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升聲淚俱下,講述她是如何被母貓拉扯長大的。
她小時候沒人管,是母貓捕獵逮老鼠回來給她吃的。
不僅如此,母貓還特別通靈性,經常叼錢回來給她。
她就靠著母貓的喂養,獨自活了整整兩年。
我手機開著免提,對麵的小叔聽完直接笑了。
令月升的話跟她父母的話截然相反,她父母可是跟我小叔說她從小就沒吃過苦,希望小叔可以多照顧一下自家女兒。
據說連令月升撿的那些貓,都是她父母在養,她本人沒照顧過。
令月升似乎是說得口渴,在跟外麵的同學強調完一定要關注她的賬號後關上門走進屋中,穿著衣服就往我床上躺。
“我趕了一天車實在太累啦,借你床躺躺。”令月升趴在我床上玩手機,鞋也不脫,直接踩在我剛換好的床單上,“大家都是舍友,你幫我鋪下床吧。”
“你幫我鋪床,我就原諒你歧視我的事。”
我氣極反笑。
真不明白小叔公司是怎麼簽的人,難道一點都不用考核嗎?
還是黑紅也是紅,公司打算培養她走這個路線?
“第一,不經別人允許隨便上床,誰給你的權利?第二,我剛剛說你有問題確實是我不對,我道歉,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歧視過你,這算誣陷。”
我不像李馨萌和劉詩雅一樣脾氣好,受了氣還要忍著。
令月升不滿地嘟起嘴,在她繼續講話前,我直接拽住她身下的被褥狠狠扯下來,將臟掉的床單扔進垃圾桶。
宿舍內的氣氛降至冰點,劉詩雅在陽台不敢進屋,生怕自己打噴嚏又引起宿舍衝突。
李馨萌臉色難看地握著手機,使眼色讓我跟她一起往外走。
“慕曲,網上有好多罵咱們的,都上熱搜了......”
她點開那條“冷血舍友”的熱搜,令月升的粉絲已經在裏麵把我們罵了個狗血噴頭,不明真相的路人紛紛幫腔,指責我們冷漠無情。
我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小叔,讓他處理網上的輿論。
這件事本來就是無的放矢,一頂莫須有的帽子扣在我們腦袋上,自然得摘掉。
沒一會兒,網上的熱搜就被撤了下去。
我跟李馨萌回宿舍時,令月升正抹著眼淚接電話。
半小時後她發了條動態,聲稱自己隻是抑鬱複發情緒有點過激,她的舍友們並沒有嫌棄她跟流浪動物們生活。
看來小叔是找人說過令月升了。
本以為她會就此老實下來,沒想到下午集體出門時,她徑直走向灌木叢,在裏麵抱出一隻臟兮兮的小貓來。
小貓在她手上掙紮不休,叫聲格外淒慘。
令月升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掐著小貓脖子。
見狀我趕忙上去把小貓接到自己手裏,熟練地檢查一番小貓的身體狀況。
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鼻子發白有點貧血,眼角有很多膿液,大概率是角膜炎。
身上的毛發禿了好幾塊,還患有貓蘚。
李馨萌在學校官網上翻到了貓協負責人的聯係方式,我打電話過去說明了小貓的情況,他們答應很快就會有人來處理流浪小貓的問題。
令月升卻不同意我把小貓交給貓協的人,硬是要帶回宿舍養。
“它多可憐啊,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把它帶回宿舍吧。”
令月升聲音很大,來往的同學紛紛行注目禮,更有同個樓層的同學停下腳步,站在遠處用手機錄像。
劉詩雅貓毛過敏,隻敢站在兩米遠的地方小心翼翼開口:“但它身上有很多病菌,要不還是交給貓協的專業人士來吧......”
令月升像是被踩到了痛點,氣勢洶洶地走到劉詩雅麵前,一把拽住她的領子:“我就知道!你們就是歧視我!”
“你們就是看我沒有人做靠山,欺負我沒有人照顧,故意排擠我!”
“我隻是想幫助流浪貓而已,為什麼阻止我?為什麼要剝奪我唯一的依靠?你們都是一群冷血的人。在你們吃香喝辣的時候,誰想到外麵受饑挨餓的流浪貓了?”
“你們口中說著喜歡小貓,其實隻是喜歡它們可愛的外表而已,你們根本不在乎它們的死活,你們不配喜歡小貓!”
劉詩雅完全嚇傻在原地,在她忍不住掉眼淚跟令月升道歉時,我將手中的小貓放回地上,拽著令月升的領子扯遠幾步。
“每個人都有權利喜歡或者不喜歡小貓小狗,這是他們自己的事,你何必搞道德綁架這一出。”
我語氣冷靜,挨個講出小貓身上的病症。
“它營養不良,貧血,還有角膜炎跟貓蘚,還有可能有貓傳腹貓瘟等問題,這些病難道是你把它帶回宿舍就能解決的嗎?”
“正確的做法應該是把它交給貓協的人,或者帶它去醫院,而不是質問舍友為什麼不讓你把流浪貓帶回宿舍。”
或許是我的語氣比較強硬,在劉詩雅麵前格外凶狠的令月升啞了片刻。
圍觀的同學裏還有一些令月升的粉絲,他們交頭接耳,偶爾有幾句讚同傳入令月升耳中,她又挺起了腰板。
令月升又重複一遍母貓喂養她的故事,添油加醋編了個更淒慘的版本,說自己差點被渴死的時候是喝貓奶活下來的,攥足了旁人的眼淚。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指責我冷血,令月升更是說不願與我這樣冷漠不愛小動物的人當同學。
劉詩雅為難地牽牽我的袖口:“要不,就讓她把小貓帶回去吧,我忍一忍就好了......”
李馨萌也忍不住點頭:“我們忍一忍也是可以的,我怕她抑鬱發作再出什麼事。”
令月升根本沒有重度抑鬱,小叔的公司簽人也是要審核的,有精神類疾病的一律不予錄用。
也就是說令月升的重度抑鬱,純屬是她自己編造的人設。