭?!
屬實是從牛馬到羅馬,一步到位了。
這就很舒服!
畢竟,撲街寫手們雖然天天玩穿越的爛梗,但哪有真正體驗一把穿越來得爽快?
可還沒等他驚喜多久,緊跟著的記憶過檔,讓他整個人陷入了呆若木雞的狀態。
得益於穿越前高強度的查資料做大綱,做足了功課的他對大宋老趙家的那點破事絕對稱得上門兒清。
所以,當他將注意力從嫡長子轉移到趙匡胤的嫡長子後,整個人就斯巴達了。
眾所周知,趙大是曆史上著名的扶弟魔!
用後世網絡流行的話來說,叫弟控。
所以,身為他的弟弟,趙二趙光義如今位高權重,黨羽眾多,以晉王之姿行儲君之實。
反而是趙德昭這個根正苗紅的趙大嫡長子,哪怕已經二十四歲了,也還啥也沒撈著,純純被當成是造糞工具養著。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還沒啥,說破天去也是老趙家的人,跟泥腿子不沾邊,還不值得驚悚。
可對老趙家這段曆史很了解的趙德昭非常清楚趙二究竟是怎麼登上皇位的。
四個字——斧聲燭影!
靠著親手砍死弟控哥哥趙大,趙二成功上位,將大宋進化成了大送&大慫的二象形態。
靠著外戰外行,內戰內行拉滿的頂級窩裏橫天賦,趙二在登基後的歲月裏,將他的大侄子趙德昭、趙德芳全暗戳戳弄死。
並順手弄死了他的三弟趙廷美。
比起宋太 祖趙匡胤來說,這位趙二爺趙光義名氣並不小。
大名鼎鼎玩驢車飄移的高粱河車神趙二,大概也隻有瓦剌留學的明堡宗朱正統能與之一戰了......
史料記載,開寶九年冬十月十九日晚,趙二深夜留宿皇宮,兄弟兩人秉燭夜談。
第二天,趙大離奇暴斃於萬歲殿,趙二在黨羽擁護下順勢登基稱帝,史稱宋太宗。
雖然也有曆史學家辯稱趙二沒有弑兄篡位,趙大就是單純暴斃,但根據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來看,趙大身體壯得像頭牛,暴斃個屁。
真實的情況就是趙二這畜生大逆不道弑兄篡位!
趙文軒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穿越到老祖宗趙德昭身上的事實,並且完美地將自己帶入其中。
“等等,今天是哪天?”趙德昭連忙問道。
一個仆人趕緊說道:“殿下,今天是開寶九年冬十月十九啊!”
淦!
鬧了半天,曆史上的斧聲燭影就特麼是今天啊!
而且,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所以,他親愛的父親趙大,現在遇害了沒?
虧他之前還在驚喜自己從牛馬一步到位成了羅馬。
他媽的一天皇子的好日子沒享受到,直接落地成盒,快進到倒黴蛋劇情了!
這絕不是趙德昭杞人憂天。
史料記載,趙二登基四年後,就會把倒黴蛋趙德昭給活活逼死了!
這當然很正常,作為專業的比下限選手,得位不正的趙二,絕不會允許趙德昭這個先帝嫡長子活著。
屬實是把東吳大帝孫十萬那套窩裏橫把戲,玩了個登峰造極。
所以,我趙德昭就活該等死嗎?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趙二做得了初一,老子就做得了十五。
進宮!
必須立即進宮!
便宜老子趙大要是已經死了,老子就砍死趙二這王八蛋。
趙大要是沒死,老子就把這層窗戶紙捅破,讓趙大這扶弟魔自己挑!
想通其中的關鍵之後,趙德昭整個人精神抖擻起來。
“來人,備車!”趙德昭連忙朝著下人喊了一聲。
“殿下,這麼晚了還要去哪兒?”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立即湊上前來,恭敬的詢問道。
趙德昭大手一揮,不容置疑的吐出兩個字:“進宮!”
手下人哪敢質疑,慌忙備車而去。
很快,怒目圓睜的趙德昭,按劍坐上馬車,在一眾仆從的簇擁之下迅速前往皇宮。
宋時馬車均是兩輪,且沒有避震裝置。
因此哪怕石板路麵平坦,行駛起來仍難免顛簸。
但趙德昭實在管不了這麼多,隻不斷朝著前麵的車夫催促:“加速!繼續加速!”
趙德昭的態度,深深感染了為他駕車的車夫,拿出了十二分的技術一路策馬揚鞭。
很快,疾馳的馬車便行駛到了宮門前。
“止步!來者何人?!”一道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是當值的將領。
“我乃趙德昭,有要事入宮麵見父皇!”趙德昭趕緊亮明身份。
“如今天色已晚。殿下沒有官家召見,不如明天再來。”
說話之間,一員驍將披堅執銳,帶著一隊人馬從宮門內迅速策馬而來。
搖曳火光中,趙德昭透過原主的記憶,一下子就辨認出此人乃是禁軍將領張琪。
對上了!
全特麼對上了!
著名的燭影斧聲當夜,就是這個張琪配合的趙二行動。
“大膽!我有十萬火急要事與我父皇相商,涉及北方軍務,若耽誤了,你有幾個腦袋抵罪?!”
生死攸關,趙德昭哪裏還顧得上那麼許多,謊話張口就來,朝著對方就是一頓厲聲嗬斥。
騎在馬上的張琪已然辨認出趙德昭這位大皇子的身份,但對方迥異於往常老實人的表現,仍讓他心驚。
實話說,若非晉王殿下早有交代,今夜要與兄長秉燭夜談,不可放人入宮,他實在犯不著做這個惡人,惹這個嫌棄。
張琪連忙拱手說道:“殿下恕罪,末將也是照章辦事。要不殿下稍等,容末將先行稟告,得到官家手令再開宮門?”
趙德昭雙眼一瞪,怒吼出聲:“荒唐!本宮進自己家門,還得被你這廝刁難。十萬火急的軍務,你竟叫我稍等?!”
“我看你分明是遼國奸細,居心叵測!開門,否則本宮現在就一箭射死你在這宮門之下!”
“再治你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到時株連九族,滿門抄斬,就怨不得本宮心狠了!”
趙德昭怒目圓睜,順勢操起馬車上準備的弓箭,拉起便瞄準了張琪這個禁軍將領。
“殿下且慢!且慢!末將這就讓人開門!這就讓人開門!”
趙德昭一句“進自己家門”,已然將張琪深深觸動。
更不必說通敵叛國,因此株連九族滿門抄斬之類的話,簡直讓他一陣心驚肉跳。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到底就是個外人。
雖然晉王有令,但他張琪姓張不姓趙啊!
一個外人,老往老趙家家事裏摻和,怕是嫌活得太久太舒服。
宮門打開,趙德昭長驅直入,快馬加鞭,無人敢於阻攔。
得益於大宋袖珍迷你版的皇宮,趙德昭很快趕到了趙大寢殿勤政殿。
結果人剛到,便見搖曳燭光中,一人影手持一斧,上下揮動。
趙德昭見此大驚失色,心中不由一陣哀歎。
趙大啊趙大,我特麼緊趕慢趕,終究還是來晚了啊!
雖然你這扶弟魔落得被親弟弟砍死,純屬識人不明,咎由自取。
可作為你的兒子,我特麼多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