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是林天成逼我讓出來的。
林天成說,都怪我占了邱桃的位子,我就該為邱桃做牛做馬並且感恩戴德。
他說他的初戀值得最好的一切,所以他也同我擠在次臥,但因為不滿,苛責打罵我的次數倍增。
邱桃儼然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廁所的垃圾滿了,還有,我直播的房間每天要打掃,沒問題吧?」
語氣和眼神像吩咐保姆。
為了笑笑的手術費,我隻能客客氣氣應下。
看我這副窩囊樣。
邱桃突然來了興致,她一屁股坐在我身邊,翹起二郎腿:
「喂,你猜下林天成一個月給我多少錢?」
手不可控地抖了抖,我冷聲,「沒興趣。」
她露出同相貌不符的惡毒笑容:
「是給你的十倍哦。」
「你也真是可憐,捧著個半死不活的女兒,連男人都管不住。」
「對了,林天成怕我介意你和笑笑,直接給我轉了他卡裏一半的錢呢。」
我忍辱負重的一切,不及邱桃唾手可及的討好。
多諷刺啊,林天成。
我沉默不語。
在悲傷到極點時,人的眼淚是流不出來的。
邱桃無趣地嗤笑一聲,慢悠悠進房間。
盯著她的背影,我突然想到了從前。
曾經,我和林天成也是相愛的。
兩人三餐四季,我們懷著這樣美好的憧憬結婚。
但許是三次創業失敗壓垮了他,許是女兒生病的重壓擊碎了他。
他變得極端暴怒,不求上進,成天賭球玩彩票,企圖依靠運氣翻身。
都失敗了,他就把所有歸結於女兒的性別。
稱是女兒陰氣重,克了他的財運。
而在他瘋狂抱怨時。
我一天打四份工,絞盡腦汁,熬了三個通宵,將家庭賬號的雛形做出來。
我希望能以最小的代價改變家裏的困境,也私心,林天成會是我劇本中的好丈夫好父親。
我還記得,賬號第一次提現時,隻有五十三塊四毛。
但林天成喜悅地抱起我在狹小的出租屋轉了一圈又一圈,眼神炙熱。
那時,我天真認為,之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可林天成很快就變了。
我和笑笑成了他賺錢的工具,我還是要熬夜寫劇本,還是要獨自承擔家庭內外的所有壓力。
而期間的不順都成了落在我身上的拳頭。
我試過反抗。
但不打我,他就去打笑笑。
為了笑笑,我隻能默默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