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多言,轉身離開了。
我承認自己剛才確實衝動,但她至少應該追上來解釋一下,或許我真的誤會了。
然而她沒有,她依舊和裴鐘一起,滿心歡喜地接受同學們的祝福。
她默許了我的誤解。
我怒火中燒,踏進家門就直奔浴室,衝了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下來。
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許蕾這才姍姍歸來。
她冷著張臉,將一大袋維生素扔在沙發上,隨後扭頭進了洗手間,開始卸妝,全程對坐在沙發上的我視如果無睹。
“方平升,我的麵霜用完了。”洗手間內傳來她略帶抱怨的聲音。
自打她懷孕,我生怕她累著,所以我把家裏的大小瑣事一手包攬了。
小到她打理頭發的頭繩,也是我替她精挑細選的。
見我沒回應,她從門縫裏探出腦袋:“方平升,你聾了嗎,我說話你聽不見嗎?“
”許蕾,白天那事兒你不打算給個說法?“
”有什麼好說的,你都看見了不是嗎?今天逛街遇到同學,臨時組局去的同學聚會唄,我怕孩子有什麼閃失,隻好叫了裴鐘來陪我。那些同學誤會他是我丈夫,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能告訴別人,我讓其他人的老公陪我參加同學聚會,這讓我顏麵何存?“
我瞠目結舌地望著她。
”你怕有閃失,你怎麼不先通知我?我才是你男朋友啊!“我反問。
”方平升,你一個大男人別這麼小心眼成嗎?你工作那麼忙,之前找不著你的時候還少嗎?我是擔心孩子才聯係的裴鐘,我們純粹是朋友,他又不是單身,你能不能別胡思亂想?“
”不過是陪我去同學聚會,又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擺這副臭臉給誰看呢?“
我本來還想再說兩句,結果她臉色突然陰沉下來:”行行行,以後同學聚會我不去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說完她猛地摔門進臥室,留下我在原地像吃了蒼蠅一樣膈應。
這一番爭吵,倒顯得我成了無理取鬧的一方。
好像我應當睜一眼閉一眼,把打碎的牙往肚子裏咽,因為為她都已經既往不咎了。
我的心像是被她狠狠紮穿了一樣。
事情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一直以來,我事事遷就許蕾,覺得戀愛裏男生多擔待些是理所當然。
但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和許蕾的關係變成了我在一味地忍讓?
即便是她的不是,如果我不順水推舟,她便直接和我開始漫長的冷戰,直到我低聲下氣去道歉,直到把她哄高興了為止。
每次這樣我都隻能私下自我安慰,這樣才能讓我們的感情走得更長久。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許蕾的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一笑,我就恨不得對她瘋狂搖尾巴。
就像剛才,即便明明錯的人是她,但聽見她發脾氣,我還是難免心頭一緊。
這絕不是正常情侶間該有的健康關係。
我猛然醒悟,或許是我對她太過百依百順。
而她已習以為常,把我的付出看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